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薄晏按住她的手,声音愈发的低哑。偏偏有个人不知轻重的撩火,撩的薄晏眼角泛起点红色,威胁道:“我看你是不想睡了。”
时澄抬眼,那双上挑的眼睛中还带着一点未散的水汽,她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深夜了,随即立刻把自己塞进了被子里,任凭薄晏怎么问都不动。
推一下,时澄用被子蒙住了头。
再推一下,干脆又加上了一个枕头。
这人实在可恶,薄晏被气的不轻,又在上面压了一个枕头,等着这人憋不住自己钻出来。
结果一直等了许久都毫无动静,忍不住把被子掀开,发现这人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留了条呼吸的小缝,虽然悟了一身的汗,但已经睡熟了。
薄晏气着气着就被气乐了,这时候再把人折腾醒也没意思,干脆自己也睡了。
第二天,时澄睡醒之后下意识认为薄晏还在生闷气的状态,等到对方的一只手压在了自己的腰上,她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重归于好了,但是薄晏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看起来挺拔但不消瘦,于是这一条胳膊差点把时澄压得吐出血来,赶忙翻了个身下床,把自己解救了出来。
既然睡不着了,便随便披了件衣服打算出门觅食,刚开门,时澄便遇到了守在走廊中的时依。
对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时澄抱起了手臂,“我如果一天没出来,你就要在这里等我一天?”
“谁在等你,自作多情!”时依翻了个白眼,“我今天要回国了。”
时澄不知道她在跟谁交代,反正犯不着告诉自己,干脆只当对方和空气说话,于是拱手道:“好走不送,告辞!”
“我知道你在找爷爷的遗嘱,遗嘱被我爸收在家里。”
一句话让时澄停住了脚步,时澄心道你连父母都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但转念一想时依大概已经被父母娇惯的失去了良心这种东西,于是本着能打听一点是一点的情况转过身来,“你知道什么?”
“我在家里看到了爷爷的遗嘱,如果你想看的话我可以拿给你看!”
时澄笑了,“那感情好!”其实遗嘱她已经看过了,如果不是因为那份遗嘱,时澄不可能跑去大闹时依的婚礼,但放在时家的那份不同,那份是有法律效益的,是证明时荣瑞侵吞遗产,谋害自己父母的证据。
时澄不确定时依能傻到把这样的东西给自己看。
突然,时澄从时依晦暗不明的表情中得出了一些信息,她也许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了解了实情。
“你该不会说只有今天我才能看到那份遗嘱?”
时依摇了摇手中的钥匙,“你应该知道家里的阁楼谁都打不开,我爸妈今天有生意上的事要在日本再住一天,我才能得到这把钥匙,这可能是你唯一的一次接近真相的机会。”
时依故意把真相两个字咬的很重,时澄攥紧了拳头,及时知道对方划了一个再明显不过的圈套,不可避免的,时澄心动了。
时依有一点说的很对,那份遗嘱,可能是自己唯一一次最接近真相的机会。
时依看到时澄的反应,得意的看了一眼时间,“我还有半个小时出发,你还能收拾一下行李,如果来的及的话,你也许还能赶着今晚的航班回来,参加明天的决赛。”
时澄抿了下嘴唇,看着时依扬长而去的背影,回屋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她只是换了身衣服,带上了自己的证件。
“你要出门?”
薄晏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靠着床头坐了起来,还有些睡眼朦胧的去拿床头的水杯,结果发现水杯中没有水了。
时澄自然的递了一瓶水给他,紧接着回答,“我下楼去吃点东西。”
薄晏喝水的动作一顿,眼神清明了一些,“你不是出去过一次了?”
时澄顿时心中一晃,难道薄晏那个时候就已经醒了?那他有没有听到自己和时依的谈话。
时澄猜测他只是听到了点动静,硬着头皮扯谎,“我半路上碰到了王老,他叫我去开个小会,讨论一下明天的比赛,所以我回来换衣服再吃饭,你要一起去吗?”
“不了!”薄晏不想打扰她,又缩回了被子里,“我睡个回笼觉,等你吃午饭。”
时澄点点头,快步走到门口,开门的时候顿了一下不放心的叮嘱,“那个,我可能中午也回不来,你不用等我,自己吃也行!”
薄晏应了一声,便没动静了。
时澄见薄晏丝毫没有怀疑的样子,便松了口气,快速到楼下找到了时依。
时依料到时澄一定会来,笑的十分得意,时澄知道自己这一走基本就断绝了参加决赛的可能,但还是毅然的跟着时依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时依见时澄拿着手机查询机票,嗤笑道:“劝你不要白费功夫了,你想在一天之内来往日本,几乎是不可能的!”
“你也说了是几乎!”
时澄最终订了晚上七点出发的飞机票,她下午两点到国内,七点再出发,除去路途上浪费的时间,给自己留了三个小时去看爷爷的遗嘱。
但时澄已经做好了准备,时依更大的可能只是将自己哄骗回国,让自己错过比赛而已。
时依嗤笑一声,“你这么急急忙忙的回去,明天有什么精力比赛,我如果是你就不去丢人现眼了。”
“王老在我身上寄托了很大的希望,我可不能让老人家失望。”
时澄意味深长的看了时依一眼,气的对方直咬牙,你给我等着,我看你到了国内还笑不笑的出来。
四个多小时的路途说快也快,时澄下飞机之后心虚的看了一眼手机,薄晏一条消息都没有发过来,时澄觉得他大概是刚刚睡醒的样子,应该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远渡重洋的回来了。
出了机场,时依拉着时澄要去坐车,时澄却先一步甩开了她,“我知道你家在哪儿,我自己回去,一会儿家门口见。”
时澄说完,便迅速的离开了机场,时依还没来得及追出去,这人已经跑得影儿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