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即将入府的大蒙国公主是其一,其实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萧寂。
这管家,跟了萧寂十几年,萧寂只要皱一下眉头,他就知道萧寂是怎么想的。眼下萧寂不待见我,他身为萧寂身边的一只狗,自然最开始叫唤。
管家故意助长这些风言风语,明明只是谣言,结果越传越真,我感觉,整个王府上下,都认定了我就是杀人凶手。
听到这些议论,我无动于衷,整日懒懒地晒太阳,最开始青秋和青夏还挺生气,但她们发现我根本懒得搭理之后,也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我是不在意这些的,反正他们也没办法拿我怎么样,我只要熬到萧寂和国师融合,一切就结束了。
平静的生活出现转折点,在一个月之后。
其实我有预想过,如果大蒙国的那位公主出现,我应该怎么办。这个问题总是时不时地冒出来,但是每一次,我都没有找到答案。
每次一想起来,我就努力将这个想法抛掷脑后,假装这个问题不存在,假装这一天不会到来,自欺欺人。
但是,既定的事实怎么会改变?
这一天,天上没有太阳,微微的清风拂过面颊,我躺在树下的摇摇椅上,闭目假寐。
忽然,一道明媚悦耳的嗓音传进耳朵里:“你就是唐沅吗?”
“你是谁啊?怎么敢直呼我们家姑娘的大名,你知道我们家姑娘是谁吗?”青夏端着一盘水果走来,不悦地怼过去。
管家做人不算太难看,他虽然针对我,却从来没有少过我吃的穿的。
我睁开眼睛,只见一位身穿异域服饰的女子站在院子门口,女子的五官明朗干净,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纯净得就像天上的星星。
她头上的发饰也很奇怪,不是我平日里见到的发饰,由很多珍珠堆砌,明亮圆润,虽然奇怪,却很好看,配上她干净的五官,叫人眼前一亮。
我微微一笑,站起身来:“青夏,不可无礼,这是大蒙国的公主。”
青夏赶忙行礼:“见过公主殿下。”
公主的眼睛一亮,快步朝我走来:“你怎么知道我是公主的?我明明还没有自报家门。”
她的语调轻快又干净,像是草原上欢快地撒蹄子奔跑的马儿。
我轻笑道:“公主的穿着和君子国的女人有很大的差别。”
公主眨了眨眼睛,奇道:“可是,万一我是大蒙国随行的使臣呢?比如说,公主的婢女,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我是大蒙的公主?”
我摇了摇头:“不可能,你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公主,不像婢女。”
公主来了兴趣:“哪里不像?”
“浑身都不像。”
公主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我喜欢你!我听说你们这里的称呼很麻烦,我可以按照大蒙的规矩直呼你的名字吗?”
“你也可以直呼我的名字,我叫娜希。”
我微微欠身:“娜希公主。”
娜希撅了撅嘴,有些不高兴:“你又不是我的婢女,为什么要叫我公主?在我们大蒙,朋友之间都是直呼名字的,你难道不把我当成你的朋友吗?”
我有些无奈,但还是哄着这位小公主:“好吧,娜希。”
娜希的嘴角上扬,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她蹦蹦跳跳地来到我对面的坐下,直接用手拿起一块西瓜就吃,丝毫不讲究。
我朝青夏看了一眼:“你去厨房再拿一些吃的。”
青夏点头离开。
我曾经不止一次地幻想过这位大蒙的公主是什么样,也不止一次地幻想过她会如何刁难我。但是,我没想到,这位小公主竟然这样的性子,看起来……出奇地好说话。
“你是来找五爷的吗?”
娜希往嘴里塞了一块哈密瓜,又塞了一块西瓜,两边的腮帮子都被塞得鼓鼓囊囊的,她抬起头:“五爷?你是说萧寂吗?不是哦,我就是来找你的。”
“找我?”我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找我做什么?”
娜希嚼完嘴里的食物,单手撑着脸颊,睁着一双明净澄澈的大眼睛打量我:“我马上就是萧寂的妻子了,而你,是萧寂的小妾,我来找你,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小妾”两个字,叫我脸上的肌肉僵硬了一瞬。
这两个字很难听,但却是事实。
“那你想和我说什么?”
“在我们大蒙,一个女人只能有一个丈夫,而丈夫,也只能有一个女人。我希望你能自己离开,我不能容忍萧寂还有一个小妾。”
“可以。”
“啊?”
娜希愣了愣,似乎没想到我会答应得这么爽快。
我低下头,苦笑一声:“实不相瞒,我并不喜欢萧寂,但是我也没有办法离开这里,倘若你真的能帮我离开这里,我会很感激你的。”
娜希挠挠头,眉毛打结:“你不喜欢萧寂?可是,你不是为了争风吃醋,害死了萧寂的另一个小妾吗?你怎么可能不喜欢萧寂呢?”
闻言,我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
这位娜希公主,虽然单纯,但是消息却很灵通。
她的单纯天真看起来也不像是装的,可是她说话又直戳要害,很难不让人怀疑,她背后有高人指点。
不过也正常,毕竟是一位公主,身边带着几个聪明的,实乃常事。
我扬了扬眉:“你从哪里听说我杀人了?”
娜希眨眨眼睛,直言不讳:“王府里的下人说的。”
顿了顿,她又补充:“他们都这么说。”
我不动声色地说:“那你觉得,我杀了人,为什么还能好端端地在这里坐着?”
“这……”娜希苦恼地低着头,说不出话来了。
估摸着,是她背后的人没教她碰到这个问题应该怎么说。
我继续说:“你既然喜欢萧寂,那你应该知道,萧寂不可能为了包庇我,坏了自己的名声。所以,我没有杀人,真实的情况应该是,王府的管家找不出来采月侧妃上吊自杀的真相,为了不让别人说他无能,他把脏水泼到我身上,转移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