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我清晰地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戏谑。
“你说这些，本王总是觉得，你不像是在对我说的，像是透过我，对另外一个人说的。我和你不过才认识半月，你从未了解过我，怎么会对我有如此深厚的感情？”
“若说你是为了王妃这个身份的话，我又觉得不像，你的所作所为，看起来不像是单纯为了权力。本王思来想去，似乎只有一个理由能够说得通。”
夜擎忽然靠近几分，鼻尖刚好抵住我的，薄唇轻启：“你，其实是老七安插在本王身边的眼线吧。”
听到这句话，我不敢置信第睁大眼睛，惊呼一声：“你怎么能那样想我！”
我很是委屈：“明明是你自己把我从七王爷府带出去的，我又没有逼迫你。”
他纤长的指节一寸寸地从我脸庞上划过，眸色愈发幽暗：“老七心里清楚，我看到你的时候，就一定会把你带走。”
他的手指在我的眼眶上停下：“老七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很多女子都为他倾倒，你若是喜欢他，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我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再次暗恨我怎么出现在彼岸的地点是白霖的家里！就很离谱！
“我和七王爷没有关系！”
“是么?”
夜擎忽然吻住我的嘴唇，他好像不太会接吻，上来就咬了我一口，疼得我眼泪汪汪。
他松开我，嘴唇被他咬破了，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男人的指腹在我的唇上摩挲着，喉结上下滚动，嗓音嘶哑得厉害：“如果你是老七的眼线，你应该很介意失身于我吧。”
这句话落下，他忽然用力将我推倒，帷幔落下的一瞬间，我的脑子闪过一道白光，蒙圈得厉害。
他这是……这是……
欣喜是有的，但更多的，是紧张。
我心里清楚，这里是现代，不是古代。
在古代，男女之间私交甚严，婚前失身那是要浸猪笼的，没有哪个男子会诱哄自己心爱的女子婚前做那种事。
他现在和我那样
究竟是喜欢我，还是说，只是把我当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心中思绪交缠，却在他的身体覆盖上来时，万千纷杂的信息都化作流光消失。
……
次日，刚睁开眼睛，就觉得浑身都像被大车轮碾过一般的疼，窗外日头正烈，估摸着，已经过了晌午。
床边的温度已经冷下来了，夜擎应该起得很早。
想起昨夜的种种，我不自觉地红了脸。
掀开被子，想要下床穿衣服，结果才一动弹，大腿就酸痛得厉害。
听见动静，孔姑姑从外面推门进来：“姑娘，你快躺着别动，我这就服侍你起床。”
我无奈道：“我又不是残疾了。”
孔姑姑从衣柜里找来一套衣裙，低低一笑，“这女子第一次啊，身上总是格外酸软的，我是过来人，姑娘不必和我见外。”
我微微睁大眼睛，耳根子通红：“你！你都知道了……”
孔姑姑轻轻一笑：“姑娘怎么还害羞上了？今天早上，五爷是从你房中出来的，我们都看见了。五爷特地嘱咐了，说姑娘昨晚累着了，让我们就在门口守着，不要吵着你睡觉。”
不仅仅是腿酸，胳膊也酸，平时穿衣服，两三分钟就穿好了，现在在孔姑姑的帮忙下，愣是穿了十分钟才穿好。
走出房间，便见到两个青葱水嫩的小丫头冲我行礼：“姑娘。”
“你们是……”
孔姑姑解释道：“这是五爷派遣过来伺候姑娘的，说是咱们院子里的人太少了，不够使唤，除此以外，还派了两个婆子过来。”
孔姑姑停下脚步，双手平放在身前，认真地和我说：“杜嫂的事，我处理得不够尽心，让姑娘费心了，日后还有我处理得不够周到的地方，姑娘一定要及时说。”
“五爷已经吩咐下来，今日便会有一批人过来，专门查探杜嫂失踪的原因。”
“还有，过几日便是冯家老祖宗的八十寿辰，五爷希望姑娘也能过去。”
“姑娘身上的伤，五爷说了，除了每日定时喝三副药以外，三天就要换一次药，今日恰好是第三日，大概下午的时候，就会有大夫过来。”
孔姑姑一桩桩一件件地交代夜擎嘱咐下来的事情，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想必，因为杜嫂的事情，她被夜擎训斥过了。
我看了一眼门口的两个丫头：“你们俩叫什么名字？”
丫头福了福身：“姑娘，我叫青夏。”
“我叫青秋。”
这俩丫头的年纪不大，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水嫩，但看着却很沉稳。
孔姑姑往后退了一步，低垂着头：“姑娘，以后便由这两个丫头服侍你，我主要负责院子里上上下下的事，就不能贴身服侍了。”
我点点头：“去忙你的吧。”
青夏扶着我：“姑娘，我陪你去前厅用早饭吧。”
“姑娘！姑娘！”
还没走两步，就瞅见小蚊子兴冲冲地跑过来。
我停下脚步，无奈地笑了笑：“什么事这么高兴？”
小蚊子在我面前停下，冲我挤眉弄眼：“姑娘，我听说，今早上，五爷是从你房里出来的。”
我别了他一眼，嗔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小蚊子摸了摸脑袋，嘿嘿一笑：“姑娘，我可不知道，今儿一大早，我就被五爷身边的人叫出去拿东西了，什么绫罗绸缎山珍海味，拉了整整两大车！”
说到这里，小蚊子停顿了一下，忽然凑近我，压低嗓音，“不过，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孔姑姑被五爷训得狗血淋头，姑娘，现在孔姑姑还留在这吗？还是被赶出去了？”
我沉默片刻：“是因为杜嫂的事吗？”
小蚊子茫然地点头：“应该是吧，我没敢凑过去听，不知道说的什么。”
我慢慢往前厅挪去：“说起来，孔姑姑好像不是王府的人，你可知道孔姑姑的来历？”
小蚊子：“我私底下和孔姑姑聊天的时候问过，她说，她当年卖身葬父，五爷给了她一些银钱，然后她就跟着五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