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这几百年来，我为了维持白釉的魂魄不散，做了多少事吗？”
“我寻遍天下宝物，为了一步步往上爬，为了拥有更高强的法力，我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我的软肋，我把她关起来了。”
“终于，几百年的苦心经营，我走近了狐族的权力中心，我得到了狐族的至尊之宝——狐心，我把狐心放在白釉身上，可以维持她的魂魄永远不散。”
“可是，一个月前，夜擎杀死白釉，抢走狐心。”
我心中一震，猛地抬起头，白霖脸上划过一丝悲怆。
难怪，难怪夜擎会无缘无故对白釉动手……原来是为了狐心！
听了这个故事，我竟然对白霖产生了些许同情，“她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吗？”
白霖扯开嘴角，“或许有一天她会突然出现，告诉我，她一直都还活着，只是在怨我，怨我把她关了那么久，所以，她只是在惩罚我。”
说着，说着，白霖脸上划过一行清泪，眼睛通红。
我默默地站在他旁边，一句话也没说。
围墙里面，欢声笑语，看样子，是已经拜过了夫妻，礼成了。
我忽地出声，“你为了报复我们，弄出这样一个幻境，值得吗？”
“幻境？”白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到了现在，你还认为你现在看到的都是假的？”
我心中一紧，“你什么意思！”
举目四望，这栋宅子，我知道，那是夜擎居住的地方，我也在这里住过。
墙角斑驳，杂草顽强生长，细节完美刻画。
“你难道不会觉得奇怪吗，为什么这些人影从你身体里穿过去，你的身形会越来越透明？”
我盯着白霖的眼睛，“为什么？！”
白霖笑了笑，“当然是因为，这根本不是梦境，也不是幻境，这里的人，都是真实的人。”
“他们一次次从你的灵魂中冲撞过去，你的灵魂怎么可能不受损？”
我瞪大眼睛，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是真实的世界！”
“这也不是真实的世界，这里是，未来。”
白霖拿出一个黑色匣子，很快，匣子在面前化作黑色尘粒消散。
我皱紧眉，这匣子，我知道是什么东西！
那是大师兄的新娘给我的，后来意外被我弄丢了，阴差阳错到了白霖手里。
大师兄的新娘说，这是一件神器，但我不知道该怎么用，倒是白霖，用这匣子带我回到了一次过去，见到我那个素未谋面的母亲。
“你……“
白霖不在意地抖了抖指缝，“这是一件神器，可以让人去往过去，或者未来，每一次使用，都需要注入相当庞大的灵力。不过，这不是一件完整的神器，它受损很厉害，我拿到手的时候，就只能再使用两次，现在刚好是第二次。”
“未来？！”我大惊失色，“真的有人可以去往未来？”
白霖诡异地笑了笑，“你现在不就是在未来么？”
现在……未来……
我猛地扭过头，死死盯着那一堵把所有一切都挡得严严实实的墙，那堵墙背后所上演的一切悲欢喜乐，都是真实的。
夜擎真的会和秦素衣结婚。
可是，为什么啊！
难道夜擎不会来救我，他不要我了，所以找了一个新的妻子？
“你骗人！”我死死瞪大眼睛，失声大叫，“夜擎一直都有很多选择，可他最后选择了我，他怎么可能再和别人结婚！”
白霖蹙了蹙眉，幽幽叹息一声，“我该不该说，爱情蒙蔽了你的理智？我把我自身的经历都告诉你了，你怎么还是不明白？”
他看向我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怜悯，“你对于夜擎来说，有什么价值吗？”
“白釉是我人生中的一道救赎的光，可是，你对于夜擎来说，有什么特别的作用吗？”
“你一没有经历过他前一千年的人生，二你很弱小，你对夜擎来说，一点作用都没有。从我第一次看见他跟在你身边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奇怪，你身上到底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
白霖忽然朝我凑近，眯起眼睛，“你身上藏着什么宝物？”
只是这一句话，瞬间令我五雷轰顶！
一些曾经根本不被我注意的言语，重新回到我的脑海中。
那只忘川河和河妖说，我是无人，夜擎接近我，一定别有目的。
他最开始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还紧张了一下，但，随着我跟夜擎去往大石村，这件事渐渐被我遗忘。
在大石村的日子，太舒服安逸了，虽然我常常抱怨，那里规矩太多，但那的确是我人生中少有的欢快时光。
无论多晚，每天晚上，夜擎一定会回来抱着我入睡。
吃喝都有人管着，也不必每天担惊受怕。
安逸的日子过得久了，别人的警告，就渐渐忘却。更何况，我一直觉得自己无所图，夜擎根本没有必要刻意接近我。
可是，白霖说的很对，我一无所有，对夜擎无法带来任何用处，他为什么一次次为我付出？
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一直都是他不断付出，他好像不管付出什么都甘愿。
我抿紧嘴唇，盯着白霖的眼睛，努力为自己辩解，“我也不是一点事也没有为他做过的！如果不是我，他没有这么快恢复法力！”
白霖若有所思，“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话，你有什么本事让一个陨落的神明恢复法力？”
我茫茫然地抬起头，“我难道不是普通人吗？”
白霖幽幽一笑，在我耳边轻声低语，“当然不是，你是无人啊……”
“你……”我的瞳孔剧烈颤抖，脸色瞬间煞白。
白霖盯着我的脸，“看你的反应，你早就知道了？你知道了，还敢往夜擎身边凑，真是不怕死啊。”
我垂下眼眸，身体不住颤抖，“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白霖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不知道就算了。”
随着他这句话落下，周围的一切土崩瓦解，黑暗铺天盖地袭来。
当我睁开眼时，周围全是黑暗，我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没有人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