我不禁有些羡慕:“你们姐妹的感情倒是很好。”
冬眠低低地说:“我原本也是有一个妹妹的,只不过,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我家破人亡,大约也是死了……看着沙曼华,有时候,就好像看到了我的亲妹妹一样。”
冬眠正和我说着话,忽然,夏至从外面走进来,欠了欠身:“唐姑娘,慎刑司的刘公公来了。”
刘公公?我有些意外,我给了他三天时间,怎么才过了一天他就调查清楚了?
“让他进来。”
刘公公进来就行了一个大礼,脸上盛着憨态可掬的笑容,“奴才给姑娘请安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他给我摆了一道,我也惩处过他了,只要秋词坠井案他能给我一个交代,这件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拿起桌案上的小扇子,一边慢悠悠地扇着风,一边打量着刘公公,我轻笑一声:“现如今,宫里来了一位曼贵人,你这么喜欢讨好圣上的妃子,怎么不去造访那位贵人?跑到我这里来?”
刘公公哈腰点头地笑道:“之前是奴才脑子不灵醒,多亏了姑娘教训。那位贵人虽然是这宫里头的第一个妃子,但她住的是延禧宫,姑娘您,住的可是历来只有皇后才能住的翊坤宫,这孰轻孰重,奴才还是分得清的。”
我淡淡道:“行了,少拍马屁了,我住在翊坤宫,只不过是因为先皇后还在的时候,我就经常与先皇后同吃同住罢了。”
“你今天找我,到底什么事?”
刘公公笑得脸上的肉都堆在了一起:“奴才自知惹了姑娘厌烦,若是没有大事,自然是不敢随意叨扰姑娘的。”
他微微凑近了一些,压低嗓音:“秋词坠井案,有着落了!”
他抬起头,很刻意地看了一眼我身边的冬眠,冬眠立刻转身离开。
“你支走冬眠做什么?她是我身边的人。”
“姑娘有所不知,那位新进宫的贵人,和这位冬眠姑娘,那都是沙丞相的女儿,奴才认为,还是小心为好。”
刘公公很聪明,不动声色地卖了我一个好,如果不是刚才冬眠主动对我坦白,此时我还真的会感谢刘公公。
“我已经知道了。”
刘公公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讪讪一笑:“奴才卖弄了。”
我淡淡道:“没什么,至少说明,你已经明白怎么做才是聪明的选择。”
借此机会,刘公公立即表忠心:“只要姑娘一句话!奴才必当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自从姑娘昨个儿吩咐调查秋词坠井案之后,奴才那是吃饭也想着这事儿,睡觉也想着,总之干什么都想着。”
“经过奴才一天一夜的调查,奴才在秋词姑娘的衣柜里,发现了一个浑身扎满枕头的布娃娃。”
闻言,我很是意外:“……巫蛊之术?”
刘公公的神情严肃起来:“根据那布娃娃的模样,确实和历史上记载过的巫蛊之术一模一样。那布娃娃模样太过恐怖,我怕惊扰了姑娘,因此封存了起来,假若姑娘要看,我带姑娘去慎刑司看。”
我摆摆手:“继续说。”
刘公公:“那布娃娃上写着秋词姑娘的生辰八字,还缠满了女人的头发,可见,那行巫蛊之术的人究竟有多狠毒!她不仅用巫蛊之术诅咒秋词姑娘,还将布娃娃明目张胆地放在秋词姑娘的衣柜中。”
“不对啊……”
指尖轻轻敲击桌角,我皱了皱眉:“假若这是罪证,那秋词消失的第一天,这布娃娃就应该被犯人偷走了,怎么还能留到你去搜查?”
刘公公低眉顺眼地说:“姑娘且听奴才慢慢道来。”
“虽说,国师消失了一百多年,但,国师从前在的时候,摘星阁养了很多术士,后来国师离开以后,这批术士也没有遣散,只是把他们从摘星阁换到了另一个地方继续养着。”
“得知有人在宫中行巫蛊之术以后,我立刻找人去请了一位术士过来,结果,这布娃娃上面,竟然蕴藏着十分浓重的黑气!”
“我原本以为,这布娃娃只不过是秋词姑娘的仇人,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制作的,想不到,这人竟然真的会如此邪恶的术法……”
刘公公一脸凝重:“这正是奴才立刻封存布娃娃的原因,上面的怨气实在太重,如果不立刻封存,只怕会蔓延到整个皇宫。”
“我想,这就是幕后主使没有拿走布娃娃的真正原因,因为她想害死的,从来就不只有秋词姑娘一个人!”
“历来巫蛊之祸,无不是千百人死伤,没有死一个人就停下来的道理。”
“布娃娃杀了秋词姑娘,它已经饮血,只怕目前已经盯上下一个人了。除非我们立刻找到幕后主使,不然的话……”
刘公公的脸上写满了担忧,虽然这位刘公公小心思很多,但他并不是个蠢货,听他分析起来,有理有据。
想要害死整个皇宫的人,会是谁呢……
我立刻想到了洛采薇,背脊一瞬间挺直,盯着刘公公的眼睛:“洛采薇,确定她已经死了吗?”
刘公公愣了一下:“姑娘是怀疑……这个姑娘还请放心,洛采薇死后,尸体被火焰焚烧,早就成了一堆灰烬,不可能是她。”
我站起身,在屋子里不断徘徊,心里像是怀揣了一颗大石头,沉重无比:“调查幕后主使之事,有什么头绪?”
刘公公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奴才听说,和秋词姑娘住在同一间屋子里的春桃姑娘,她的母亲是湘西人。”
“巫蛊之术本身就是从湘西传过来的……再说,秋词姑娘属于高级宫女,她的屋子,基本上没有人能随意进出。而且,奴才听说,在秋词姑娘出事的前几天,秋词姑娘和春桃姑娘,曾经爆发过激烈的争吵。”
刘公公说完这些,很快垂下眸子:“当然,这些都是奴才的猜测,做不得数。”
春桃?怎么可能是春桃?
春桃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很有心机的人,否则不会做出那么多蠢事。
我敛眉道:“关于春桃的母亲,我会亲自过问,你继续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