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域因气候差异,气温亦有所不同。初冬时节,天气潮湿阴冷,令人不适,不出太阳的天气,仿若置身阴森之地,霉味直冲脑门。
从宾馆里出来,就好像走进了清新的大自然,连难闻的霉味都随之烟消云散。
安一将背包放进后座位,古诗便走到另外一边,将自己的背包也放了进去。
他从这头上车,她从那头上车,坐下后,动作一致,系上安全带。
不过几天相处,两个人就像共同生活多年的老友,竟然生出了一丝默契。
就近找了个环境还算宜人的面馆解决了早餐。
面馆很小,生意却出奇的好。不足十平方的空间,只有四张长方形的桌子,两边各摆了一条长形板凳。这个点,店里基本都没有位置。
两个人在门外等了一会,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大汉吃完面走开,他们才占到位置。
古诗挨着安一坐下来,两个人各自点了自己要吃的面,安一饭量大,他还点了一份肉饼。
小小的面馆,大大的面汤,碗里的面只有三分之一,汤面上几点浅浅的油沫,飘着几片薄薄的肉片和一小把葱花。
白烟袅袅,空气中弥漫着面的香味,很是诱人。
古诗捧着汤碗,“吸溜吸溜”喝了小半碗面汤,才开始吃面。
安一三两下把碗里的面捞起吃完,才开始喝汤。他吃得快,却不急。两个人错开举筷子的手,方便另外一人,不然两个人同时动筷,空间就更小,施展不开。
道路两旁的树叶都掉光了,光秃秃的枝丫在寒风中微微摇曳,像无人问津的舞者,跳着孤独的舞蹈。不过半个月光景,本来还是金黄的深秋,转眼间就成了飘着细雪的初冬,如同一个美丽的少女,在一夜之间换上了洁白的婚纱。
在车上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相对无言,但也不别扭。一个安静地开车,一个乖巧地望着窗外,看着路边的标识牌,眼看离机场越来越近,分别的时候要到了。
古诗侧脸偷偷瞧了一眼旁边的人,脑海里回想站在楼梯那一幕:他长腿一伸,大脚一勾,不动声色就让对方摔了个狗吃屎,那一刻,安一在她心中是高光的,他真的好帅!
这种男人大概就是她年幼时一直幻想的哥哥,高大帅气,无所不能,无坚不摧。能在她被同龄人欺压的时候往她面前一站,伸手就护住自己,赶跑那些坏蛋。
想到要分开,古诗竟然在心里生出一丝不舍。
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他不是她的谁,两个人没有任何牵扯,说得最多,他也不过是萍水相逢,路见不平帮她伸脚一绊的学长,此后山高水远,后会无期。
此前两年,她都是东跑西躲地,独自一个人行走,潇洒肆意,自由自在。那时候她固执地觉得自己没生病,也不惧怕生死,似乎有一天死在路上,好像也是天注定的。
她一家一人,无牵无挂。也不知是走的地方比较繁华还是运气好,竟然从来没有遇到类似昨晚的事件。以至于她差点都忘了灯火阑珊处也会有灯下黑。
于她而言,昨晚就是一个可怕的噩梦,该叫她长长记性。她一个女生,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还是要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