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最不希望我把虚灵珠交给窈女的人，他才不会在乎夜澄的死活，他只是不想受到损失而已。
白霖自私虚伪又狡诈的性格，我已经领教了很多次。
我警惕地盯着他:“你想干什么？有话就站在那里！别过来！”
说话间，我扬起虚灵珠，手伸到灵舟下面。
白霖的脚步一顿。
虚空中，那双巨大的双眼瞳孔缩紧，怒喝一声:“你敢！”
我被这声音震得耳朵发疼，眼前出现暂时的晕眩，大脑一片空白，足足过了十秒钟才反应过来。
耳边传来白霖遗憾又落寞的叹息，“你为何这样防着我？我认为，在彼岸中，我们合作得还算愉快。”
“是吗？”我“呵呵”冷笑，“如果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作梗，我们早就离开了。”
白霖叹气道:“我知道，回忆起我在彼岸做的蠢事，我连杀了我自己的心都有，但我也没有办法，我失去了原本的记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我敛眉道:“你出来是想说什么？如果你是为了劝说我不要把虚灵珠交给窈女，那你可以回去了，我儿子的命肯定比这颗破珠子重要。”
“我明白。”白霖点点头，白玉般的面庞上丝毫不见慌乱之色，从容不迫地打开折扇，慢慢晃悠，“说实在的，拿到虚灵珠全是你的功劳，我不仅没有任何付出，还给你平添了很多阻拦。我出灵舟你出力，虚灵珠的归属，应该属于我们两个人，你也拥有对它的处置权。”
“我能理解一位母亲对儿子的疼爱与担忧，就算你立刻将虚灵珠交给窈女，我也不会说什么。但是，我希望在此之前你能听我说两句。”
我皱了皱眉，警告他:“你别想耍花样！”
白霖无奈苦笑，“看来在彼岸时，我在你心里留下的形象非常不好。”
“好了，废话不多说，我只说一句，窈女根本没法杀害夜澄。”
“什么？”我的瞳孔微微缩紧，猛地扭过头，看向身后的那双巨大眼睛。
眼睛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却没有说话，依旧是惯有的冷漠与高高在上，白霖的出现并没有令她有半分情绪波动，她俯视着这一切，似乎还想听听这个卑微的人类要用怎样的语言反驳她。
窈女越是平静，我就越是不敢相信白霖。
白霖莞尔一笑:“唐沅，我没有骗你，你想一个问题，如果神明可以随意抹杀一个人的存在，那为什么当初窈女还要费尽心机布局？她为何不直接抹杀夜擎？”
他单手合上折扇，来回踱步:“我知道你或许不会相信我，作为一个母亲，孩子的生死超过这世间的任何一切，我知道你不敢跟我赌。这样吧，唐沅，我把我地精元交给你，如果我骗了你，你可以立马捏碎我的精元。精元碎了之后，我将立马灰飞烟灭，连转世重生的机会都没有。”
白霖停下脚步，双眸定定地看着我。
虚空中那双巨大的眼睛转了转，窈女似乎还想说什么，白霖抬手一挥，那双眼睛立马消失，灵舟缓慢前行，在云雾中穿梭，速度越来越快，直至恢复正常速度。
这时，夜擎从里面的房间走出来。
白霖立马将刚才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夜擎听了，无动于衷，冷冷淡淡地来了一句:“我们还有别的选择？你已经强制启动灵舟，窈女已经追不上来了，即使我们想把虚灵珠交出去，也没有机会。”
夜擎的这句话，犹如当头棒喝将我敲醒。
我一直在纠结白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竟然没想到这一层！
我怒喝一声:“你竟然一直在故意拖延时间！”
大抵是怕我在愤怒之下直接把虚灵珠扔了，白霖脸上难得出现一丝慌乱，急忙解释:“不，我不是在拖延时间，我只是觉得我们没有必要继续和窈女耗时间。你不了解她，你只以为她是个神明，总有翻天覆地的实力，实际上，她作为神明无法离开神界，连人间都无法降临，更不要说穿梭在各个空间夹缝里，不然的话，就不会有神明创造娃娃代神明行走人间一说。我的逻辑你只要稍稍一想就明白，我没有骗你。”
说完这话，他掌中灵气涌动，闷哼一声，一颗散发着淡淡白光的珠子悬浮在掌心中。
白霖的脸色刹那间惨白如雪，他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手颤抖着将珠子递给我，“这是我的精元……”
我看了夜擎一眼，夜擎朝我点头，意思是没有问题。
斟酌片刻，我缓缓道:“下了灵舟我再把虚灵珠给你，到时候你再把你的精元给我。灵舟上是你的地盘，我还是信不过你。”
白霖点了点头，扶着虚弱的身体回到房间里休息，没有再说什么。
灵舟在云雾间飞速穿行，大概半天以后，灵舟终于回到人间。
落地的地点是一处无人岛屿，一手交虚灵珠，一手交精元，这次白霖竟然没耍诈。
也正常，他这人不会在很明显的事情上耍诈，他喜欢来阴的。而且每次阴完人之后，就会做一些事情让人莫名感动，下一次继续上当。
盯着精元看了一会儿，我将这东西收好。
白霖捂着胸口，脸色格外苍白，他低头咳嗽了两声:“我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几天，等你回家看到你的儿子平安以后，记得找我。”
我皱了一下眉，奇怪道:“我怎么找你？”
白霖默默片刻，“你忘了吗？我可以感受到你的情绪波动。”
“你……”我微微睁大眼睛，还想说什么，只见他抬头看了夜擎一眼，迅速消失在原地。
男人如针扎的目光凝聚在后脑勺，我浑身一凉，顶着巨大的压力，慢吞吞回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我以为离开彼岸，他就不会感应到我了。我也不想让他感应到，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解除啊？”
夜擎闭了闭眸子，似乎正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半晌，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眼眸深邃晦暗，“他应该是给你吃了同心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