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再要制药,需要的可不止是原始的药材,还需要微量化学元素的提纯,她虽有实验室,却无法保证制药。
“蓝雪烟。”秦薄珏看着蓝雪烟半晌,欲言又止。
今日散朝之后,他回府的路上听着了不少官员之间的闲言碎语。
不少人都在说,昨日进宫的外人只有珏王妃一个,时间节点这么巧合,珏王妃又刚巧医术了得,很有可能便是珏王妃下得毒,为了报复皇上前段时间降下的牢狱之灾云云。
“怎么了?”蓝雪烟不解的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她心中莫名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蓝雪烟认识秦薄珏这么久,秦薄珏可不是如此吞吞吐吐的人。他此番异样,必定是有所隐瞒。
“你为什么能解这毒?”秦薄珏隐晦的试探问道。
宫中的御医没有一个人能解,凭什么蓝雪烟昨日那么快就能拿出解药,根治好他的症状?
散朝后,皇上特意在御书房召见了秦薄珏,让他暗中彻查蓝雪烟,还明里暗里的敲打他。直到现在,秦薄珏都心事重重的。
“我为什么不能解?你觉得我道行不够,医术有待加强?”
蓝雪烟虽然嘴上如此笑着反问,实则却暗暗的心惊。
她本是想着,这相关的毒,是不是昨日她在宫内解决掉的那个假扮御医的男人投下的,可万万没想到,她自己竟会被人怀疑。
她这四两拨千斤的一句话,轻飘飘的堵死了秦薄珏所有的下文。
他嘴唇张翕,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皇上驾到!”
王公公高亢尖细的声音,传入了凭栏轩每一个人的耳中,刺耳得蓝雪烟和秦薄珏均是心中一惊。
当那抹明黄色的衣袍映入了蓝雪烟的眼帘,整个王府的人都在短时间内急急忙忙的集中了过来,纷纷匍匐跪地行礼:“参见皇上。”
蓝雪烟也放下了手里的医书,从软榻之上下了来,不紧不慢的行礼。
几乎是从踏过凭栏轩门槛的那一刻起,皇上的目光便始终锁定在了蓝雪烟的身上。
他将她慢慢悠悠的动作尽收眼底,面色又是沉了沉,开口笑道:“珏王妃还真是好生悠闲哪。”
这话可不像是在轻松的开玩笑。
果然,蓝雪烟压根没有开口接话的机会,皇上便厉声道,“宫中病毒肆虐,人心惶惶,蓝雪烟,是不是你做的?”
蓝雪烟蓦然抬眸,却意外的在皇上的身后,看见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黄月月、柳梦云、三王爷,还有一个面孔极为陌生的年迈女人,身形佝偻,着装奇异像是西域中人。
见皇上直接带人发难,秦薄珏不动声色的站到了蓝雪烟身前,以身形遮挡了皇上的视线:“皇上息怒,这事儿暂未……”
“你闭嘴,让蓝雪烟站出来回朕的话!”皇上打断。
蓝雪烟深呼吸一口气,从旁跨了一步,直直的站了出来:“臣妇斗胆问一句,皇上凭何怀疑到臣妇的身上,证据何在?”
皇上眯眼盯着她,话却是对着身后的人说的:“神婆。”
“是。”
话落,那脊椎略弯的老婆婆便拄着拐杖,缓慢地走上前来,她语速慢且声音沙哑,“老婆子我啊,算卦一向准,夜观星象,算得此次投毒的真凶便在京城中西南边三里内。”
京城西南边三里内,直指珏王府。而昨天珏王府中人进过皇宫的,只有蓝雪烟一个人。
神婆说着,又冒昧的走到了蓝雪烟的身前站定,那双狭长而混浊的眼睛,细细的端详着蓝雪烟的面容,“看此女面相,就是她,不会有错的。”
这个所谓的神婆的赤果果打量视线,让蓝雪烟不适的皱起了眉头。
蓝雪烟眼眸微转,余光落在了黄月月和柳梦云的身上,捕捉见二人恰好对视一眼,再极快的错开。
她心下有了底,气定神闲的反驳道:“鬼力乱神之说,皇上当真这般轻易地就信了?”
皇上面色不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毕竟这奇毒来得突然,联系上前段时间他将蓝雪烟打入天牢的事儿,不得不让人第一时间往那方面去想,而这神婆所言,只不过是印证了他心中早有的猜想罢了。
“敢问皇上,这神婆是何来历?”蓝雪烟一针见血的问道,“什么来历的人,才能以一己之言,就定了臣妇的罪?她是皇上吗?”
皇上沉思着,目光悠悠的落到了黄月月的身上。
黄月月心下一抖,连忙跪地遮掩住自己不自然的反应:“皇上,这位老婆婆是西域极有权威、最为年长的神婆,西域虽蕞尔,但凡遇到祈福、祭天事宜,均由这位神婆来主持。她绝对不会无故撒谎的!”
原来这神婆是黄月月请来作妖的,蓝雪烟顿时了然。
“你说不会便不会了?黄月月,你不过区区三王府侧妃,身居后宅,你的话有什么可信度?”
蓝雪烟步步紧逼,字字珠玑,“倘若这是西域中人的阴谋,以神婆之名污蔑本王妃,让皇上降罪于本王妃,更是让皇上与珏王离心,朝局动荡,好让西域坐收渔利呢?”
“这不可能,这、这……”
早已跟神婆串通好的黄月月只知矢口否认,却不知该从何处着手反驳蓝雪烟的话,因为她从未想过自己会经这番尖锐的质问。
“皇上可听见了,只凭几个人几张嘴,皇上便要定臣妇的罪吗?”
蓝雪烟眸中带笑,只是这笑中却带了几分讥讽之意。
仿佛他若是真的贸然给她定了罪,便是忠奸不分的昏君一般。
皇上若有所思,询问道:“那你觉得,朕当如何处置呢?”
他把这个问题抛给了蓝雪烟,事到如今,既然有人指认向了蓝雪烟,他便不可能因为蓝雪烟几句话坐视不理。
蓝雪烟伸出三根手指头,成竹在胸的许诺道:“三天,皇上只需要给臣妇三天的时间,奇毒一事,臣妇必定会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
见她如此笃信,皇上抿唇,警言道:“好,那朕便给你三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