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朝中传来消息。
晋阳帝以办事不力的罪名,撤了墨湛羽林卫统领的职权,由副统领徐世宏升任统领。
墨湛则自请前往南疆,追踪成王叛军的消息,以期戴罪立功。
如今内忧外患,朝堂上风雨飘摇。
墨湛一走,被逼顺从晋阳帝的一些人,便更积极地谋划起如何推翻晋阳帝。
而投靠了晋阳帝的官员们自是心惊胆战,只除了宇文珅。
只要他毒害宇文韬的事情不暴露,依靠宇文家的祖荫,即使太子回朝,宣南侯府依然不会被追究。
宇文韬已经死了,天下皆知是为了救太子死的。
太子登基后不但不能怪罪宣南侯府,反更应该嘉奖。
就算嘉奖只落在大房头上,但他二房也没做什么叛逆之举,自能平安。
只是可惜!宇文珅眼睛眯了起来,目光中闪过一丝杀意。
可惜大房逃出去了,否则这个时候把宇文宪杀了,大房便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原本要为晋阳帝选妃之事,让他受了不少官宦人家的白眼,憋了他几天的气。
那此时,他已经顾不上生气了。
因为,昨夜丁凌山带回一个令他兴奋异常的消息。
坠江的季昕诺竟然没死?。
宇文珅满心迫不及待,要去摆弄他心心念念了许久的玩意儿。
最重要的是,他终于抢了宇文韬最重要的宝贝。
光这点,就让他有一种扬眉吐气的舒心感,更别提这件宝贝儿本身就勾起了他的兴趣。
借口有急事,宇文珅拒绝了与申公公同行办差的建议,一下早朝,就急匆匆坐上马车跑了。
酒家坊位于集市和鱼龙混杂的贫民区交界的地方,一整天都是喧闹得很。
白天时分,集市上都是叫卖的小贩,卖菜的卖艺的卖小吃的比比皆是,热闹非凡。
到了下午和晚上,路边的酒楼、青楼、赌场等等商铺,就开始客流如潮,熙熙攘攘很是热闹。
酒家坊里有一套隐蔽的二进小院子,前门缩在集市边一个不起眼的小弄堂里,背后靠着京都穷苦百姓住的大棚区。
季昕诺醒过来,发现自己四肢被分开捆绑在了四根床柱上,成大字型仰躺着。
她嘴上依旧绑着布块,身上却清清爽爽的,穿着单薄的亵衣,身上盖着一床被子。
伤口似乎也被重新包扎过。
这是怎么回事?
她心里慌极了,用力挣扎着手脚,却发现根本无法动弹。
是谁给她洗了身子,换了衣服?
正因为季昕诺来自现代,更接受不了自己的隐私被人侵犯。
即使在侯府,她都没让知秋和盛夏伺候过自己洗浴。
昨日在马车上,季昕诺试了尿遁,试了装晕,试了呼救……
结果每次连脚都没迈出去,就被抓回去。
她恼了,丁凌山也恼了,直接又将她捆上,直到自己真的晕了过去。
一想到丁凌山那露骨的眼神,季昕诺恨不得剐了他的眼睛。
“呜呜……”
她蹬了半天,也没能发出什么动静,倒是让自己的伤口愈加疼痛。
房间里没有人进来,静悄悄的。
倒是远处一点的地方,隐隐传来一声声的吆喝和叫卖,很是热闹的感觉。
无力的放松身子,季昕诺老实躺下了,睁大眼睛滴溜溜观察了下四周。
这像是一间女子闺房,却布置得有些俗艳浮夸。
怎么说呢!一股妖娆世俗的风尘味扑面而来。
难道,这里是青楼?
正想着,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进来一个三十多岁,浓妆艳抹的妇人。
两人目光撞上,那妇人甩开帕子捂上自己红艳艳的嘴唇,轻笑一声道:“呦!姑娘醒啦!”
她扭着自己不再窈窕的水桶腰,一摇一晃地走过来,坐在床边。
伸出她拈着兰花指的手指,轻轻拉开了季昕诺身上盖着的棉被,口里发出“啧啧”的感叹。
“姑娘可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有滋味的女人。瞧这能嫩出水来的肌肤,瞧这玲珑有致的身材……”
女子边说着,一边用她染着蔻丹的指甲尖,一点点、一点点地划过季昕诺嫩滑的脸蛋,修长的脖颈,还有耸立的山峰,一路往下。
她眼里透着惊艳,也透着嫉妒,还有更多的贪婪。
“若姑娘能上青楼挂牌,必是众星捧月的头牌。再做个开苞大会,必定让整个京都的男人都趋之若鹜。哈哈哈!”
女人手指划过的地方,就如被毒蛇游过身体,冰冷到让季昕诺泛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浑身发了麻。
好恶心!好想吐!
季昕诺拼命地扭动起来,却怎能逃离女人魔爪。
她只能恶狠狠地盯着这个女人,真想用眼神烧了这个恶心的女人。
“对,对。就是这个眼神!”
女人收回手,双掌轻轻拍了拍,娇笑道:“你眼里不只有傲气,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自信和不屈。姑娘,你这眼神可不常见。”
“知道吗?男人最想征服的,就是你这样有傲骨的美女。勾心的很呢!呵呵。”
女人又是捂嘴笑了一阵,然后一脸惋惜地道:“可惜了,姑娘可是被某位大人看上的。只怕这清倌人,是做不成了。”
“但大人可是说了,等玩腻了,你就是我楚妈妈的人。到时候啊,我一定把你调教成一个万人迷。”
从这些只言片语中,季昕诺算是有些明白了,这女人应该是个老鸨。
是谁要把她卖了?
丁凌山?
不,这楚妈妈说是个大人。
所以是宇文珅?
一定是那个卑鄙下流无耻的下作男人!
他的成就感就来源于欺凌弱小,不择手段地抢夺别人的东西,毁去他人所爱。
真不知是怎么形成了这么变态的三观。
季昕诺心里,正用比她两世加起来都要多的诅咒,骂着宇文珅,就见真人走了进来。
楚妈妈看见他,忙起身行了个礼,娇笑一声道:“这位大人,咱们可是说好了,到时候把这姑娘交给我们天香楼。您可不能反悔啊!”
宇文珅得意地笑了。
他瞥了一眼楚妈妈,挥挥手说:“放心吧!就看中楚妈妈你调教人的本事,必须让她成为名满京都的一代名妓。”
“谢大爷夸赞,奴家必不负众望。”
楚妈妈福了一礼,抿嘴笑道:“奴家都查验过了,绝对是个雏儿。就不打扰大爷的雅兴了,奴家告退。”
说完,就扭啊扭地退了出去。
宇文珅看向床铺上的女子,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仿佛化身为一只贪婪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