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我去过京城一次，现在估计已经大变样了。
想了想，我还是决定去一趟。
装上八音盒和塑料手机，准备出门的时候，白猫屁颠颠地跑来，“喵”地叫了一声，碧绿色的眼瞳里充满委屈，像是在控诉我又要准备把它一只猫留在家里。
我摸了摸白猫的脑袋，“宠物好像是不能上高铁的呀，除非你变成雕像。”
说话间，一阵白光闪过，手底下刚才还活灵活现的猫，立刻变成了一尊木头雕像。
我的嘴角一抽，认命地将雕像塞进包里。
不知道这白猫究竟是夜澄是哪里弄来的，笔记本里没有关于白猫的记载，夜澄好像也没给这只猫起名字。
高铁速度很快，我中午出发，晚上就到了。
在附近找了一间酒店住下，我打算明天再去总部报到。
把雕像从包里拿出来，白猫摇了摇尾巴，又变回原来的样子。
给它弄了一些猫粮，我闭上眼睛入睡。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我需要立刻和白霖商量一下。
走进山洞，还是那个熟悉的石台，白霖蹲坐在上面，黑色的长发垂落肩头，露出苍白憔悴的面庞。
我惊呼一声，“你的脸色怎么会这么差？难道窈女又对你动手了？不对啊，这几天我没有感觉到哪里疼痛。”
白霖叹了口气，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别想太多，只是我最近忧思过重，再加上我的灵力被这两条锁链锁住了，所以状态奇差。”
……倒是听说过有人心力交瘁而死，都是一些智者近妖的人物，反正我是感受不到的。
“那你少想一点啊，如果你死了我也会死。”
“行了，别装模作样地关心我，发生什么了？”
“我现在已经解除嫌疑了，可以自由活动。哦对了，我见到了一个叫启麟的人，尹清雪对他十分恭敬，叫他启麟大人，你听说过这个名字吗？”
“没有。”白霖眼皮子都没抬，神色恹恹，“什么启麟，估计就是个不入流的小喽啰，不必在意。”
听到这句话我才放心了，“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你，你知道什么是寿命交易吗？”
“寿命交易？”白霖抬起头，暗沉的眼睛里忽然多了几分光彩，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你们那个部门存在寿命交易？”
见他的反应，我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先是特殊部门禁止了寿命交易，再然后是启麟对寿命交易避而不谈……
我赶忙说:“以前有，但是后来被禁止了，别人也不愿意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就只好来问你。”
白霖的唇角微微上扬，勾出一抹讥诮的弧度，“这个特殊部门，倒是有些意思。”
“很多人以为寿命是看不见的时间，实则不然，在一千多年前，有个大限将至的道士为了延长自己的寿命，竟然丧心病狂炼出来一颗珠子，珠子里面可以储存寿命，于是，他就能通过珠子，将别人的寿命摄取出来，自己吸收掉。”
“这……这么逆天。”我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脸色微微发白，“那如果一直摄取别人的寿命，岂不是能长生不老？这样的话，成仙也就不重要了。”
白霖淡淡道:“那个道士当时也是那么想的，他为了让自己长生不老，屠杀了一整个村子的人，储存下来近乎千年的寿命。他当时已经疯了，但凡是个正常人，懂些道法，都能想到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上天规定了你的寿数，修行便是逆天而行，在上天允许的范围内活下去，可若是用这种手段，那不仅仅是逆天而行，他是想瞒天过海啊。”
“你想想他欺瞒的是什么人，他欺瞒的是天，是神，是地府罗刹！他以为自己很聪明，实际上，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聪明都是耍小聪明，你看看我现在的下场就应该明白了。”
我忍不住追问:“那个道士后来怎么样了？”
“当他的大限到来之时，因为他吃了很多寿命，所以他死不了，他变成了一个彻底失去理智的怪物，被另一群下山的道士给杀了。”
说到这里，白霖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虽说那道士死了，他留下的珠子却保存了下来，甚至还有很多人仿照他的办法炼龙珠。没错，那珠子的原材料其实就是龙的内丹。”
“龙……？”我呆呆地望着白霖，下意识想到夜擎。
夜擎是蛟龙，也算是龙的一种，除了他以外，我还见过另外一条龙，那是夜擎的死对头，不过那人现在已经死了，别的就再也没有见过。
白霖看出了我的内心想法，微微点头，“龙族中人天生拥有绝佳的修炼天赋，因此，龙没有一个是不强大的。当时人间掀起一股捕龙潮，就为了炼制寿命珠，他们专门捕杀年纪尚小的幼龙，龙族损失惨重，后来还是龙族中的一位长老级人物震怒出手，死了很多人，这些道士才知道害怕。”
幼龙是龙族的未来，倘若当时死了太多幼龙，那现在龙族人丁稀少也合理。
不过我不明白，再怎么稀少我也不至于只见过两条龙吧。
“夜擎是蛟龙，可是我从未见过他和龙族中人接触。”
“哦，不是和你说过吗？他来自虚无，是父神的意志所化。龙族排他性很强，像夜擎这种根本就不是正经的龙族，龙族不会接纳他。”
白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你不是问寿命交易吗？问龙族做什么？”
我皱了皱眉，低声说:“我在想，夜擎的消失会不会和龙族有关？”
白霖沉默了一会儿，“应该没有太大的关系，但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性。不过我认为，你现在应该想的是怎么坐上组长的位置，然后把我救出来。”
“……我还是觉得，取代尹清雪太难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并没有向我泼脏水，这件事她是怎么向上禀报的我不清楚，总之，那个京城来的启麟和尹清雪的关系似乎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