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宁如清不安好心。”
冬眠一边给我倒茶,一边冷着脸说。
我瞅着她:“怎么说?”
冬眠冷哼一声:“她和姑娘透露国师的消息,难道还不是不安好心吗?”
……我突然觉得,这茶很难喝。
“冬眠,你是不是觉得,萧霖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啊?”
冬眠悻悻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他是全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你只有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国师现在是落难凤凰,如果你非要跟皇帝对着干,你肯定会死得很惨。”
我翻了个白眼,“你放心,他不会杀了我。”
冬眠苦口婆心劝道:“你如果一而再再而三背叛他,总有一天会触及他的底线,男人的爱不是永恒的。”
……茶更难喝了。
我一脸头疼,“行了行了,你先下去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
后宫一如往常,尤凝香和宁如清每天都会来给我请安,有趣的是,她们的请安时间每次都会错开,没有一次是撞在一起的。
尤凝香每天就和公鸡一样,雄赳赳气昂昂地和宁如清对着干,宁如清三言两语就化解了她的为难,每次尤凝香都受挫,但她越搓越勇,从不放弃。
临近封后大典,宫里的人明显忙碌起来。
白霖期间抽空来看过我一次,当然,他来看过我很多次,只不过大多数时候,我连门都不让进,后来他就把守门的侍卫换了一批。
彼时我正在吃花生,刚炒的,还热乎着,又香又脆。
白霖一身明黄色龙袍,浑身上下都是皇帝的威严。
身边的侍女跪了一地,我面无表情地瞅着白霖,继续吃花生。
白霖习惯了,也不介意,挥挥手,让其他人下去,在我旁边坐下,也拿了一颗花生吃:“你炒的?挺好吃的。”
我无语极了:“你为什么会觉得是我炒的?”
“你整日无所事事,炒花生不是很正常吗?”
我挑了挑眉:“你是指我不管理六宫事务?”
白霖笑了笑:“难道不是吗?你身为皇后,却把大权移交到宁妃身上,迟早有一天,这些妃子都不会敬重你,即使你贵为皇后,在她们眼中,也如空气一般。”
我翻了个白眼:“谁稀罕你这皇后。”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你真是……与众不同啊。”
花生卡在嗓子眼,差点给我噎住。
我一下子连吃花生的好心情都没了,“你是不是有病?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是在利用我!”
白霖单手撑着脸颊,好整以暇地说:“我怎么利用你了?”
我冷哼一声:“你不就是想用我制衡宁妃吗?怕她一家独大。本来你想用尤嫔制衡的,可惜尤嫔家世不够,脑子也不够。”
白霖拍了拍手,投来赞赏的目光,“不愧是朕选的皇后,足够聪明。”
面前放着一盆碳火,他把手放在上面烤着。外面突然飘起飞雪,白霖笑盈盈地说:“那些大臣都不允许你做我的皇后,因为他们都不知道你有多聪明。不过还好,我已经克服万难,很快,你就会是我的皇后了。”
我瞥了他一眼,他脸上那由衷的笑意,总是让我有一种错觉,他好像是真心期待着那一天到来的。
又是在骗我。
我挪开眼睛,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上当了。
“刘愚呢?”提起这个久违的人名,我顿了顿才想起刘愚的模样。
我也没想到,有一天我居然会主动提起这个人。
白霖不解道:“怎么了?”
“他不是喜欢我吗?他也同意你封我为皇后了?”
白霖:“他不同意又如何?他对你倒是情根深种,这几天都泡在花楼里,酩酊大醉,连早朝也不上,言官弹劾他好几次了。”
我摆摆手,无趣极了,“你赶紧走吧,我不想和你说话了。”
白霖看着我:“下雪了,不和我一起看看雪吗?”
我暴躁极了:“你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凭什么跟你一起看雪?赶紧滚!”
一天又一天过去。
转眼间,到了封后大典。
临近年关,宫里人不仅要准备过年事宜,还要准备封后大典,也是难为他们了。
一大早就被冬眠叫醒,一堆人在我脸上涂涂抹抹,衣服穿了又脱,脱了又穿,我像个衣架子一样被他们摆弄。
帝后需要共同乘坐轿辇,前往不周山行册封大礼。
皇帝的轿辇在前面,皇后的轿辇在后面。
路上很热闹,即使两侧的御林军已经拦住了大部分人,还是有很多人拼命往前面挤。
毕竟这可能是唯一一次看到皇帝皇后的机会。
我的脑袋上放着特别重的凤冠,压得脖子都快抬不起来,却还是要努力挺直背脊,勉强挤出一抹笑。
眼睛不断扫视周围,却还是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我不免有些着急。
国师呢?
他在哪里?
他不来劫亲吗?
眼见着已经走了一大半的路程,御林军明显放松了许多,我垂下眼睛,手指死死搅在一起,失落达到顶峰。
忽然,人群中传来一声高喊:“护驾!”
我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一柄泛着寒光的匕首直直朝我飞来,刺进我的心窝!
视线一瞬间模糊。
彻底昏迷之前,我隐约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是我的错觉吗?
“护驾!护驾!”
御林军发出声嘶力竭的大喊,我颤巍巍地伸出手,很想摸一摸这张脸,还没触碰到他,铺天盖地的黑暗袭来,我晕了过去。
……
鸟儿叽叽喳喳地乱叫,意识逐渐回笼,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这是一间清幽雅致的小院,很陌生,绝对不是皇宫。
我慢吞吞地坐直身体,一动才发现,手和脚上居然锁上了锁链,一动,锁链就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大门被人撞开,男人身材颀长,眼眸冰冷地盯着我:“醒了?”
他逆光而立,面庞处于阴影中,我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熟悉的轮廓,欣喜若狂:“国师!你还活着!”
国师慢慢走进来,冷冷一笑:“你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