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落的语气越发不满:“教主受了这样严重的内伤,你还和他这样那样,可见你的确是个祸国殃民的妖精!”
一听说夜擎受伤了,我很着急,也顾不得黎落落的嘲讽,急切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还好么?”
黎落落嘀咕道:“他的事情,我怎么知道……你问这些干什么?你该不会是想趁着我们教主受伤,刺杀他吧?”
“你在想什么?如果我真的要刺杀他,昨天晚上我就动手了!我根本不喜欢皇帝!我和你们教主,两情相悦!”我愤愤出声,以免黎落落继续误会我,不肯告诉我与夜擎有关的信息。
黎落落闻言,皱着眉头,挠了挠脑袋,脸上写满问号。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江湖人士,一个宫妃,是怎么两情相悦的。
我不想再与她多费唇舌,抓住黎落落的肩膀,直截了当地说:“你带我去见他!”
“不行!”黎落落想也没想就拒绝。
闲云水榭,是枫叶教教主的住所,除了教主之外,任何人不能进入。
也就是说,在多年前,这里是黎落落父女住的地方。难怪黎落落出入闲云水榭,就像进自己家门一样熟悉,每次都能精准地避开巡逻的守卫。
但凡是那天参与了劫持皇后的成员,都知道当朝皇后被关押在闲云水榭,任何人不能随意闯入,放走皇后。
黎落落偶尔溜达过来,也只是吓唬我,她想要对我动手,也从未动过手,更不要说,带我出去。
今晚的月亮很圆,高高悬挂在夜幕之中,星星闪烁着光辉,夜风拂来,柳枝摇曳。
我和黎落落一前一后走在漆黑的小径上,她的手死死绞着手帕,咬牙说:“我可是非常相信你才带你出来的,如果你出来是为了逃跑的话,我绝不放过你!”
她原本怎么也不肯带我出来,经过我一番游说,软硬兼施,她终于动摇。
我连连点头:“你放心,我只是想去看看教主而已。”
黎落落谨慎道:“如果到时候教主问起,你绝对不能出卖我!”
我认真地看着她:“我不是那种人。”
闲云水榭与枫叶教的大本营距离并不远,只有一片竹林的距离。
黎落落把我带到夜擎的房间外面就溜了,她嘴上说自己走了,但我能感觉到,竹林里始终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房间里灯火通明,两道人影映照在窗户上,一高一矮,高的那个自然是夜擎,矮的那个,好像是一名女子。
迟疑片刻,我的手按在门上,打算直接推门进去。
一股淡淡的香风袭来,暖黄色的烛光在夜风中摇曳,女子一双匀长笔直的腿边,放着一堆薄纱衣物。
冰肌玉骨,媚色生香,竟是不着寸缕。
女子慌忙捂住身体,惊呼一声,扯开房梁上的纱帐,将自己团团裹住。
她的眼眸里含着泪,愤愤地瞪了一眼夜擎,娇声道:“教主若是不喜欢怜儿,直说便是!何必用这样的法子折辱怜儿!”
说罢,她快步从我身边跑了出去。
从我身边路过时,她的脚步顿了顿,低声放狠话:“教中喜欢教主的女子众多,你别以为我没有入教主的眼,教主就能看上你!你若是识趣,就赶紧滚出去!别污了教主的眼睛!”
这名叫做怜儿的女子跑开,也带走了房间里那股淡淡的香味,徒留下我和夜擎面对面站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息。
默默半晌,我将房门关上,慢吞吞地出声,“我竟不知,你在枫叶教的女人缘这样好。”
语气酸溜溜的,含着些意味不明的味道。
一个黎落落也就算了,现在又来一个怜儿。
夜擎一身黑色长袍,墨玉似的长发垂落肩头,只用一根绳子束着。腰间系着根松松垮垮的衣带,只要轻轻一勾,就会掉下去。很明显,这带子,是被那个叫做怜儿的姑娘动手动脚过的。
我的目光从他身上一寸寸扫过,除了衣带有些不对劲,其他的暂时没找出不好的地方来。
饶是如此,我心里也十分不好过。
一想到我在那边担心他担心得要命,他在这里美人陪伴在侧,鼻子就酸酸的。
心里头窝着一股子气,想要发作却无处发作。
是那怜儿主动跑过来的,夜擎什么也没做,我有什么理由冲他撒气?
夜擎半阖着眸子,烛火的光芒在那一双深邃漆黑的眼底跳跃摇曳。
“我不是说了,让你不许离开闲云水榭吗?”
男人的嗓音清冷,如同今晚的风,泛着些许凉意。
他紧接着又问:“谁带你出来的?”
“没有谁,是我自己要来找你的。”
他往前走了一步,盯着我看了半晌,蓦然笑了,那笑意分外阴冷,不曾抵达眼底,“你自己要出来?我离开时,嘱咐过闲云水榭的所有人,如果你离开了,他们所有人……都得死!”
“你觉得,谁敢放你出来?”
我后退了几步,同他拉开安全距离。
被他那双充满危险的眼睛盯着,我心里不由得打鼓,惴惴不安:“你……你不会真的要杀了他们吧?”
“无用之人,留着还有什么用?”
我一下子急了:“是我非要出来!你杀他们做什么!你处罚我好了!”
“我看你是认准了我不会杀你,才敢如此胆大妄为!唐沅!你真是越发大胆了!”夜擎冷斥一声,伸手捏住我的喉咙,眼眸里一片冰冷。
我的心跳猛地暂停,呆呆地望着他。好在他虽然用手卡着我的脖子,却根本没有用力。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捏紧,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眼巴巴地望着他,嗓音尽量放柔,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离开闲云水榭只是为了看你!又不是为了逃跑!”
夜擎冷声道:“我有什么好看的?我若是闲下来了,自然会去看你。”
他眯了眯眼睛,“我才解开你的锁链,你就这样不老实,看来,还是得把你锁住才好!”
“你怎么能这样!我是听说你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所以才急着来看你!我这不是关心你吗!”听着他又要把我锁起来,我急得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