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师父交待的,我们只是照吩咐做事。”海平迅速打量着来人,屋内的荆竺和小幽正盯着。
“搜身!”海平说道。
“你们好大的胆子,让夏师父出来!”来人压着嗓音,听起来比地上的冰雪还要冷。
“这和胆子无关,我看是你的口气太大!”海平说道,“这是规矩,你也可以选择离开!”
“夏师父!”来人喊了一句。
“如果愿意,你的声音可以再大些。”荆竺走出了屋子站在门口,望着这位三十五六岁的壮汉。
“你是谁?”
“先搜过再说,要不你可以离开,我不想杀人。”荆竺淡淡道,“海平,把门打开,让他走。”
“哼!”来人当真转身往外走,而海平和门边的小兄弟没有得到荆竺的吩咐,就这么看着他走向门槛。
荆竺也站着不动,心里数着,一、二、三,来人仅仅是跨出门槛三步就停下来了,似乎在等着有人阻止他,可是身后并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最终,他屈服了!
“你们搜吧!”
来人重新踏入小院,除去外面的厚袍,扔给那位小兄弟,高高抬起双手,任由海平里里外外搜了个遍,只差兜裆布!
“你可以进来了。”荆竺说道。
“你是谁?”
来人没有放弃最初的问题,这时房门已经关闭,他看到屋子里只有两个人。
“夏师父是帮我做事,我并不清楚他怎么和你说的。”荆竺风轻云淡地说道。
“不知阁下是哪一位世子?”
来人这句话令荆竺大为震惊!
“这是夏师父告诉你的?”荆竺故作镇定,所幸对方在说话的同时正处于弯腰行礼的姿态。
“夏师父只是说得到了两位世子的支持,并没有泄露世子的名讳。”来人回应道,“这次是通知我过来议事,说是时机到了。”
“还没有请教这位壮士如何称呼,跟夏师父究竟什么关系?”荆竺飞快地在脑海里设想着可能的结局,嘴里继续问道,“这个夏师父什么话都乱说,看来要重新排查所有人的身份了。”
“我叫靳泽,跟夏师父原本并没有关系。”靳泽说道,“不知道夏师父在哪?”
“他有任务,不在这里。”荆竺的脑子飞速地转动着,现在不清楚这个靳泽知道多少信息,再问下去只怕要露馅了。
“会议什么时候开始?”靳泽问道。
“夏师父带着两位年轻人往山海关方向去了,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荆竺虚虚实实地应对着。
“那两个人应该是他的儿女。”靳泽回应道。
“不对吧!”荆竺心里一怔,“两个都是后生,其中一个赤手空拳,练的是擒拿手,还有一个似乎精于暗器。”
“我没见过。”
“是嘛!”荆竺道,“你既然见过夏师父的子女,想必跟他的关系非同一般了。”
靳泽迟疑了一下,“他似乎跟先父认识。”
“哦?!”荆竺一听就怔住了,稍微迟疑了一下,“令尊是……”
“这都是多年以前的事了。”
很显然,靳泽不愿意说,荆竺觉得有必要再试探一下。
“对了,我听说有人去寻宝,不知道夏师父是否会去?”
“寻宝?”靳泽一愣,紧接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是昨天一见到联络暗记就出来了。”
荆竺望着面前这个憨厚的壮汉,心说,看来这个靳泽并不知道什么内情,再问也没什么收获。
“这次行动极为重要,为了让兄弟们能够勇往直前,我和夏师父还有其他首领商议过,家中有老人孩子需要照应的人,这次不参加行动。”荆竺说道,“适才听你说的话,家里还有母亲对吧!”
“没想到世子这么细心。”靳泽点头说道,“母亲一人在家。”
“你可以回去了,我会转告夏师父。”荆竺说道,“事关重大,最好远离之前的住处。”
“这是为何?”靳泽疑惑地问道,“若是我离开了住处,以后如何联络呢?”
“夏师父知道你的住处吗?”
“知道,他去过两次,第一次是一个人,第二次是带着他的子女。”
“那这样吧!”荆竺快速地思考了一下,“两个月后你再来这里,我会让夏师父留下联络印记。”
“是!”
靳泽收起自己的物品出了车马店,四下看了看便疾速离去。
荆竺重新关上门,“小幽,我们把刚才他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写下来。”
小幽也不多言,在炕头取了些温水研墨,荆竺快速地记着,不时地跟小幽模拟细节补充着文字,最终还誊写了一次,又把草稿烧掉。
“有什么收获,你说说看吧!”荆竺道。
小幽浏览了一次,然后说出了他的分析:
一、那位小破屋的老者‘死者甲’叫作‘夏师父’,身份不明,有两个子女;
二、夏师父宣称有两位世子介入,应该就是指陈王的世子以及一位朝鲜的世子;
三、夏师父得到了玉玺印记,找玉器店制作玉印,同时开始联络人手,前往某个地方商议;
四、夏师父曾经两次去过靳泽的住处,还带着子女,似乎说明两家人之间有一种特殊的关系。
“从年代上看,保存汉王印记的只能是当时汉王身边的人。”小幽问道,“陈王在应天府生活多年,绝不会留着这种东西。”
荆竺点点头,“夏师父的子女都见过靳泽,我们想要混进去几乎不可能了,只能跟着前面那两个留刻痕的人,找到那个聚集地。”
“我最担心的还不是这个。”小幽道,“负责留刻痕进行联络的肯定不止这一组,涉及的人也肯定不会少。”
“夏师父说的‘时机到了’,眼下除了朝廷北伐,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跟这个‘时机’有关。”荆竺道。
“对了,先生!”小幽忽然想到了什么,拿出一幅地形图,“你看,突袭粮仓是借着寻宝的名义往北聚集,而这次的方向却是往南,会议的地点肯定在南边。”
“这件事情很棘手,不光是涉及到朝鲜王朝,还可能牵扯到东瀛人。”荆竺道,“永乐二年,朝廷跟他们是有过通商合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