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思婉把珠钗重新塞进枕头下。
霍祁照扫过那一抹银色，看她因为气恼脸颊浮上粉红，他幽幽道。
“正门你会让我进来？”
“你愿意让我正门进来，谁想爬窗户吓你。”
他还委屈上了。
温思婉瞠目结舌，怒火一簇一簇往上冒，她腾地站起来。
“你就算从窗户进来，你做什么要把我房中的灯熄灭？”
霍祁照看她身子紧绷着，知道吓到她。
他神色染上内疚，老老实实道：“灯不是我想灭的，是外面的风有些大。”
“婉婉，我没想要吓你，我怕你不愿意见我，但我又有正事找你，不得不出此下策。”
温思婉喉咙里溢出冷笑。
他什么意思？
说她不讲理？
“世子爷，已是深夜，我的名声清誉重要，有什么事情不能明日再说你非要夜半闯我闺房？”
“在世子爷眼里，我是个在大是大非上拎不清的人？”
霍祁照薄唇抿直，神色无奈。
“婉婉，你别误会我。”
“我能误会你什么？”温思婉想到刚刚吓得浑身绷起心惊肉跳她就不待见他。
狗男人！
“有事说事，没事就请世子爷从窗户爬出去！”
霍祁照想要和她靠近，却被呵斥住：“站着，你再朝着我靠近一步我就叫人。”
他双腿停下，满眼痛色凝视着她。
温思婉避开眼。
霍祁照内心被苦涩填满。
狐妖案好不容易找到线索查到胡凤芝他们身上，不能被打草惊蛇。
如玉香现在被胡凤芝盯上，他担心胡凤芝察觉不对会对她下手。
“你今日是不是见了胡凤芝？”
温思婉双眼瞪向他。
“你派人跟踪我？”
霍祁照马不停蹄解释：“没有，我是派人跟着胡凤芝发现她去如玉香。”
“胡凤芝去如玉香跟我有什么关系？”
温思婉掌心蓦然收紧，她保持着面上的镇定，反问。
“胡凤芝是谁？我该和她认识吗？”
看她不承认，霍祁照心知肚明她是不想要暴露她是如玉香幕后东家的身份。
只是他上次就已得知。
程旭是出来替她挡的。
她想要瞒着身份，霍祁照本来也没想要拆穿。
事到如今却不得不揭穿。
他低声。
“我知道你是如玉香幕后东家，婉婉，我是查狐妖案查到胡凤芝的。”
温思婉眉心重重一跳。
她想到如玉香上次出现尸体，那时她以为霍祁照没看到她。
他看见她了。
也是那时候知道她就是如玉香的幕后东家。
狐妖案和胡凤芝有关系的话，那胡凤芝找她是为什么？
温思婉向来拎的清。
她就算和霍祁照有争吵，在这种大事上面也会放下情绪。
“你先坐。”温思婉指着凳子。
霍祁照转身后她披上一件外衫，系好领口的抽绳，她在男人对面坐下。
狐妖害死不少人命。
温思婉想到惨死的那些人，一股凉意从后背冒起来，她倒茶水。
茶水是她睡前李嬷嬷换的，还是温热的。
温茶润喉下肚，她镇定下来：“那你来找我是做什么？”
霍祁照伸出手将她的茶杯拿过来，慢条斯理地替她再斟上一杯茶推给她。
“我的人只看见胡凤芝去如玉香，不知她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我想让你去问问如玉香的掌柜。”
温思婉如实相告。
“胡凤芝见的是我，她跟我谈一笔生意，想从如玉香拿胭脂去卖，有生意送上门，有钱没有不赚的道理。”
“但她突然找上我，我心中也有怀疑，并没有以真容去见她，我找了人帮我做易容，她不知道我真实身份。”
温思婉问他。
“你知不知道她为何突然找上我？”
霍祁照在脑海里把这些天和胡凤芝所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快速回忆一遍。
胡凤芝每晚都会跟踪他。
他偶尔会换路线走，但自从他知晓如玉香是她开的，不管走那条路都会从如玉香经过，想看看能不能碰上她。
胡凤芝是靠他的路线推测出他和如玉香会有关系，想要顺藤摸瓜。
霍祁照将此事告知她。
她被他牵连的。
温思婉白男人一眼，也没多担心：“我易容后见她的，她查不到我。”
霍祁照看她慢悠悠喝着茶水，完全不担心的样子，他沉默后才道。
“我曾在杂耍班观察过胡凤芝，她也会易容术，你的易容术极有可能被她识破。”
“她已经派人每日守在如玉香门口。”
温思婉攥紧手中的茶杯。
想到她那天的小心谨慎，如今暗暗庆幸还好她多留了心眼。
要是没留心眼被胡凤芝的人盯到伯府，免不了一堆麻烦。
“你是她口中的云展？”不知想到什么，温思婉突然问。
霍祁照点头：“不能以真实身份接近她，我还在外面租了宅子，她也派人跟着我。”
胡凤芝真的和狐妖案有关系，霍祁照的真实身份暴露，她就能立刻桃之夭夭。
捉不到狐妖案的罪魁祸首，百姓们就一日不得安宁。
百姓不安宁就无心买东西，没有人买东西如玉香的东西就卖不出去。
如玉香生意一落千丈也是狐妖扔的尸体导致的。
必须要把狐妖案查清楚把人捉住。
温思婉神色凝重，知道霍祁照既把这件事完完整整告诉她，肯定是有其他的事情。
“你想要我做什么？”
见她了解事情来龙去脉后就不再多问，直接问他要她做什么，霍祁照心间淌过暖流。
她还是相信他的。
他心中的沉闷散去一些，和她分析。
“胡凤芝一直没相信我的身份，她想要从你身上查到我，既然她怀疑，不如我们就演一场戏给她看。”
“怎么演？”温思婉好奇。
霍祁照看着她白皙光洁的脸，眼底闪烁着柔和的光，对她勾勾手。
见男人如此，温思婉不予理会，朝着他勾勾手。
见状，霍祁照也不生气，直接掀开锦袍在她手肘边的位置坐下。
“她怀疑我们两个有关系，我们就把关系坐实，让她的怀疑成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是真是假就靠她判断，混淆她的想法。”
温思婉蹙眉：“我们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