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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真2021-07-24 23:163,097

  郁福华站在原地,手掌摆在半空中,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摆,她觉得这样亲昵的距离有些不自在,于是下意识想往后退,离远点。

  可是整个身子都被萧釉拢在怀中,还把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她脚步只往后迈了半步,见萧釉沉默着没有要放开的意思,郁福华仰头望着模模糊糊的房梁顶,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于是道:“殿下,你先放开我。”

  萧釉的声音闷闷地:“好,那郡主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

  萧釉迟疑了一瞬:“我想问郡主,你对我有没有一点点,除了同情或者惺惺相惜之下别的感情。”

  郁福华眼中闪过一抹诧异的神色,却不知道这种外人眼里显而易见的事他是怎么问出口的,不过,她一时也没能开口。

  郁福华:“…………”

  萧釉语气里甚至有些急,和平日里不急不缓截然不同:“郡主,可能你不太记得了,你以前就帮过我,那年的宫宴,我生母去后我过得就多灾多病,有上顿没下顿,长个子也晚,十岁的时候还是个小孩样,没有几个人真正把我当成什么皇子,殿下,主子,也没人为我出过投,我丝毫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妥,可是郡主你是第一个把我拽出泥潭的人。”

  郁福华听到他的话,不由地缩回了想要推开他的手,萧釉双手把郁福华搂得很紧:“我原本这辈子没打算过成亲,因为他们说我的命格克亲,也许以后身边连个亲近之人也没有,我原本真的这么想的,否则免不了就成了他们嘴里的那个灾星,很多事在遇到郡主之前我是不敢想的,我也不一定想得到,可是郡主我给过你机会,我想把心事好好藏着,可是郡主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我得寸进尺。”

  萧釉的声音低沉好听,大概是周围太过安静,他们又靠得太近,所以这声音进郁福华还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含混,长驱直入地刺进了郁福华的脑海,在短暂地反应过来之后,弄得她头皮有些发麻,甚至脸热得还出了一层薄汗。心里边紧张边纳闷地想:我们不是随便出来聊几句而已,为什么萧釉要这么说话,他到底想说些什么?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殿下你别开玩笑了,”郁福华清了清嗓子,拍了拍他的后背,脸上勉强挂起了一点苦笑,“你还是先放开我吧,咱们说话可以好好说,要是被旁人看见了,又要谣传一些有的没的的闲话了。”

  “郡主很怕跟我扯上旁的关系吗?”

  提到这里,萧釉身上像是突然被点了一把名叫无名的野火,却是怎么也无法保持平静了下去。

  郁福华抬手,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了一会,逼着自己忍住将人推开的欲望,试探性地问道:“殿下,这世上是没有人喜欢听一些关乎自己的滑稽谣言的。”

  萧釉有些不满地翻了翻旧账:“可是他们说你喜欢萧纺这回事,传得有鼻子有眼的,你也没多大介意。”

  他嘴上情绪不对,倒是对这件事很是计较的样子,郁福华顿了顿,说道:“我肯定介意,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可说这话的人,就是这大燕仅有的那么个最尊贵的人,没有第二个的,我敢去扫人家的兴吗?再加上传这个话的人都是些皇亲国戚,我能方面去堵人家的嘴吗?难道我对萧纺的厌恶没有表现得很明显吗?”

  郁福华心里沉了沉,还是伸手将她和萧釉生生隔开了一段距离,可不能再这么抱下去,不成样子。

  郁福华有些奇怪地反问道:“你怎么突然说这些,还有你刚才那些话都是什么意思啊?我都快被绕晕了。”

  萧釉的话意味不明,弯弯绕绕,郁福华隐隐觉得不安,却琢磨不出什么具体的点,在脑中过了一遍,结果好家伙,全是问号。

  萧釉这个人指尖常年冰冷,心里天人交战,转眼对上郁福华的视线,他闷声闷气地说道:“没有什么意思,郡主如果听不懂的话,就当今天只是梦见我像个疯子一样疯言疯语好了,我没什么好说的。”

  说完,不等郁福华做出回应,就准备转身。

  结果被人一把抓住了,郁福华抢先道:“什么梦?殿下,你真的把我给说蒙了,你大概不知道我这个人最讨厌听一些话里有话,我懒得去琢磨,以前有人当着我面骂我,结果就是说得太隐晦了,我都没能听懂,还是有人同我说我才反应过来。”

  郁福华偏头看他。

  “……但是,你若是不想说就不说吧,我没有要强迫你的意思,要不,我们进去吧,我也该回府了。”

  “我……”

  萧釉像是最终下定决定,不想将心事紧紧瞒住,他这时还有那么一丝少年意气,倘若再过几年,他是决计不肯承认自己那点私心的,他要和所谓的命格对抗到底。

  郁福华也似乎被他的情绪牵动,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我之前问过郡主的……若是要选一位夫婿,什么样的人才能入郡主的眼?我今日……想问……我……可以吗?”

  然而纵使他胸中鼓动着这么大的勇气,却依然不敢亲眼看看郁福华听完此话是作何敢想。

  郁福华想,今日即便自己耳朵坏了,或许是听错了,脑子坏了,也不一定能接受到这么令人咂舌的话,可是倘若自己眼前之人真是一个疯子呢。

  “……我知道我也许配不上郡主,可是……如果郡主既然在……”

  郁福华本能地听不得他这样说:“没有所谓地配不配的……殿下,你这是在说笑吗?”

  她选择避而不谈前世他们所谓的互相折磨,甚至不愿深究萧釉甚至没反抗就娶她的目的,只是问:“殿下你知道你自己是在说些什么吗?”

  萧釉脱口而出:“我自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不过刚一说完,他就对上了郁福华毫无波澜的眼神,感觉到自己的心狠狠地跌落进了深渊,没有一个落下的底,原来他只是一厢情愿,没了声音,眼神也在一瞬间黯淡了下去,甚至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感觉。

  “小姐,你知道你那眼神可一点都骗不了人,外面好像起风了,别吹了。”绿檀说着要过来拉下帘子,郁福华还想多透透气就将自己整个人往前一送,将自己半个身体一下子卡在了马车的窗户上。

  郁福华:“…………”

  马车比寻常的都要大,连开的窗都比寻常马车要大。

  郁福华试着把自己往马车里挤,动不了,往外挤,还是不行,她的手臂一半露在了马车外,一半还在马车内。绿檀叫了几声小姐,又说了一遍风太大,别着凉,她毕竟还是要面子的,于是藏在马车的那双手暗自用力,嘴上说着我透透风,冷静一下,又让她去后面的马车里那几本话本过来解解闷。

  绿檀哦了一声,就下马车了。她就像马车上横空长出的一根绿萝卜,周围开始吹起了风,郁福华在暗自用力,突然骑马的人就跟她走在了同一条直线上。

  “郁福华,你这是在干嘛。”

  “……,有点闷吹吹风。”郁福华低头强装镇定。

  “可是你刚才一直朝我的方向看,你真是不知羞。”

  太子一字一句吐出一句话,郁福华微微吐出一口气放弃了,太累了,她肩膀微微一松,整个人就跟挂在了马车的窗口一样。

  “殿下,你刚才说什么?”

  萧纺目光注视着她仿佛泄了气一样的肩膀。

  这是被我说得羞愧了,还算她有点羞耻心。萧纺冷哼了一声,觉得郁福华偷偷喜欢自己也很辛苦,大概十天半月没见自己,刚才用那么热烈的目光盯着我,应该是撑得太久了,毕竟她是那么喜欢自己。

  “你到底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郁福华听不懂萧纺在说些什么,她又开始暗自用力,一个奋力,手抽了出来惯性就抓住了萧纺的肩膀。

  郁福华:“…………”我的手好疼啊!可算是拔出来了。

  郁福华一边手被刮了抽抽地疼,一边还要咬着下嘴唇尽量让表情看起来没那么狰狞,萧纺先是一愣,随后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左肩膀上的手臂。目光里仿佛在质问郁福华,你干什么,本太子金贵的玉体也是你能碰的。

  郁福华察觉到他的视线毕恭毕敬地收回来:“殿下见谅,刚才手臂没受控制,我这就拿回来。”

  郁福华慢慢慢慢地挪,萧纺看着她的动作又被激怒了,几乎是冷哼一声驾着马往前跑去。

  郁福华往后一瞧,看着六皇子萧釉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车队后面,几乎是贴着她悬在外面的手臂擦过去的,眼睛没落在她这里半秒,她微微睁大眼睛,眼神落在他背后,嘴巴张了张最后什么也没说就钻回了马车里。

  真是太疼了,手肘的皮应该是被蹭掉了,这种细细密密的疼痛感最是能折磨人。

  好在绿檀很快就回来了,索性冬日里的衣衫并不单薄,郁福华的只是破了一层皮,未曾见血。车队继续往前行驶,穿过了从密林修建而起通往行宫的大路。

  “郡主,到了。”

  马车外的侍卫低声说,郁福华从昏昏欲睡中清醒连忙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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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在天元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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