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庚天成张了张嘴,本想当场跪下,可是又看见,陈白衣神色间露出了一抹不悦,只好重新站直了身体,故作镇静道:“这么多年了,您……您终于肯下山了。”
闻声,陈白衣嘴角微扬,微微点头,露出了一抹满意之色,接着点头承认道:“不错,我确实是下山了,而且还结婚了,终于有了一位妻子。”
“师尊,您那位妻子,就是谭清雪小姐吧?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登门拜访,见一见师母……”庚天成马上说道,陈白衣终于有了归宿,他不仅没有觉得不对,反而发自内心为陈白衣感到开心。
多少年了,陈白衣一直都是孤身一人,既没有家人,也没有妻子,更没有任何一个可以值得留恋的人,所以,即便隔间了整个世俗,一直不与外界联系,陈白衣的心都不会产生一丝一毫波澜。
可这样换来的,除了偶尔会增加一些修为之外,剩下的,就只有无尽的寂寞与孤独了。
作为弟子,庚天成一直都希望,陈白衣不要一直待在山上苦修,应该多下山体验一下红尘俗世。并且,如果陈白衣一直不肯下手的话,这样一来,哪怕庚天成都寿终正寝了,恐怕都再也见不到陈白衣了。
所幸的是,陈白衣下山了,还终于有了第一任妻子,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宿。
可是,听见庚天成竟要去拜见师母?陈白衣摇摇头,嘴角却是泛起了一丝苦涩:“这事儿还是以后再说吧,我和你师母她....最近吵架了。”
“呃.....原来是这样啊?我懂!我懂的!”庚天成听了这话,不但没有意外,反而眨了眨眼睛,给了陈白衣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
陈白衣大致是什么性格,他又不傻不知道。
估摸着,是师尊太勤于修炼,疏远了师母,从而导致了妻管严吧。
也对,陈白衣一心向道,高冷孤傲,不善言辞,想必会出现这种情况,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所以,庚天成理解之余,内心之中更多的,则是心疼。
反观陈白衣这边,他看见庚天成暗示自己过后,眼神之中竟出现了一副心疼之色,眉宇间瞬间升起一丝黑线,暗道,你懂?你懂啥了?
我只是被人误会了而已,你这家伙想到哪里去了?
可惜这种事情,不便详细解释,正好下课铃声又响了,陈白衣索性默然不语,走了出去。
庚天成与陈白衣许久未见,自然是有许多话想说,于是准备跟出去。
可就在这时,刘翰墨忽然说道:“庚先生,我们之前商量,让您当一个名誉校长的事儿,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庚天成扭头看了陈白衣背影一眼,停下了脚步,轻声道:“当个名誉校长太张扬了,要不,我还是留在师尊身边,当一个小助手吧。”
“啊?这……您可是国医,让您待在陈教授身边,当一个小助手,岂不是太屈才了?”刘翰墨大吃一惊,虽然这个提议,对中州大学来说,是一件大好事,可若是传出去了,未免会有人说,他这个校长太不厚道了。
所以,这件事并非不可,而是迫于舆论压力,万万不能啊。
“柳校长,我师尊在这担任教授,如果我成了校长,那岂不是成了师尊的顶头上司了?你这么做,不是让我为难么?”庚天成摊了摊手,故意很无赖地说道,想不到他堂堂一代国医,竟要赖在一个年轻教授身边当助手。
“哎,好吧,如果您非要留在这儿,当陈教授的助手,哪怕是让我顶住压力,那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希望我们中州大学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还请庚先生可以帮忙出手一二。”刘翰墨趁势说道,他想要留下庚天成,无非是看中了他的身份与能力。
尽管他们这些学校高层都知道,陈白衣是庚天成先生的师父,可是,庚天成等人并不认为,陈白衣的医术更加高明。
相反,他们一个个的,都认为只有庚天成,才是龙国之中医术最顶层的大人物,只要得到了庚天成的帮助,中州大学的名气,无疑又能提升一个档次了。
须知,即便是天门最高学府,都没有一位国医坐镇,可偏偏他们中州大学就有。
这在各个学府之中,无疑是极高的荣耀!
“好说,好说。”成了陈白衣身边地助手,庚天成登时眉开眼笑,让刘翰墨自行办手续后,便追着陈白衣离开了。
“好险!不好好歹……总算是将这位大人物留下了。”刘翰墨拍了拍胸口,与身旁地众人相视而笑,其实停止了一个系部主任,对他们中州大学的影响,几乎等同于没有。
可请到了一位国医,那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孰轻孰重,刘翰墨还是拎得清的。
这边。
陈白衣才走出没多远,就看见庚天成跟了上来,并且在得知,庚天成竟成了自己的助手后,更是好一阵哭笑不得。
他待在中州大学,只是为了不让谭清雪失望而已,而庚天成跟着自己,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
好在人家是一位国医,如果谭家有什么困难,也能起到一点作用,陈白衣无奈地摇了摇头后,索性坦然接受了这件事,并且安排好了庚天成,让他尽早在中州大学安顿下来。
谁知,庚天成前脚刚走,南宫晨又来了。
“喂,陈白衣,你先别急着走啊,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准备告诉你。”南宫晨一脸气喘吁吁,可见也是刚知道这个消息。
“什么事儿?”陈白衣不紧不慢的问道。
“是关于谭家的。”
南宫晨娇声道:“就在刚才,谭家发来了邀请函,让我们南宫世家派一个代表过去,参加谭家的庆典,并未邀请了很多大家族的人过去,据说,在庆典之上,还会有一个很重要的客人出现.....”
“很重要的客人?”陈白衣心中一动,暗道这个人,该不会就是他自己吧?
“对,这位客人,如果我猜得没错,应该就是那个帮助谭家,拿下第一豪门的人了,这个人是谁,相信不用我说,你也猜到是谁了吧。”
南宫晨兴致勃勃道,对这一切都了然于胸。
“是吗?不过,这是谭家的事儿,与我无关。”
陈白衣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是谭家姑爷,怎么会与你无关呢?对了,陈白衣,你没有接到谭家,或者清雪姐姐的电话吗?”南宫晨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追问道。
“没。”
“那这可就奇了怪了。”
“怎么奇怪了?”
说到这儿,南宫晨不禁双手叉腰,替陈白衣鸣不平起来:“想当初,谭家被雷家威胁的时候,是你出手帮助谭家解围,如今你又是谭家姑爷,谭家成为了第一豪门,却不邀请你,未免有些太让人寒心了吧。”
言下之意,就是谭家忘恩负义,不顾陈白衣这个恩人了。
对此,陈白衣却不在意,面无表情道:“助人为乐,本是随意之举,如果只是为了贪图别人的回报,那就不是助人为乐,而是一笔交易了。”
“你站在山脚下,看不到山的另一边是什么景色,也属正常。”
“但...”
“人要往前看!”
“翻过了这座山,或许,你的眼界开阔了,做事把眼光放长远了,你就会发现,这些小细节,统统也就不重要了!”
说着,陈白衣渐行渐远,已经走过了布满了落叶与枯枝的泥泞路面,完全走出了这条林荫小道。
南宫晨看着那一道白色背影落寞而去,却是跺了跺脚,满脸不甘。
在她看来。
陈白衣越是不在乎,越是意味着……他在逃避!
而他逃得了一时,逃得了一世吗?
万一某一天,谭清雪与陈白衣彻底决裂,两人宣告离婚了,到了那个时候,陈白衣还能想现在这样,如此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吗?
不过,再转念一想....
似乎他俩离婚了,对南宫晨而言,也未免是一件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