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思婉苦涩道。
“胡姑娘,家中就算富贵也不是我的,姑娘又怎知我头上还有个东家呢。”
望着她的发髻,胡凤芝意味不明道:“姑娘已为人妇,是为夫君打理生意?”
温思婉戒备,低低叹口气没有给胡凤芝准确答案,她苦笑。
“胡姑娘,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我还是谈生意吧,不瞒你说,我回去家中还有事情等着我,在铺子里不能待太长时间。”
从女人嘴里一句有用的话都没套出来,胡凤芝眼里的笑意不达眼底。
急不得。
做任何事都急不得。
着急就容易露出马脚。
胡凤芝不再拐弯抹角打听其他的事情,反认认真真和她聊胭脂。
都是女子,常用胭脂,温思婉介绍起来胡凤芝很容易明白。
一炷香过去,温思婉和胡凤芝谈妥两人的合作。
温思婉亲自将契约写好给她。
胡凤芝看没有问题就签下名字再用手印盖章,她愧疚。
“出门时不知道能不能聊成,近来又不太安生怕招人惦记,我身上就没带太多银子,我把身上的银子先给你,剩下的我明日最迟后日再给你送来,如何?”
怕她不答应,胡凤芝补充道。
“在我没把定金给你,我想要的那二十盒胭脂不用送,等定金给你再让你铺子里的伙计把胭脂送去我家。”
存心想要谈生意,出门时就会做好生意谈成的准备。
这是爹教给她的。
自己对生意都没信心,生意多半做不成。
温思婉知道胡凤芝口中的话真真假假,她也没有戳穿。
“行,胡姑娘明日或后日过来时我若是不在铺子里,就把钱交给赵掌柜,我会交代一下他,胡姑娘将钱给后立刻让他派人去送胭脂。”
胡凤芝笑吟吟:“好,那我就告辞了。”
在商言商。
胡凤芝送她一笔大生意,温思婉没有让她空着手回去。
望着手中的六盒胭脂和成套的首饰盒,胡凤芝挑眼瞧着温思婉的眼神微变。
“胡姑娘,慢走。”
温思婉将她送到门口。
胡凤芝提着东西下楼,赵掌柜把她送到一楼门口。
胡凤芝身影消失在如玉香,鬼魅地出现在旁边的巷子里,她望着等候她的人,吩咐。
“好好给我盯着如玉香,一旦察觉到如玉香不对,看见云展进去就立刻派人告知我。”
“如玉香的幕后东家也给我盯死,看看她一会回何处。”
两人领命。
楼上。
温思婉站在窗前,身子藏在窗户后,只用眼睛巡视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行人。
见胡凤芝正常离开后再没回来,她将窗户关上,望着女人喝过的茶杯失神。
认识霍祁照又来接近她,很慢不让人生疑。
真想要走南闯北的卖胭脂,为何不在如玉香最火的时候来找她?
胭脂的价格又不像别的东西说涨就涨。
谨慎起见,温思婉从如玉香离开时换了身衣裳,她提着胭脂让赵掌柜把她送到门口。
不远处盯梢的两人见状并没有生疑,只以为她是如玉香的大买主。
夜色渐暗。
霍祁照拿着皮影戏的工具给胡凤芝,就见到她梳妆台上摆放着如玉香的胭脂。
不着痕迹地挪开眼,他将东西空着的桌子上:“三娘,师傅让我把东西交给你。”
描眉的胡凤芝点着头,等她把眉描好将要走的男人叫住。
“云展,你看我涂那一盒胭脂好看?”
“这两个涂在脸上我都喜欢,我挑不出来。”
霍祁照能够笃定。
胡凤芝怀疑他和如玉香有关系。
早就知道她一直跟踪他,竟查到如玉香。
想到如玉香的真正东家,霍祁照眸色暗沉如墨,他面色未变。
“我看着都差不多,都好看。”
把手中的胭脂放下,胡凤芝单手托着脸直勾勾地睨他,狐狸眼里荡漾着笑意,声音娇媚入骨。
“是人好看还是胭脂好看?”
霍祁照低下头,仿佛不敢看她:“人和胭脂都好看。”
“三娘,我想起还有别的事,我就先离开了。”
胡凤芝看他仓皇而逃的背影,站起来慢悠悠地追:“那到底是人更好看还是胭脂更好看啊?”
男人没有回她,只是背影愈发仓皇。
胡凤芝眼底掠过笑,转过身看到桌上的胭脂时,笑容刹那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如玉香的东家身份不简单。
见她还特意易容。
胡凤芝勾唇讥讽。
不过就是学艺不精的易容术,她是易容高手,一眼就看穿温思婉的易容。
一个见她要易容的女东家,一个每次回家不管走那条路都要从如玉香路过的云展,这两人说没关系,胡凤芝不信。
说不定能顺着女东家查出云展的真实身份。
霍祁照回到租的宅院里,云岚等候多时,看见他赶紧道。
“公子,胡凤芝上午去了如玉香,属下不敢跟的太近,不知道她去如玉香做什么,在里面待了很长时间才出来,等她走后,属下在如玉香附近转悠,看见杂耍班的人盯着如玉香。”
“她不是是做戏给我们看?前阵子狐妖害死的女子尸体也被扔在如玉香,如玉香会不会和胡凤芝有关系?属下要不要派人盯着如玉香?”
霍祁照推开房间的门,找出一身墨黑色的锦袍换上,斩钉截铁。
“如玉香和杂耍班没有关系。”
“我要回一趟伯府,如玉香那边你让人盯着杂耍班的人。”
霍祁照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胡凤芝的人丝毫未察觉。
温思婉正要躺下睡觉,房间的烛光倏地全部熄灭,她身子紧绷,快速从枕头下拿出珠钗。
经钱缪和霍祁安两个烂人后,温思婉清楚哪怕她在房间也不安全,特挑锋利的珠钗藏在枕头底下。
窗户倏地发出被关上的声音,温思婉浑身绷起来。
“谁?”
她不安地戒备望着四周,却一片漆黑。
紧紧抿住唇角,温思婉正准备叫人,熄灭的烛光重新被人点燃。
她看向那一抹亮光,蜡烛旁站着身形修长挺拔的男人,男人背影熟悉。
他转过身,清隽俊美的脸映入温思婉眼帘。
她脸色不好,语气恼怒。
“世子爷不会走正门?半夜想当盗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