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霁寒黑瞳沉寂无波:“是。”
他瞥了夙夜一眼,夙夜立刻扯来两把椅子。
谢霁寒云淡风轻坐下,并示意云归岫也坐。
“陛下请讲。”
谢重岚脸色是五彩斑斓的黑。
他还没赐座……算了。
谢重岚握紧了茶杯:“是这样。朕在民间听说过寒王妃名号。可传的却不是她和您情投意合。”
“云归岫本是翰林院修撰薛默青的未婚妻。现在却成了……”
谢霁寒脸色一沉,多余的字都懒得给:“您的意思?”
感受到刀子似的目光,谢重岚硬着头皮道:“七哥别在意!”
“朕相信七哥是无辜的。但至少要证明,皇室不会强人所难,好给众人一个交代。”
在谢霁寒说“闭嘴”前,他满头冷汗地把包袱扔给云归岫:“寒王妃有什么想法,也可以说。”
云归岫目光稍稍迷茫,似乎余情未了:“薛公子……”
太后将反应尽揽眼底,轻蔑神色一闪而过。
起初,她见二人恩爱还真惊了一下,现在想通了,八成是寒王妃不抱希望,破罐破摔了。
只要让云归岫重燃心思,立场必然朝他们倾斜!
任人差遣,还不是随便的事?
谢霁寒什么反应不要紧,说服寒王妃当眼线就行。
她眼神在云归岫身上打转,等人回答。
片刻,云归岫轻声开口:“臣妾的确有话要说。”
早就等着这一步了!
同时,她捏了捏男子掌心,小动作没被旁人瞧见。
谢霁寒凤眸微抬,被迫继续陪皇帝玩无聊的把戏。
云归岫上前行了一礼,故作为难道:“事关皇家声望,有些事……臣妾本不想说的。但圣旨也不好违抗。”
听到最后,谢重岚眉毛一扬,摆摆手老气横秋地道:“没关系,有什么委屈你就说,朕会听的。”
“多谢皇上隆恩。那臣妾便阐明了。”
云归岫点了点头,声音朗朗:“臣妾和薛默青,并未定下任何婚约。”
沉寂。
谢重岚咽咽口水,怀疑自己听错了。连太后也微微愣住,如坠梦中。
她以前,不是巴着和薛默青扯上关系吗?
谢重岚瞬间拉长了脸:“你……可薛公子说你们的事京城皆知。”
云归岫笑了笑,娓娓道来:“臣妾不否认,和翰林院修撰的确认识一年左右,算是熟识。”
“可一没三书六聘,二没父母许可,所谓求婚顶多算少年胡闹,做不得数。”
她话还真没说错。父亲觉得嫁纨绔子弟不能光耀云家,母亲则坚信薛默青品行不端,总之两人都不同意他们成婚。
至于婚约,薛默青一直吊着她,每提及成婚就闪烁其词。现在反倒提供了方便。
谁稀罕被吊着?
既然小皇帝给他撇清的机会,那岂能不珍惜。
谢重岚嘴角抽搐,难以置信地道:“寒王妃的意思,从前的举止无关风月,全部都一笔勾销了?”
云归岫毫不犹豫地点头。
“是,今后臣妾和他再无干系!一心待殿下好。”不过他借的银子还是得要的。
谢霁寒瞳中阴霾顿散,亦如同雨过天晴。
只一句话,听他们胡扯半晌也没那么无聊了。
她口吻如此肯定,以致于无人认为是在做戏。宫女都忍不住抬头。
见谢重岚脸色跟锅似的,云归岫疑惑地补刀:“臣妾身为寒王妃,和外男一刀两断太正常了。陛下却看着不高兴,总不会希望臣妾接着纠缠不清吧?”
“……寒王妃想通就好。”他还想说什么,还能说什么。
谢重岚赌气地不再开口,云归岫看向太后:“娘娘,您说对吧。”
“自然。”
太后满目悲怜,扼腕叹息:“只是王妃喜欢寒王,不想明珠暗投固然是好。可惜默青近来夜不能寐,怕得有一阵子沉迷旧事了。”
谢重岚也回过神,遗憾道:“朕看薛公子最近郁卒不堪,也是个性情中人。”
云归岫挑眉,这是多睁着眼说瞎话啊。
她语气凉凉:“这点娘娘不用担心,有的是人安慰他。”
太后眉心一抖:“什么意思。”
云归岫抬头,老女人总算不只有一个表情了。
她唇角浮上丝隐晦笑意,一字一句地说:“臣妾说,薛公子已在外和他人情投意合,还有了孩子,臣妾想成婚才是夺人所爱。”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