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下雅间内面面相觑的一干人等,秦薄珏一路拉着蓝雪烟回了县官府邸。
蓝雪烟忍耐着疼痛,挣扎了好半天才挣脱开来他的桎梏:“干什么?秦薄珏,你有病就去治,少找我麻烦!”
“蓝雪烟,给本王一个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我方才为什么会在你和秦宇申之间选择他吗?不好意思,无可奉告。”
蓝雪烟说话总是能那样轻易地挑起他的怒火。
秦薄珏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如初:“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花楼,本王怎么不知道,本王的王妃何时已经穷困潦倒到要去卖身了?”
“我们之间的婚姻名存实亡,你貌似没有资格过问我的事情吧?”蓝雪烟反问。
若是她说潜入花楼是为了寻找原主生母,秦薄珏这个男人还不得想方设法的禁足她?
“蓝雪烟你真是狗嘴里……”
秦薄珏话说一半,老远就听到了前面不远处的呐喊声。
那是县官府的方向。
他面色微变,上前去瞧,听了半天才理清楚,原来是又有不少人饿死了,有好事者带了诸多流民来府邸前示威抗议。
“什么狗屁珏王,来了几天了也不见有什么作为!”
“就是,知道的说是来救灾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这边寻欢作乐的呢!”
骂他无能、废物、不作为的话悉数传进了秦薄珏的耳中。
他听后并未动怒,而是看向了蓝雪烟:“你能解决吗?”
“为什么要解决他们,他们说的没错啊。”蓝雪烟歪头。
瞬间,秦薄珏的火气就又上来了。
可这些人堵在门口,他们就进不去。
秦薄珏按捺下冲动:“江南五处商铺。”
“成交。”蓝雪烟干脆利落的应下。
而后,秦薄珏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蓝雪烟挤过人群走上前去,号召着说一定会解决掉县上的流民问题,并以珏王的名义做担保,三日之内必定解决饥荒。
“王爷,查到了。”隐匿的暗七现了身,递给秦薄珏一张薄薄的宣纸便又消失不见。
聚众示威的灾民终于稀稀落落的散去,蓝雪烟笑吟吟的看向了秦薄珏。
却不料遭了他一句咬牙切齿的:“蓝雪烟,你是不是故意的?”
蓝雪烟无语:“什么意思,这次是你让我替你解决了眼下这燃眉之急的。”
他将宣纸拢于袖中:“本王让你私自大放厥词,说在三日内解决灾情了吗?还以本王的名义担保,你是故意报复本王的吧?”
秦薄珏看着蓝雪烟,真的后悔方才脑抽让她出面解决这件事。
“就这?”
她还当是什么事儿呢,蓝雪烟轻嗤,“那你别掺和,给我十几个人手就行,三日之内,我必定把这件事解决掉。”
“你确定只需要三天?”秦薄珏半信半疑,似乎有几分动摇。
蓝雪烟却没有与他过多解释,转身就走。
大旱是天灾,蝗灾则是大旱带来的次生灾害。
但身为21世纪的新新人类,蓝雪烟自然知晓,于某些地区的人而言,蝗虫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什么,你要把这虫子煮了给灾民食用?”秦薄珏捏着那死掉的蝗虫,嫌弃的扔在地上,“这玩意儿是人能吃的东西,蓝雪烟,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就是啊,灾民也是人啊,王妃姐姐怎么能不把灾民当人看呢?”柳梦云哭得稀里哗啦的,仿若要被逼着吃蝗虫的人是她自己。
“不把他们当人看?”蓝雪烟美眸微眯,“只要能活下去,只要吃不死,没有什么是不能吃的。”
易子而食尚且存在,为了活命吃下个区区蝗虫,反倒还矫情起来了?
“锅拿来,看着。”
蓝雪烟带走了府邸所有的厨子和大锅,摆在街道边上开始处理蝗虫。
蝗虫泛滥成灾,伸手一抓就是一把。
难民们还以为是有人施粥,纷纷围了上来。最后,蓝雪烟教难民们吃蝗虫,并亲自演示做法自己吃。难民们从最初的难以接受,到实在受不住饥寒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一锅又一锅的蝗虫进了人腹,蓝雪烟教难民捕捉蝗虫,自给自足在天灾之年谋得一口吃食。
饥荒迎刃而解。
蓝雪烟再领着厨子们回府时,面露疲惫之色:“剩下的贪官污吏,就由你来解决了。”
秦薄珏目光深深的看着她,无言须臾:“……好。”
三日后,旱灾迎刃而解,顺利告终。
在他们回京的半途,皇上的嘉奖和赏赐便到了珏王府里,因着此次出力最多的人是蓝雪烟,这些赏赐自然大多数是给蓝雪烟的。
一回京,蓝雪烟便被传唤去了宫中。
在由秦长乐贴身婢女领着去宫殿的半路,蓝雪烟又路遇贵妃。
“本宫正好要找珏王妃叙话,便让珏王妃先去本宫宫里吧。”
眼见贵妃的手牵起了蓝雪烟,宫女既碍于身份不敢上手拦,又碍于主子的吩咐不能让:“还请贵妃娘娘不要为难奴婢,珏王妃是长公主请来的。”
“是吗,那便让长公主到本宫面前来亲自要人。”
贵妃拉着蓝雪烟就要走,却被前来的秦长乐拦了个正着:“现在本公主来了,贵妃可以松手了吗?”
两个女人对视,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儿。
蓝雪烟默默的来了一句:“一起吧。”
反正也无非就是恭贺她顺利归来。
但蓝雪烟万万没想到,席间贵妃和长公主你争我抢,争到最后竟然面红耳赤地抢着给她敬酒。
一杯接一杯,蓝雪烟已然不胜酒力。
被马车载着送回王府时,蓝雪烟整个人已经醉得不清了。
“蓝雪烟,下来去清点你的赏赐。”
秦薄珏看着缓缓停在王府门前的马车,开口道,“省得你到时候又说云儿克扣你的……”
当醉得晕乎乎的蓝雪烟被碧落搀扶下来时,秦薄珏消了音。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秦薄珏都能闻到一股极为浓郁的酒味儿,他皱起好看的眉:“你家主子进宫干什么了,喝这么多酒。”
碧落低着头喏喏道:“奴婢也不知道。”
见碧落背得吃力,秦薄珏无奈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