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见过夜教授的妻子,我在附近的研究所工作,我叫傅清。”
我的脸色一黑:“你叫谁大姐啊?”
傅清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抱歉地笑笑:“姐姐,刚才不好意思,我情急之下想阐述自己的观点,没有注意到称呼方面的问题。我跟路老板一样叫你唐姐可以吗?”
“算了算了,没事。”本来就是随口吐槽一下,没有特别在意,我认真地打量着她,说:“你认识夜擎?”
傅清点点头:“都是海市科研圈子里的,夜教授可是大牛,虽然专业不一样,但我也听说过夜教授的大名。”
“难得啊,居然能看见傅教授这么平易近人的一天。”说话的人是路钧。
傅清斜了他一眼,那股子谦卑的气息一下子就消失了,嘴角挂着的笑带上了几分傲慢和冷漠:“路老板,你难道不觉得尴尬吗?你自己选自己当个老大,结果在场的几个教授没有一个搭理你的。今天聚集在这个超市里的不少人都不普通,除了我们搞科研的以外,还有其他行业的大牛,我怎么没看见一个人和你站在一块啊?路老板,你的人缘这么差啊。”
傅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嘲讽他,路钧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生气的迹象,反而自嘲地笑道:“毕竟我就是一个商人,浑身上下都是铜臭味,你们搞学术的看不上我不是再正常不过吗?”
“我不想和你说这么多,和你在一个地方避难,算我这几天晦气。”傅清扭过头去,不再看他,她微微抬起下巴,视线落在寸头男人身上。
“总而言之,我绝对相信唐姐说的,很多你们不知道的事情,并不是不存在,只是人类还没有能力探索出来。至于唐姐杀害夜教授,更是不存在的事情,整个海市大学科研圈的人都知道,夜教授和他的妻子相当恩爱。”
傅清身上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说的具体些就是,她往那里一站,那风轻云淡的表情和定力就给人一种孤高的感觉,再说的具体一些就是,她有一种知识分子的傲慢。
而这种傲慢,令面对她的每一个人都会觉得不舒服。
路钧是老熟人,已经习惯了,但寸头男人没有习惯,被傅清那轻蔑冷淡的眼神一扫,他立刻炸毛,瞪着眼睛,手指着我,大声说:“我看你们两个也不熟啊,别人说他们恩爱你就信了?教授就这智商?”
傅清气定神闲地说道:“我确实是第一次见到唐姐,但我已经和夜教授打过很多次交道了。所以你是觉得,我不应该相信夜教授对他妻子的称赞,而应该相信你一个陌生人无凭无据的指责吗?”
“别吵了,人已经醒了,问问本人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医生慢吞吞地从地上站起来,扶着酸痛的腰走过来。
我连忙冲过去扶起夜擎,他的脑袋被一层层纱布缠住,勉强止住了血。
医生说:“药品都是在超市找的,东西有限,等这件事情过去,还是要去医院复查一下。”
我投去感激的眼神,随后紧张地瞅着夜擎:“你感觉怎么样?”
夜擎撑着脑袋,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脸色苍白,声音也格外虚弱:“有点头晕,不过不碍事。”
“应该是有点脑震荡,不过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不知道是哪位热心群众给医生递了一瓶水,他拧开瓶盖,仰头喝了大半瓶,可见累得不轻。
“你们刚才说话我没有参与讨论,不过我都听见了,我觉得你的质疑没有什么依据。”医生手里拿着矿泉,看着寸头,说:“那位夜教授不仅后背有擦伤,手臂和手背上也有,显然,他在出事的时候,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自己的妻子,如果他们感情不好的话,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接连被两个人反驳,寸头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左右张望,希望有个人能站出来帮他说话,但是萍水相逢的,谁会站出来帮他呢?
“你们在说什么……”夜擎虚弱地出声。
我轻描淡写地回答他:“没什么,只不过是有人怀疑我是那个杀害你的凶手罢了。”
“怎么可能呢?我从楼梯上掉下来的时候,我的妻子在我前面,根本不存在从后面推我这种事情。”夜擎平静地说道。
当事人的一句话,胜过旁人的千万句,瞬间止住了悠悠之口。
夜擎把自己坠落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路钧带着人去查看那个突然断裂的栏杆。
至于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夜擎躺在宿舍的床铺上休息,我在旁边坐着,墙壁上,那道血红的字仍旧浮现在那里。
我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在旁边的床铺躺下,百无聊赖地盯着天花板。
“今天的事情,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夜擎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之前忘了和你说,我在外面楼梯口等你的时候,天花板突然漏水,走路差点摔倒……都是一些很平常的事情,但是聚集在一起,就不平常了,直到栏杆突然断裂,我坠落下去,我彻底确定,我就是突然变得倒霉了。”
我依然望着天花板:“我说的不是这个……”
翻了个身,我面对面看着夜擎:“我是说,刚才在下面的那些人里面,我感觉他们有些人的行为有些突兀,可能,他们当时做的就是血字给他们颁布的任务。”
我分析道:“那个医生还好,作为医生,看见病人出面救治,没有问题,但是另外两个人不太对劲。”
“首先那个寸头,我和他从不认识,他就像一只疯狗一样追着我咬,然后是那个叫傅清的教授,就算她和你熟,但是她也没有必要站出来帮我吧。”
夜擎皱眉想了一会儿,说:“当时是什么情况我不清楚,傅清我认识,她的行为应该没有问题。”
对上我不解的神情,他解释道:“你不了解傅清,她是个有些高傲的知识分子,她面对别人很高傲,但如果是科研界的大牛,她就会放下架子,甚至相当谦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