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旭看她眼里的厌恶,抿唇不语,随即起身将房门关上,低声。
“思婉,你不该乱跑,我本来没有想要你的命。”
温思婉看他这张虚伪的面孔就犯恶心。
她讥笑:“也不妨碍你现在得要我的命。”
“我没有想要你的命。”程旭握住她的手:“你先吃饭。”
温思婉正要反驳,却见他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她望着眼前的饭菜,饭菜香令她饥肠辘辘。
不管如何,得先吃饱才有力气跑。
她不再说话,埋头吃饭。
而程旭在心里思忖许久,眼里的神色变了又变。
韩王派人送来一杯酒,程旭当着那人的面将毒药倒进去,把酒递给温思婉。
温思婉瞧着两人,知道她根本就躲不过去,她望着酒杯,心里还是担心霍祁照,却也知道问程旭,他也不会告诉她。
她紧紧抿着唇角,突然有些悲戚。
上辈子的仇没有报,这辈子就又要死了。
她还没有让钱氏母子付出代价,温思婉恨。
她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为何别人都能逆天改命,她却不行呢?
见她磨磨唧唧的,侍卫催促:“再不喝,就给你灌下去。”
温思婉冰冷地看着害死她的罪魁祸首。
程旭避开她充满恨意的眼睛,温思婉抬手将酒一饮而尽。
她嘴角溢出黑色的毒血,双眼却还死死地睁开,死不瞑目。
侍卫见状道:“程公子,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程旭点点头,等侍卫离开,将温思婉吐出来的毒血擦掉,从王府后门带着温思婉离开。
他抬手摸向温思婉的脉搏,能够摸到细微的跳动,他松口气。
他没真的给她下毒,是假死的毒药。
他救温思婉一命,俗话说得好,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他会找隐秘且安全的地方将她藏起来,让她这辈子和他在一起。
就算温思婉恨他也没关系,等时间一长,她身边只有他,她自然就只能够依靠他,慢慢的也会爱上他。
程旭想的很好,却没想到胡凤芝一直跟着他。
他望着突然出现的女人,眉心紧拧。
“你跟踪我?”
胡凤芝指着他怀里的温思婉:“不是跟踪你,我是跟踪她。”
程旭面容阴沉冷峻:“王爷命我处置她,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赶紧滚。”
他本来就瞧不上胡凤芝。
不过就是一个唱戏的女子,却不知为何能够得到韩王的另眼相待。
在他看来,胡凤芝貌美却没什么用,等韩王登基,她也只能是后宫佳丽三千的一个。
胡凤芝朝着他过来:“她一个活人,你要如何处置?”
“我倒是特别喜欢她,不如你把她交给我?”
程旭震惊,不可思议地看她,压住心里的慌乱:“你在瞎说什么?我已经给她喝下毒酒,现在要去埋尸。”
胡凤芝伸出手握住温思婉的手,两根手指落在她脉搏处。
程旭心乱如麻,脸色不善地警告:“胡凤芝,你我都是替王爷办事的,井水不犯河水,你再不松开她,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他要把温思婉的手抢过来,却没有抢过胡凤芝。
胡凤芝抬腿踹开他,将温思婉捞进怀里,程旭怒不可遏,朝着她攻来,尽管怀里带着温思婉,胡凤芝也游刃有余地对付着他。
程旭大惊:“你竟然会武功。”
胡凤芝朝着他点头:“是啊,只可惜你现在才知道,晚了啊。”
随着她话落,程旭的脖子被锋利的匕首划过,胡凤芝快速侧身,没有让血沾到她身上。
程旭捂着血流不止的脖子,眼睛盯着温思婉,慢慢倒下去。
胡凤芝轻轻将温思婉放下,用程旭的衣裳擦干净匕首的血:“把他处理干净,不留痕迹。”
“是。”一道黑色身影出现,将血迹涂抹掉,带上程旭的尸体消失在王府附近。
胡凤芝摸着温思婉的脸,轻笑:“瞧瞧,最后还得是我救你。”
她毫不费力地抱起温思婉离开。
……
霍祁照被关押到大理寺。
大理寺卿查问霍祁照,将他的所问所答记下来,还要跟霍祁照说两句,有狱卒过来:“大理寺卿,皇宫来人,皇上召见你。”
大理寺卿闻言,起身前往御书房。
“霍祁照如何说?”皇帝询问。
大理寺卿道:“回皇上,霍总督说人不是他杀的,他昨晚去追嫌犯,却落入嫌犯的陷阱,等他再醒来就已经在案发现场,那些枉死的百姓不是他所为。”
“你怎么看?”皇帝冷声,眼里泛着凉意。
“从现场来看,霍总督确实是凶手,臣见到他时,他准备逃跑,双手都是干后的血迹,嘴四周也是血,衣衫也布满鲜血,霍总督说他追嫌犯,还需要查探证实。”
皇帝龙颜大怒:“朕派他查狐妖案,结果他就是凶手,此事传的沸沸扬扬,民愤四起,霍祁照以往查案,不到半月定能破案,狐妖案却迟迟未破,霍祁照办事不力引起民愤,残害无辜百姓,赐死。”
大理寺卿震惊,欲言又止,皇帝就已经起身愤怒离开,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狐妖案凶手便是霍祁照,皇帝震怒将他赐死,此事很快就传出去。
钱氏得知此消息,心中雀跃欢呼,马不停蹄去找镇远伯。
镇远伯凝重地坐在书房,钱氏见状过去:“伯爷,你已经得知祁照被赐死的消息了?”
她叹息:“祁照扮狐妖残害无辜百姓,其罪当诛,皇上直接下令将他赐死,也不知会不会连累伯府?若是皇上震怒诛九族,我们可怎么办啊?”
钱氏说着红了眼:“妾身已经活大半辈子,可慧娟怀有身孕,妾身还想看孙儿出生,妾身不想死。”
“我们未出生的孙儿也被祁照牵连,还没见世面就胎死腹中,我想到就心酸。”钱氏说着已经掉眼泪。
“伯爷,霍祁照已经离开伯府,为了保住伯府,妾身求你将他逐出家门吧,同他断了这父子关系。”
镇远伯听着她哭,心烦意乱:“你出去吧,此事我有定夺。”
钱氏还想再劝说,却瞥见桌上摊开的纸张上写着断亲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