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的大名叫做伊丽莎白,因为是在y国出生的,所以她的户口落在那里,之前并没有取中文名。
隋安特意把给女儿命名的机会留给了天一,她还记得给儿子取名的时候天一有多么心不甘情不愿。
很大程度上,第三胎不会出现了,所以天一摩挲着下巴想了半天,提议:
“不如就叫江隋怎么样?”刚好把老婆的姓氏也加进去。
大儿子康康摇了摇头,“听起来怪怪的……像是骨髓什么的,有点渗人!”
隋安于是也掺和了进来,她提议的名字也没有得到小公主的点头,于是一家人重新想,怎么都想不好,最后只能把取名的权利重新寄托在某个不知道躲在哪里的干妈身上。
对,就是殿下。婚礼取消已经一个月了,还是没人能找到殿下的踪影。事实上,殿下从捡下岑林那天开始,就没有和她的小随从分开过。
岑林是她的手,是她的脚。是她观察局势的千里眼,是她探知消息的顺风耳。这人一直都顺着她,隋安怎么也想象不出来殿下离了岑林该怎样生活。
……
但她还真的挺能跑,最后被抓到的时候,居然就在y国的某个庄园里,因为工作的原因天一抽不出来时间去,隋安就直接被岑林挖走了去找殿下。
在她的预想中殿下好不容易跑出来一次,应该作天作地的满世界跑才对……荒漠无人的热带沙漠、树木密集的雨林地区,广阔的草原,巍峨的高山……不管哪一种都是心怀自由的游子们该去浪荡地地区。
但结果是找到她的时候,是在一个阴沉的庄园里,远处群山环绕,近处乌云密布,推开门,锈迹斑斑的大铁门还唧唧宁宁地响,铁链也被他们拖到了地上,发出诡异的撞击声。
实在是个年代悠久的地方……
隋安下意识地扭过头看了一眼岑林,发现他仍然维持着同过去一样的表情,这时候还很好心地递给她一张手帕擦擦沾染上铁锈的手。
隋安接了过来,心情复杂地道了声谢。两个人于是带着身后几十个随从走了进去。
庄园里的建筑主要样式是哥特城堡风格的,到处的装饰都透着黑暗和压抑,尖锐的锋芒直逼死亡。连隋安这么一个胆大的都觉得有些过于阴森。
实在太令人惊奇了……向来恨不得在温室地暖炉中舒舒服服长大的殿下,居然会住在这个没有空调又没有香氛剂的破房子里?
“咳咳咳——”
听到身边传来咳嗽声,隋安转过头看过去,见到的是岑林捂着手帕脸色微红的样子,那人顿了一顿,继续面无表情地解释说:
“这里灰尘太大了。”
隋安:“……”
顺势把手放在面前挥了挥,假装挥去根本看不见的灰尘,隋安用同款面瘫表情应和:
“是啊——估计你的体质也被殿下带的娇气了,这点灰尘都受不了。”
话音刚落,鼻孔里就忍不住地痒了起来,刚才还大言不惭地嫌弃别人的某人大大地打了个喷嚏,然后很自觉地捂住了嘴巴,再也不说一句话。
……
不知道上了多少层的台阶,最后找到殿下的时候,她就坐在最顶层的楼台上,四面透着风雨,窗户上的帷幔根本遮不住强风,反而被吹得呼呼飞舞。
而殿下~身上围着个可怜兮兮的格纹毛毯,整个人都跟毛毯的颜色一样灰朴扑的,手里握着一根笔在画板上涂抹。
因为少见她有这么狼狈的时候,所以作为天下第一损友的隋安忍不住笑出了声来,问道:
“这种小可怜的设定……殿下你是打算勾搭一下中世纪的吸血鬼公爵吗?”
“才不是呢……就凭我的身份,想要个爵位还不是小case!”大约逃婚的人比较气短,殿下的这句反驳也说的有气无力。
“嗯哼~”
隋安低头配合地摆出一个“please——”的姿势,转身就把岑林跟殿下关在了一个屋里。
她关门的时候还是轻轻的,但是在门外一本正经训话身后人的时候声音可没有放轻:
“接下来你们殿下要受到惩戒了,为了保全她的面子,大家还是都装作不知道为好吧。“
哼!
这是什么死党吗?亏她还掏心掏肺地教导了隋安好几年,最后这货就是这样报答自己的?
屋内的殿下简直要爆炸了,但岑林仍旧表现地和往常一样的平静,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
“躲到这个地方来……你也真的是走投无路的啊!”
出乎她的意料,两个人之间的呆滞气氛居然是闷葫芦岑林率先打破的。
但他这种语气是怎么回事啊……这是嘲笑吗?绝对赤~裸裸地嘲笑啊。
屋外的雨开始倾盆而下,风直接突破了帷幔直直灌入房内,那冰冷中夹着水汽的气流吹的殿下~身上一寒,忍不住打了几个哆嗦。
下一秒,浑身便被带着温热气息的外套裹住了,岑林早就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旁,手指尖还凉凉地搭在她肩膀上,语气平淡:
“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哪怕是住在条件这么恶劣的地方也要躲我……你就那么不想跟我成婚吗?”
总觉得这微凉的语气背后还隐藏着渗人的杀气,“渣男”殿下原本就要脱口而出的“是啊~”瞬间很神奇地缩回了肚子里。
岑林的双手还架在她脖子上呢,殿下的求生欲瞬间爆发,把身体又往外套里缩了缩,拼命想要自己纤细的小脖子远离透着可怕气息的魔爪,颤抖着声线开口:
“你知道的吧,先成家后立业……按照赵家的家规,成婚以后我就要慢慢接手父亲手里的权力了,但我并不想要做那些。”
虽然从前玩弄隋安当棋子玩的很痛快,但是她在本质里是属于游戏性质大于对权力渴求的,因为那些身外之物而把一生都束缚在那张椅子上,对她来说太不值得。
愿乘九千里风,潇洒肆意,游乐人间。
殿下战战兢兢地跟差点成为自己丈夫的某人解释着——其实说她喜欢岑林也不见得,这小子一开始被她捡来,就是打着养儿子的态度的。
赵家的权力传到她手里,她不想要,那就转手传给自己的接班人。而岑林,就是经过她层层考量而选中的继承人。
“你有没有考虑过,强迫我承担起你们家的事业,要付给我多少好处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