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伸手指着我，一副恨不得抽我一顿的样子。
「何菲，你怎么说话的？你妈就是这样教你的？」
我妈连忙拦在我面前，替我挡下大姨的视线，连忙讨好。
「她大姨你就别跟小孩子一般计较了。」
「这有袋草莓，菲菲从城里带回来的，你拿回去给孩子们尝尝。」
「这事，我再好好劝劝她。」
「一定会给你满意的答复。」
好说歹说才按住要冲过来揍我的大姨。
好生哄着才让她消气。
大姨拿了个草莓就往嘴里送。
「何菲，你学着点！还是你妈会来事！」
看着大姨提着草莓，得意嚣张离开的样子。
我就烦。
「妈！你干嘛拦着我？和她打起来我未必输。」
我总是不理解，为什么我妈要这么卑微？
明明不喜欢我爸，却又要嫁给他。
每次问，她都说嫁人合适就好，不一定要喜欢。
因为我妈家境不好，性格卑微，嫁进来没少挨气。
我爸这边的亲戚，没少欺负我妈。
去年大姨，还借了我家五万块钱说装修用。
到现在也没还。
倒是给自己的儿子和老公，买了好多好东西。
家里缺啥了，直接就来我家薅。
拿着我家的钱买了新包，还来暗讽我妈不会打扮自己。
二姨明明都在城里买了一套学区房，还说供不起儿子上学。
愣是借了我家八万，说等她儿子长大还。
说我以后嫁出去就等于泼出去的水，不靠谱，有好事肯定惦记着夫家。
现在帮着她养儿子，以后她儿子肯定会将我爸妈当作亲爸妈一样对待！
最小的是我爸，大男子主义，好点面子外，倒也还好。
我爸对我也还行，但他希望我，读书出来就嫁人。
可他们读书不让我谈恋爱，却妄想我毕业立马能嫁人。
这不是荒唐吗？
为了避免被催婚。
毕业后，我一直留在大城市，很少回来。
自己是清静了，却忘记我妈一直都忍受着这些非人折磨。
我妈最疼我，从来没有催过我结婚。
她此生的愿望，是希望我能够平安快乐。
倒是有些三姑六婆的手，未必伸得也太长了些。
我妈摸了摸我的头，安慰道：「你大姨就这脾性，真要动起手，无论你赢不赢，不尊重长辈这名声可就烙在你身上了。」
「我又不怕。」
我妈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我的手背。
温声细语对我道：「你以后还要去城里，那你有替妈妈想过？」
「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后妈妈还怎么在村里生活？」
听到这里我有些懊悔，的确是我冲动了。
我妈是我最在意的人，也是我最亲爱的人。
说我无所谓，我不想我妈也被我连累。
我看着她脸上堆积的皱纹，眼睛有些发酸。
每一条皱纹都是岁月流逝和日夜操劳的痕迹。
我试探性问道：「妈，你和爸跟我去城里生活吧？」
我妈拂去我的泪水，「傻孩子，落叶要归根，人要归家。」
「这里就是我们的家，还能去哪？」
我将头靠在母亲的肩上，温热的眼泪流淌在我的脸上，纵横交错。
再度开口，我的声音有些哽咽：「妈，我不想你受委屈！」
我妈如同小时候，轻拍我的背。
她喉咙微微颤动，柔声哄道：「有你在，妈妈就不委屈。」
眼泪如崩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地悄然无息地砸在了地上。
4
也不知道我妈是怎么搞定的大姨。
大姨倒是消停了好几天。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只要她不来招惹我，为了我妈我还勉强能忍。
直到大年初二。
我爸这边的亲戚，全部都聚集在我家吃饭。
客厅和院子里人满为患。
一大早，我妈就在厨房各种忙碌。
欢庆的日子里，只有她腾来腾去。
外面的欢声笑语和她无关。
「妈，你别忙活了，出来坐会。」
我妈转过头，冲我笑了笑：「菲菲，妈妈不累，我等下要把这菜洗了，不然耽误了吃饭的时辰。」
我走到她身边，帮她挽起一直掉落的袖子。
我胳膊蹭了蹭我妈，笑道：「我帮你。」
我妈手湿漉漉的，怕弄湿我衣服，便用胳膊推搡我。
「你出去陪他们玩就好了，这里不用你。」
我偏开身子：「你不怕我在外面和她们吵起来？」
我妈劝不动我，只好无奈作罢。
忽然外面传来「砰」的一声。
我出去一看，那是我带回来的奖杯，摔得四分五裂。
罪魁祸首是大姨那五岁的儿子，正躲在大姨身后。
我怒视他：「道歉。」
「不要。」
大姨的儿子仗着我家好欺负，耍无赖：「我不要，一个破玩具而已！」
大姨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把瓜子壳往地上扔：「不就是一个奖杯嘛！碎了就碎了呗。」
二姨也插嘴：「碎碎平安嘛，菲菲跟一个五岁孩子计较什么？」
二姨总这样，不明所以就在中间和稀泥，越搅越恶心。
「站着说话不腰疼呢？打碎的又不是你家东西。」
一听我反驳，二姨来了劲，狠狠地将手上的橘子摔在地上。
「何菲，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吧？敢这么和长辈说话，村里说你没素质，看来还真是没说错！」
我白了她一眼：「有些长辈也不当人，何必需要素质？」
见大姨儿子还不道歉，我拽着他胳膊：「道歉。」
大姨见状急了，她的宝贝儿子，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碎了。
更何况我拽着他胳膊那么用力。
他哇哇哭。
大姨伸手推我，一把将她儿子搂在怀里。
「何菲，你发什么疯！」
我冷笑一声：「我发疯？他做错事，你们大人不教，那是不是得我教？」
「我怕他长大了，和我一样被人骂没素质。」
大姨揉了揉他的胳膊，满脸心疼：「我的儿子轮得到你教？」
嘟囔地嗔了一句：「没事，你玩她奖杯干嘛呀？」
大姨转过身皱眉瞪我：「我说了他了，行了吧？」
奖杯确实有很多，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但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不行，他还没道歉。」
二姨看不下去，眉头紧锁：「你还得寸进尺了是吧？」
我厉声质问：「怎么，你要替他道歉？」
二姨气不打一处来，转头就说我妈：「阿莲，你看你教出了什么好女儿，牙尖嘴利。」
我妈连忙擦了擦手，上手就要收拾碎玻璃：「不打紧，不打紧。」
我连忙拦住她，「谁做错谁收拾，不收拾就别吃饭！」
以前小的时候，不小心打碎大姨家的杯子。
我第一时间道歉，还亲自收拾了，还是被大姨揪着骂了好几天。
我家更是赔了一套上好的餐具，她才消气。
我现在只是想让他自己收拾干净，倒成了我的错了。
大姨伸出手指着大表妹：「莱娣，你来收拾一下。」
只见我那表妹，拿着扫帚等候一旁多时。
她已经习惯替弟弟的行为擦屁股了。
我还要说些什么，门外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
我爸和姑丈他们钓鱼回来了。
众人见状，纷纷谴责我一句不懂事。
不就是打碎东西，扫干净就好了，何必小题大做。
在我看来这从来都不是小事。
是他们长辈的不作为，以及对孩子的纵容。
他们以为是对孩子好，只不过是自己教养不好孩子的无能。
凭什么犯错的是男丁，就可以让女娃大度？
女娃犯错，就必须又打又骂？
这种不公平是与生俱来的，直到如今我也没办法修正。
站在风暴中央的我，有种孤立无援的无措感。
我感觉到胸腔似乎被一块巨石狠狠地压制，说不出话来。
再看我妈蹲在地上，帮着收拾残局的样子，我更是委屈。
关上房门那一刻，眼泪决堤。
我妈敲响我的房门。
「菲菲。」
我连忙拭去泪水。
在她安慰我之前，我打断她。
「跟我去城里生活吧。」
「如果不愿，那你不用再说了。」
我转过身，背对着她。
空气安静得可怕，只剩下无尽的叹息。
良久，传来关门的声音，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我妈不愿妥协，为了她我还是得忍。
我无数次反问自己。
如果遇到父母这样的婚姻，我还会快乐吗？
为了完成任务的结婚，人生真的就轻松了吗？
我不能否认，人生真的有因真爱结婚。
但那只是极少数。
而大多数，都如同我们一般靠相亲。
有的相亲组建的家庭，会因为不一样的三观，教导给孩子不一样的观念。
我不想成为这样的人，尤其是我见识过他们的婚姻家庭状况。
我不想凑合，也不愿将就。
以前没得选，现在我想自己把握我的人生。
5
我妈叫我吃饭。
以往我和我妈只能坐小桌。
今日莫名其妙上了大桌。
大桌上还有一个空位。
大姨的儿子推了推她胳膊：「妈，你往那边挪挪，有点挤。」
大姨笑着摸他的头：「宝贝，忍忍哈，那边有人坐。」
二姨起先动筷：「还有谁要来？」
门外响起三轮车的喇叭声。
大姨欣喜若狂：「来了。等我一下，我去开门。」
不一会，就看到李志刚提着大袋小袋的东西进来。
后面还跟着大姨提着两箱牛奶。
看到李志刚，我就不爽：「没事叫外人来干嘛什么？」
大姨看我下她面子，瞪着我使眼色，脸色难看极了。
「怎么说话的？今天人家是上门提亲的。」
我难以置信，看了一眼我妈，她冲我摇摇头。
我再看我爸的脸色，不对劲啊。
很明显李志刚的到来，他们都不知道。
李志刚提着酒放在桌上。
「不好意思，来晚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这是一场意外。
我爸横了大姨一眼，出声埋怨。
「你叫人来也不用通知我们一声？」
大姨赔笑：「这不来了再说也一样吗？」
「早点把菲菲的婚事定下来也好。」
我沉下脸，摔下筷子。
「大姨，你是存心不想让我吃饭是吗？」
「我说了我不喜欢，你以为现在还是以前的时代吗？婚姻还得靠你们指定吗？」
二姨在中间调解。
「这伴侣啊，不一定要喜欢合适就好。」
我看着她有些无语。
「那二姨你当初还不是死活不嫁爷爷帮你挑的，非要挑自己喜欢的？」
小姑丈和她同时看着我，表情阴鸷。
我只不过是说出了事实，他们却认为我在给他们难堪。
二姨最终还是没能选上自己喜欢的人。
嫁给了爷爷帮他选的夫婿。
她也淋过雨，现在也恨不得把我的伞撕烂。
人是大姨叫来的，她自然得维持场面。
不好发火，大姨咬牙切齿地提醒我：「菲菲，人志刚是很有诚意的。你可以先了解看看。」
我心里腾起一股怒火。
「你这是先了解看看吗？你说他都上门提亲了，我要是吃了这一口饭，那我岂不是明天就要跟他洞房？」
桌上的氛围冷漠。
只有旁边尚未懂事的小孩熙熙攘攘。
「菲菲，你说话不要太难听！」
我环手抱胸，脸色平淡。
「这就算难听？我还有更难听的，你要不要听听看？」
我爸把酒放在地上，拍了拍桌子。
「好了，不要吵了！今天就是单纯吃饭，没有其他目的。」
李志刚开口就吓了我爸妈一跳：「岳父岳母，我敬你们一杯。」
我妈连忙拒绝：「不要乱叫。」
我爸脸色铁青，就在发飙的边缘徘徊。
「老弟，不要瞎叫。」
李志刚冷着脸不好发作：「我是真的喜欢何菲，想着娶她做老婆。」
我嘲笑道：「才见一面就喜欢了？那你的喜欢还真是不值钱且肤浅。」
二姨又出来做老好人帮腔。
她想绕过我，劝服我爸让我妥协。
「弟，你看菲菲也大了，是该结婚了。找个家境好的老公不好吗？」
我爸拉下脸，语气低沉。
「我家又不缺钱，还不至于要到卖女儿的地步。」
「更何况他的事，村里谁不知道？怎么知道他是不是有暴力倾向？」
李志刚连忙摇头：「叔...」
我爸瞪了他一眼。
李志刚连忙改口：「不是，哥！我现在改好了，不打了。」
见我爸不管，二姨转过头开始以长辈的口吻教训我。
「你不结婚，以后的万家灯火，没有一盏为你而亮。」
「我只是不结婚，又不是不交电费。」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为了点亮那盏微弱的灯，要我起早贪黑做饭，搞卫生，带孩子。
那我宁愿灭了，在黑暗中前行。
「那你生病没人照顾怎么办？」
「多赚点钱，请个护工不是问题。」
「那你死了之后没人埋呢？」
「多赚点钱，殡葬服务一条龙。」
生前我都顾不好我自己，我还管死了做什么。
「那你一个人赚钱也是赚，两个人赚钱不是更快？」
「我赚钱我自己花，我干嘛要找人来一起花我的钱，我是有病？」
我压抑着内心翻滚的情绪，对答如流。
二姨显然料不到我会这样说，脸涨得通红，满眼怨恨地盯着我。
一手指着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另一只手捂着胸口此起彼伏，喘不过气。
大姨见二姨拿捏不住我，转头刁难我妈。
「阿莲，你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啊！帮她介绍对象，还吃力不讨好了。」
「你看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刁蛮任性，也就志刚不嫌弃，以后谁还敢要她？」
「早知当初，要你冒着生命也要生二胎，如今大号废了，想练小号都难。」
「她就是一个赔钱货！」
……
不是！她有病吧？
谁要她出这个力了？
胸腔的怒火，几乎冲破胸膛。
我妈按住我，给我使了一个后退的眼神，率先掀了桌子。
动作干脆利落，英姿飒爽。
巨大的声响，吓到了在场的所有人。
汤菜翻落一地，汤汁甚至洒到了她们身上。
众人连忙跳起来，往后挪了几步。
大姨和二姨慌忙尖叫。
「你有病啊？」
「我的新衣服！很贵的！」
所有人都看着我妈，眼神充满震惊。
一向懦弱的我妈，竟然翻了桌，奋起反抗。
我妈淡定地拍了拍手，语气冷淡。
「既然我做的饭，没人想吃，那就别吃了。」
「还没有人能在我的饭桌上，指责我的女儿。」
「吃着我的饭，还要骂我的人，脑子没病吧？」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只有我知道，我妈藏在身后的手在微微发抖。
大姨连忙擦拭身上的汤汁，还不忘让我爸教训我妈。
「弟，你看弟妹都踩到你地头上了。你还不管管？太不像话了！」
我爸见我妈这样，心情大好。
「她乐意就踩呗。」
见我爸不作为，他们咒骂我妈。
我看了我妈一眼，竖起大拇指。
「妈，你还要不要跟我走？」
我妈握着我的手，泪眼婆娑。
「我想明白了，有你在的地方，才是家！」
我笑了笑，使了个眼神让她放心。
现在是我反击的时候了。
「大姨，真不是我说，你是脑子被驴踢了是吧？」
「这种极品你都吃得下，那留给你啊！」
「我要你介绍了吗？你别咸吃萝卜淡操心。」
「有那心思倒不如先管管你儿子的品行德行。」
「少压榨你的女儿吧，就算你不做人，她们还得做人呢！」
「作为失败的典型，你真的很成功！」
「我怎么看不出你原型是个母猪呢？那么爱生小孩。」
「我劝你趁早再生一个，看样子表弟应该也废了。」
「我现在是翅膀硬了，后悔没扇死你。」
「以为我家好欺负是吧，把我卖了，你好拿成交后的两万块是吧？」
「你在我家拿的吃的用的穿的，还少吗？」
「以前我就发现你脸皮厚了？」
「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是左脸揭下来贴右脸皮上了，一边脸皮厚，一边不要脸。」
「麻烦你，把这么多年来从我家拿的钱，一分一毛地还回来。」
「那些吃的穿的就不用了，毕竟我妈教会我要施舍。」
大姨脸色发青，怒目圆睁，气得一蹦三尺高。
大姑丈想反驳，被我瞪了回去。
「你那些女人的破事，就不用我一一细说了吧？」
我碰见过他出轨隔壁村的寡妇。
我妈说家和万事兴，一直不让我说。
骂人我心舒坦了许多。
梗在我心头的淤血吐出一大半。
二姨刚想开口说话，又被我怼了回去。
「二姨你也是，少做点美容省点钱吧！」
「那效果在你脸上，真是一点用的都看不出来。」
「怎么都盖不住你那丑陋的吸血鬼嘴脸。」
「这是自己跟自己拜把子，你算老几？」
「我结不结婚关你屁事啊？」
「你说的话，就不能给我营造出一种，你有脑子的假象吗？」
「就算全世界没电，灯不亮了也不用怕。毕竟还有你这个老逼登。」
「我劝你还是多管管你老公吧！赌博都快把房本赌没了！」
「我劝你自己多赚点钱，别到时候老了也没人送终！」
二姨气得捂着胸口蹲在地上，猛锤一顿。
五官狰狞地挤成一团，整个脸涨成紫红色。
我就像一颗地雷，谁点爆谁！
果然，只要我没素质，悲伤就追不上我！
我冲一旁呆住的李志刚问：「我这样你还喜欢吗？」
估计是没见过那么能说会道的人，他目瞪口呆地摇摇头。
「还愣着干什么？没看见她们气得都喘不上气了？叫救护车啊！」
「然后麻溜地提着你的东西，滚出去。」
全场静默，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连大姨的儿子都躲得远远的，缩在大表妹的怀里一动不动。
我看了一眼我爸，毕竟都是他这边的亲戚。
这下撕破脸皮，以后都不用来往了。
我爸在一旁瞠目结舌：「不要我啦？那我走？」
我见他还有心思玩笑，心里松了一口气。
而后他神情平淡，从容一笑。
「你妈才是我下半辈子的伴侣，她去哪我去哪！」
我假装生气：「那你刚刚不帮着我？」
他一边收拾残局，一边说道：「有些气，自己出不是更痛快？」
片刻，他停下手中事，抬头与我对视。
「再说你搞不定，这不还有我帮你兜着？」
6
到这时我才明白。
原来父母的婚姻，不想爱也可以相守一辈子。
不过那是少数人的婚姻。
我妈的忍气吞声一部分为了我。
一部分为了我爸。
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我爸也曾对我妈好，只是那种好。
不在别人面前展示，只有我妈知道。
我妈说，我爸他就是爱面子，但人好，品行好。
要不然她也不能忍受姑嫂的欺负那么多年。
她不想因为自己，让他们断了情分。
毕竟亲情是这世界上最难以割舍的东西。
但我永远是我妈的例外。
所以她容不得别人说我是赔钱货。
我妈是希望我结婚，但更希望我快乐。
如今的婚姻对我来说，不过是一道选择题。
如果婚姻于我而言，能督促我进步成长。
那结婚也是顺其自然的事。
如果婚姻让我的消费层级下降，让我失去了自由。
那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结婚。
结婚只是一场酒席的热闹，而撑起我整个人生的是相爱。
伴侣真的很重要，晚点没关系，但一定得是对的人。
因为他是我后半辈子里的光。
我理解尊重长辈的相亲婚姻。
但也希望长辈能够理解如今的时代观念。
结婚生子，不再是一道人生程序。
那只是一道人生的附加题，答对加分，不答也不扣分。
我也不会因为年纪大，找不到对象而感到焦虑。
女人是一枝花，无论到何时都应该美丽绽放。
只要真爱永远存在，年龄不再是我的阻碍。
女人也不是一个生育机器，并不是想生几胎就生几胎。
我的身份有可能是妻子，有可能是母亲，但更是我自己。
但无论是否结婚。
都要趁年轻，认真地生活，努力提升自己。
不要给自己压力，也不要给自己设定枷锁。
结婚不等于拥有幸福。
单身也并不意味着不幸福。
我们出生时就一个人。
最后也不能同时离去。
爱情是精神的奢侈品。
没有也行。
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是遵从自己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