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以治国为论吧!”李斯一开口就是论治国。
春秋书院学子吴煜道:“李斯,你口气不小,竟然要以治国为论,你只是一介平民,有何资格论治国之道,即便你学富五车,也不过是纸上谈兵,论治国,我杂家才是最擅长的,我就来跟你辩一辩治国之道,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春秋书院是吕不韦开创的书院,为传播他集百家精髓而成的杂家思想,春秋书院的弟子也都属于杂家弟子,可以说,吕不韦已经有了圣人之姿。
李斯孤傲道:“你们在场所有人皆可跟我辩论,只要能辩过我,我李斯就从此归隐山林,不问世事。”
这番话顿时引起一片哗然,李斯太狂妄了,以一人之力舌战群雄,还下了如此大的赌注,一但输了,那就要归隐山林,不问世事。
吴煜道:“治国当清静无为,为官者不为名利所诱,上忠君王,下抚百姓,为君者,当施仁行义,赏罚分明,亲贤人远小人,上下一心,方能长治久安。”
李斯道:“人之初,性本恶,人生而有欲,为官者非人人皆清静无为,清正廉明,为君者亦非皆贤,如何能上下一心,长治久安,唯有以法约束,方能长治久安。”
吴煜竟是无法反驳,并非是他所读的吕氏春秋不入流,只是他领悟力太差,无法领悟吕氏春秋中的治国之道,不然不会无法辩驳,令他羞愧难当,自认丢了春秋书院的脸面,羞愧之下离开了招贤馆。
这时,农家弟子方悔站了出来,道:“大力发展农业,以民为本,人人耕种,自食其力,君民一心,方可使百姓当安居乐业,使国力强盛,这才是治国大道。”
李斯冷声道:“人人耕种,那谁来戍卫边关,谁去开疆扩土,人生而分三六九等,有平民,贵族,君王,君王耕种,谁来治理国家。”
“兵家有句话叫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可见粮草的重要性,若是没有粮草,即便你有百万雄兵也会打败仗,重视农业发展,方能有充足的粮草,如何就不是治国之道。”
方悔却是有点道行,借兵家之言来反驳,突出了粮食的重要性。
李斯道:“别混淆视听,以偏概全,粮食是重要,可非人人耕种,百姓,士兵,官员乃至于君王,都应各司其职,百姓种地,士兵打仗,官员治理,君王社稷,其依旧得以法约束,若是无法,人之恶念得以释放,烧杀劫掠,百姓又如何能安心耕种。”
这番话彻底让方悔无法反驳,被逼入死路,李斯将法彻底融入了治国理念中,因为他坚信唯有依法治国,方为正道,其他皆是小道。
“那若是君王犯法,当如何?”突然,一个角落里传来一道声音。
闻言,众人皆脸色巨变,寻找说话之人,李斯,韩非都是化神境练气士,顿时就找到了说话之人,朝坐在角落里的秦政望去,两人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凡,一身贵气,还是炼骨境武师,李斯开口道:“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姓秦名政,字赢。”秦政自报姓名,道:“都说你弃儒从法,对法必然是有独到的见解,那你就说说君王犯法当如何吧!”
李斯道:“自古君王为重,岂会犯错,错的只会是臣子。”
秦政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君王也是人,而非圣人,怎会不犯错。”
李斯提醒道:“公子如此非议君王,可知这是杀头的大罪。”
“怎么就非议君王了,我们只是在论治国之道,难道你答不出来吗?”
“公子如此说,想必公子比我更懂法了,还请公子赐教。”
李斯放下了傲气,不耻下问。
秦政道:“君王犯法与庶民同罪。”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脸色巨变,这人真是不要脑袋了,竟敢说出君王犯法与庶民同罪这番大逆不道的话,即便是儒家,也是奉行忠君思想,君王岂能与庶民相提并论。
一直没有说话的韩非朝秦政躬身一拜,道:“公子这句话可谓是说出了法的精髓,唯有施行君王犯法与庶民同罪的律法,方能上行下效,人人遵纪守法,法对君王也有了约束,君王当勤勉,而不敢昏庸。”
秦政诧异的望了韩非一眼,历史上的韩非是口吃,这说话挺流利的,当然,前世的历史只能当参照。
李斯开口道:“公子这番话的确是精辟,指出了法的漏洞,缺陷,可君终究是君,民终究是民,如何一概而论,君王承载一国之气运,君王犯错,与庶民同罪,必然使得国运动荡,百姓岂能安居乐业,这有违治国之道的初衷。”
“你啊!亏你是学法的,却是一叶障目,百姓才是一国之根本,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得民心者得天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万万不可小觑了那些柔弱的百姓,他们才是一国之根基,根基不稳,那国之将覆。”
秦政这番话令在场众人闻之色变,简直就是颠覆了君王跟百姓的主次关系,这何止是大逆不道,简直就是疯子,一个个的都离开了招贤馆,若是再待下去,他们都会被当做叛逆抓起来。
李斯和韩非却是没有离开,李斯更是朝秦政一拜,“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令在下醍醐灌顶,公子这番话怕是很快就会传到秦王耳中,乃至于其余六国君王耳中,届时公子怕是会成为众矢之的,公子赶紧离开吧!”
“离开,怕是走不了了。”秦政笑道。
果真,招贤馆冲入了一批官兵,一位小头目一声令下,“将这些妖言惑众,非议大王的贼子抓起来。”
“大胆,你们。”赵高站出来呵斥,想要暴露大王的身份,秦政一个眼神就制止了他,令他将要说出的话憋了回去。
官兵们朝他们围了上去。
“画地为牢。”李斯,韩非两人以法术画地为牢将这些官兵们困住,秦政第一次见识练气士施展的法术,真是大开眼界,他如今也是练气士了,也能修习法术,得早机会拜师学习法术才行,多一种手段总没有坏处。
“走。”
李斯,韩非两人以飞行术带着秦政,赵高主仆二人离开了咸阳城。
他们前脚一走,后脚就有一位炼窍境大武师出现,一拳便破了李斯,韩非子两人的法术,一众官兵得以脱困,他们连忙朝他行礼拜见,“拜见樊将军。”
“给我追。”樊於期下令追捕李斯等人,他若是早来一步,必然会认出秦政,当然,这样秦政微服出巡的目的就泡汤了。
千里之外,函谷关。
韩非朝秦政道:“秦公子,已经到了函谷关,离开函谷关就暂时安全了,追兵不可能这么快赶至。”
秦政相邀道:“两位可愿与我同行。”
韩非道:“我和李斯此次来秦国,是因为秦国以法治国,重视法家思想,想要入朝为官,一展抱负,公子之言对我们立法有极大的助益,我们二人将写一卷治国之策上乘秦王,若是秦王是明君,相信我们二人在秦国能一展抱负,如若不被秦王采纳,那我们就只能投奔他国了。”
秦政道:“如今秦国是吕不韦一手遮天,你们即便写出惊世的治国之策,也无法上乘到秦王面前,因为吕不韦不会让其他道统威胁到他杂家在秦国的地位,你们二人若是真想一展抱负,不妨等半年后秦王亲政,然后再将治国之策上乘秦王,相信以二位的才能,必能得到秦王的青睐,将来名垂青史也是有可能的。”
“借秦兄吉言,我们在此别过。”李斯,韩非抱拳道。
“告辞,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秦政神秘兮兮的卖了个关子,带着赵国离开函谷关。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李斯道:“能说出君王犯法与庶民同罪之人,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以儒家望气术朝秦政望去,却是什么都没看到,一股强大的气运朝他冲击而去,噗!一口鲜血喷出,遭受了气运反噬。
“气运反噬。”韩非脸色一变,连忙搀扶住他。
他震惊的望着秦政离开的背影,道:“好可怕的气运,我以望气术窥视,竟然令我遭受了气运反噬,此人不简单,不简单啊!”
韩非道:“即便他气运滔天,也不可能让你遭受气运反噬,这世间能让你遭受气运反噬的只有两种人,一为圣人,二为人皇,他绝不可能是圣人,至于人皇,自商朝纣王后,人族再无人皇,他也不可能是人皇,他到底是什么人?”
秦政越发神秘了。
而李斯内心却是有另外一个猜测,只是这个猜测还需要他去证实,道:“我们走吧!”
两人离开函谷关。
函谷关是大秦的重要关隘,是大秦的门户,大秦依靠函谷关地势优势抵御六国,而函谷关还有一个广为流传的传说,那就是道家圣人老子西出函谷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