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远道应该是不小心吃坏了肚子,想要去厕所,于是白诗嬅将他带到了门口。
趁着这个间隙,她看了眼时间,推断顾梁生现在应该没有什么急事,于是给他打了个电话。
“喂?今天还顺利吗?”看到了来电,男人立马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接电话。
白诗嬅去医院观察魏远道的事他自然是知道的,每次她去之前也都会告诉他。
“蛮顺利的,经过这么多天的观察下来,我想他应该不是装的,也问过他的主治医生,说是因心理障碍而造成的精神病,心理年龄可能一辈子都只能停留在七八岁的时候。”她有些心疼地说。
听到这个答案,顾梁生先是沉默了一段时间,继而开口:“既然这样,那就让他先好好在精神病院待着吧,之前的罪过也就不追究了。”
他不是个冷血的人,魏远道已经得到了惩罚,得饶人处且饶人。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女人回应。
这时,魏远道从厕所里出来了。
他眨着充满好奇的眼睛问道:“姐姐,你在和谁打电话呀?”
本来在专心打电话的白诗嬅转过头来对他说:“姐姐在和第一次一起来的哥哥打电话,你要不要和他说句话?”
现在在她的心里,魏远道就是一个小孩子,自然也是用对小孩子说话的语气对他说话。
“可以吗?”他问道。
“当然可以。”说着,就把电话移到了他的耳边。
“哥哥好。”男人略带腼腆地说。
听到这句“哥哥好”的顾梁生差点没尴尬的用脚趾扣出一座城堡。
“你好。”他尽力地让自己显得平易近人一些。
白诗嬅也没有让他们两个人过多的对话,她也知道顾梁生能回应一句话都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听到他的回话后,女人就收回了手机。
“哥哥还有事情要做,我们就不打扰他了。”她向魏远道解释收回手机的原因。
魏远道是个听话的孩子,没有哭闹,没有吵着一定要打电话,乖乖的点了点头。
“那我就先挂了,一会儿再打给你。”她对电话那头说。
“嗯。”男人声音温柔地回应。
挂掉电话后,她就又陪他继续玩了。
玩了很久之后,天色已经很晚了,白诗嬅要走了。
“姐姐,你明天还会来吗?”魏远道依依不舍地说道。
“姐姐只要有空就过来陪你,好不好?”女人回道
“好耶!姐姐可要说话算数。”他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看着白诗嬅。
说着,还伸出小拇指要和她拉钩约定。
女人笑了笑,接着也伸出小拇指,和他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猪八戒。”魏远道嘴里说着。
拉钩的画面让人的思绪飞到了小时候,他们好像一对在约定的亲姐弟,画面温馨至极。
“好了,我们拉钩了,姐姐可要来陪我,不然你会变成猪八戒的。”男人装作威胁的说道。
白诗嬅被逗笑了。
“好,姐姐一定来陪你,我可不想变成猪八戒。”她用哄小孩的语气对他说话。
“那姐姐走了,你可要乖乖的待着。”她挥手向他告别。
“姐姐再见。”魏远道也挥手向她告别。
女人转身离开了,病房里的男人望着搭好的积木还在回味着刚刚在一起玩的情景,他都不舍得将积木拆掉。
护士来了,她例行每日检查。
看到占满了病床的积木,和坐在地上的魏远道,她过去好声地哄道:“我们把积木收起来然后好好睡觉好不好?”
“不行!收起来的话积木就会被拆开了,这是我和姐姐第一次搭的积木。”男人精神紧张,连忙挡在床前防止护士将积木拆掉。
护士知道他的病情,所以没有用责骂的语气凶他,而是慢慢引导。
“等那个姐姐下次来了你们还可以搭起来,甚至搭个更漂亮的,可你要是不拆,它就永远是这个样子,你和姐姐也就再也不能继续玩积木了。”她温柔且耐心地劝解着。
魏远道显然是听进去了,他看看护士,看看积木,接着低下头思考着。
护士没有立刻就去将积木收起来,而是等待他的回应。
“护士姐姐你说得对,那我现在就把它收起来。”他思考了一阵,望着护士说道。
“你真是个乖孩子。”护士微笑着对他说,然后就开始收拾积木。
他被夸的不好意思了,脸颊又微微泛起了红。
“我帮姐姐收拾。”说着,就动起了手。
接着,两人一起将积木收起来了,然后护士哄着他睡觉了。
另一边,顾梁生夫妻二人在晚间的江边散步,感慨人生。
“你相不相信因果报应啊?”白诗嬅停在了江边对顾梁生问道。
“怎么突然聊起这个,你也开始信佛了吗?”男人宠溺地看着她,半点也不敷衍地接着她的话。
“魏远道之前做了那么多的恶事,现在的他只能被困在精神病院里度过余生,让我想起了那句恶有恶报。”她望着江面说道。
继而,她转头望着顾梁生,没有开口说话。
男人将她搂入怀中,她则小鸟依人地靠在他的胸膛。
“不管因果报应是不是真的,我们只要做好我们自己,问心无愧不就好了吗?”他解答着女人的问题。
白诗嬅没有立刻回答他,她开始思索这句话。
她问自己:真的可以都做到问心无愧吗?
见她许久不说话,顾梁生测过身,两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对她说:“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了,有些问题我们可能永远也想不明白,那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在它上面呢,过好当下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嗯,你说的对,我们这一生不可能什么都弄得明明白白的,但是只要做到珍惜当下,做的事无愧于心就已经够了,我们这一生就没白活。”女人终于露出了笑容。
“你什么时候这么老练了?”男人看出了她今天有些心思沉重,想要帮她缓解一下心情。
他的话还是有作用的,这时的气氛瞬间轻松了许多。
“怎么,你不喜欢了吗?”女人故作刁难。
“怎么会,你怎么样我都喜欢。”
两人在江边拥吻,刚刚的烦恼思绪都抛走了,江边的晚风将它们带去了无人的地方,慢慢地散开,最后消失在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