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一片死寂。众人眼睛都不敢乱眨。
有人和谢霁寒一块走,已经是世界奇观了。
那个女子是新王妃?他们从前从没见过这个相府长女,长得真好看啊。
“天,新王妃和殿下一块走啊。”
“她竟然没反抗?”
关键是,她身上披的墨色外衣不合身,显然是……
天,寒王还会做这种事,他还会待人和善?
宫人低眉顺眼,想看又不敢看。谢霁寒目光所及,扫雷般卧倒一大片:“参见殿下!”
看再多次云归岫也咋舌,皇帝都没这架势啊。
谢霁寒面不改色:“起。”
众人瞠目结舌,一动不动地看着两人走远。
经历过数次的夙夜四处环视,嗤笑了声:“没见识。”也轻飘飘离开。
——
二人来到宁寿宫。
宫内,数位婢女围着个五十来岁的贵妇,端的是雍容华贵。
皇帝则是个少年,谢重岚身着龙袍,脸庞还有些稚嫩,撑不起这身华耀服饰。
谢霁寒一进门,他瞬间脸色发白。
他早对寒王心存不满,这家伙天天把皇权按在地上踩,比起风度翩翩的凌王差多了!
越想越气,谢重岚冷哼了声:“按照规矩,皇亲国戚娶亲次日早上,都要入宫请安。中午寒王才姗姗来迟,好大的颜面啊。是不把朕和太后放在眼里?”
“还是强抢民女闹了矛盾,现在才处理好?”
听说寒王是将王妃强娶入府的,新王妃还喜欢薛默青。
看看新婚夫妻的“热闹”,也是美事。
对上皇帝幸灾乐祸的目光,谢霁寒波澜不惊。
他肩头披了层稀薄寒霜,声音冷似霜雪:“昨夜圆房,今日处理军务来晚了些。青尧动乱,三日内可平。”
“边关战事,皇上连这也不清楚么?”
“你……”
谢重岚被一噎,刚要顶嘴,太后便打着圆场,轻声道:“好啦,今日该谈家事,少剑拔弩张。”
语气温柔如和风细雨,云归岫眼底却阴冷一片。
这个老女人!
这老女人既非谢霁寒生母,也非谢重岚生母,能当太后纯粹是因为家世显赫。
前世,她和谢永昼当一丘之貉,也是挑拨自己的罪魁祸首,云归岫见她就犯恶心。
忍住没上前剜人,她一字一句道:“参见太后娘娘。”
太后饶有兴味,声音如潺潺流水:“你名字是什么?”
“臣妾云归岫。”
太后唔了一声,意味深长道:“哀家听远房亲戚说过你。看着真懂事。”
云归岫心头冷笑,让薛默青靠近明明就是她的授意,现在装什么不知情呢。
“常年行医,听过的人自然多些。娘娘听说过是臣妾荣幸。”她装傻充愣,不动声色揽了揽外衣。
众人顺着动作瞧去,面色同时微变。
那是寒王外袍。云归岫竟然任由他关照?
云归岫面不改色。一开始还有点点不适应,现下早习惯了。
谢重岚沉不住气,张了张嘴:“寒王妃,这披风不是你自己的吧。”
没等云归岫答,谢霁寒就替她道:“天气冷,本王自当照应她。”
太后没应声,目光讳莫如深。
默青明明说相府女倾心他,怎么回事。
见殿内众人脸色各异,云归岫眼瞳一转,笑道:“殿下,我就说这样入宫不得体。先别这样了。”
说罢解下外袍,露出枫红明艳的上衣。谢霁寒自然地接过。她眉如弯月:“对了,先前自带的衣裳都不好看,过几日我再买几件新的吧!”
“嗯,有喜欢的铺子就买。”
二人闲聊,众人:“……”
新婚夫妻都情意绵绵,可放在云归岫谢霁寒身上,就无比诡异了。
不是说关系僵硬、相敬如冰吗?现在是什么情况?
云归岫扫视了眼四周,疑惑道:“臣妾穿的有哪不对么?当初是觉得这身既有新婚喜气又合礼数,才穿来的呢。”
她都佩服自己能演,换往常早一鞭子抽过去了!
“很、很合礼数。”小皇帝嘴角抽了抽,强颜欢笑。
谢霁寒略上前一步,冰寒目光一扫,刹那间没人视线乱转。
“参见陛下,见过母后。”男子声音清冽,“本王还有政事,先告退了。”说罢,牵着少女的手往外走。
连一旁的云归岫都傻了,这就完了?
谢霁寒眸色淡薄,身影眨眼就要消失,谢重岚忍无可忍,猛地起身:“你给朕等等!”
男子目光扫来,少年瞬间一缩,梗着脖子道:“朕、朕有要事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