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惩罚我啊?你把我关在小黑屋里一天一夜,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怎么敢先发难的啊?真是不要脸!你不要以为你是个什么王爷你就了不起。我告诉你,不管你是个什么狗东西,你都休想欺负我!”
“啊啊啊!”
白霖的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忽然松开抱着我的手,我一下子落进水里。
湖水从四面八方灌进来,要命的是,我根本不懂水性。
“救我!救我!”
手不停在水面扑腾挣扎,没成想,我挣扎得越狠,就沉得越快。
这些湖水好像通人性似的,想方设法留住我。
白霖静静地站在岸边没,欣赏着我狼狈的模样。
没过一会儿,夜擎也走了过来,他侧过眼眸,淡淡地扫了一眼白霖,紧接着,纵身跃下水。
双手紧紧抓住男人的衣襟,我的脑袋靠在夜擎的胸膛上,任由他拖着我向岸边走去。
从水中脱离,我捂住胸口,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夜擎垂眸看了我一会儿,脱去身上的大氅,披在我身上。
白霖大笑着离去,自从夜擎跳下来救我以后,他就没再看我一眼。
看他那副春风得意的样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抓住夜擎的衣领子,我闷闷问:“你是不是答应把那个什么……什么枫叶寺给他了?”
夜擎站起身,没有回答我,转身离开。
“自己跟上来。”
我两三下从地上爬起来,穷追不舍地问:“你为什么不说话?到底是不是?那个枫叶寺,到底有什么用啊?我要怎么样才能赔给你?”
夜擎的脚步忽然停下,猝不及防,我一下子撞在他宽阔的后背上,撞得鼻子生疼,我赶紧捂住鼻子,流出生理性的泪水。
他似乎想要说什么,见到我的眼泪之后,又改了口:“撞疼了?”
我摇摇头,两三下抹掉眼泪:“不是什么大事,你还没说,我要怎么样才能弥补你的损失?”
夜擎淡淡道:“不用想这么多,你赔不起。”
“为什么?”我迷迷糊糊地问:“你折算成银子不就行了么?我会挣很多钱还给你的!”
男人深邃的眼眸里倒映出我落水之后狼狈的模样,夜擎沉眸凝视着我,忽的,眼眸里荡漾开一圈浅浅的笑意:“你还会挣钱?”
我抿紧嘴唇,低下头,手指搅在一起:“挣钱应该……不是很难吧?”
我毕竟是个现代人,这里一看就是古代,我运用一些现代商人的营销手法,怎么着也比这些传统的商人能赚钱吧?
想是这么想的,不过,当夜擎问我的时候,我还是有一些心虚。
这种事,我不敢打包票,要是吹牛吹得太过分了,到时候一分钱都没赚到,就搞笑了。
我赶紧补充:“反正,你说一个数目给我,我会努力的!”
男人狭长的眼眸里藏着星星点点的笑意,他伸出大掌,揉了揉我的脑袋:那你就好好努力吧。能赚多少是多少。”
我的眼睛一亮,忙不迭地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亏钱的!”
马车摇摇晃晃地离开九王府,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九王府的大门在哪里。
马车离开九王府以后,朝官道上行驶而去。
原本我以为,从白霖家到夜擎家,坐马车只需要十分钟的路程,谁知,马车竟然在路上跑了整整一天。
从清晨熹微跑到日薄西山,赶在太阳下山之前,进了另一座城。
我关上帘子,望着夜擎的侧脸发呆:“你和白……你和九王爷,不是在一座城么?”
夜擎自从上了马车,就在处理公文,桌上厚厚的一撂,直到现在,也才看了一半不到而已。
一路上,我没敢打扰他,无聊了就自己睡一会儿,憋了一天,实在憋不住了,加上好奇心实在旺盛,便问了出来。
夜擎捏着公文的手一顿,掀起眼眸,认真地问:“老九说你姓唐,你的全名叫什么?”
忽然聊起来八杆子都打不着的问题,我有些迷糊,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叫唐沅。”
夜擎:“你是从哪里来的?”
他随意的一问,却叫我的精神立刻紧绷起来。
悄悄地看了他一眼,只见男人的后背靠在背靠上,手上拿着公文,却完全没看,姿态略有几分慵懒,像是累着了,借此机会放松一下。
我咽了咽口水,低声道:“我……我忘了。”
“嗯?”夜擎端起手边的茶杯,慢条斯理地浅啜一口。
他黑沉沉的眼眸里藏着若有所思之色,似乎在考虑我说的话是不是谎话。
我有些紧张,赶紧补充:“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九王爷的府上,他最开始以为我是刺客,但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也忘记了我是谁,我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迄今为止,我只记得我的名字。”
一口气说完,我长长出了一口气。
失忆的借口虽然拙劣,却也是最管用的。
如果我现在编造出别的理由来搪塞,日后夜擎追问的时候,我又要编新的细节。
谎话多了,难免有漏洞,偏偏我又不是那种特别聪明的人。
夜擎停顿半晌:“你还记得其他的么?或许,我可以帮你找回记忆。”
我摇摇头:“除了名字,什么都不记得了。”
夜擎有些遗憾,但没再追问什么。
我松了一口气,与此同时,马车也经过了城门口的盘查,成功进城。
透过马车帘子的缝隙,我看见城门口上有两个遒劲有力的大字:神都。
这座城明显比白霖所在的那座城热闹许多,马车穿过大半座城池,最后停在一座地势僻静的府邸前。
夜擎先下了马车,随后,朝我伸出书。
我搭在他的手背上,有些开心。
即使夜擎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对我还是那么好。
牺牲绝大的代价,也要把我从白霖手里带出来。
我来到彼岸的恐慌,随着夜擎的温柔到来,一点点消失殆尽。
若非叶子还在梅无香手上,我真想就这样在彼岸和夜擎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