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王启补充道,“现在没有证据显示宣府镇的石锦杰已经阵亡,除非幕后之人已经知道他不在了,这才越过宣府镇,让先生直接去保安州。”
“先生,我还是有疑虑。”赫连波问道,“幕后之人既然不是真心实意邀请先生出山,那也犯不着挟持他的家人,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问得好!的确是多此一举!”荆竺微笑道,“既然我已经下山了,很快就会有答案的。”
“先生!”祁玉等到众人散去才轻声说道,“我觉得有蹊跷。”
“说说吧!”荆竺给祁玉拉过一把椅子。
“先生提到‘戈长亭’三个字的时候,他闪过了一丝不悦。”
“或许是我直呼其名,他有些不适。”
“还有刚才小波提的问题,我觉得不是多此一举。”祁玉说道,“就像当年我第一次求见先生,我是很想把自己的身份告诉先生的。”
“你的意思是,这个戈长亭去北地请我下山,只是为了把身份告诉我?”荆竺眉头一皱,“忠显校尉戈长亭,这没什么特别的啊?”
“我说不清。”祁玉抿了抿小嘴,“反正冲着先生来的人都是别有用心的。”
“有道理!”荆竺微笑道,“我接待的第五批人员就是大小姐。”
“可是我敢承认对先生别有用心,那些人敢吗?”祁玉不甘示弱。
“大小姐这个词用得好啊!”荆竺很认真地说道,“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那我还等什么呢?”
“准备连夜行动吗?”祁玉问道。
“不能让他牵着鼻子走。”荆竺道,“怀安到保安州也就二百里,宣府镇处在中间,最多我们再折返也不迟,他以为是牵着我们走,而我们不过是顺水推舟。”
两个人正说着,赫连波匆匆赶来禀报。
“先生!何统领来了!”
“哦?!”荆竺一怔,黑灯瞎火的,何大哥怎么突然来了?
“快请!”
祁玉跟着出了屋子,不多一会,小波领着何罗闪来到车马店,此时荆竺的屋内没有旁人在场。
“何大哥,什么情况?”荆竺问道。
“前几天在商议时,我总觉得有什么被忽视了。”何罗闪喝了一口茶说道,“那四位拜访者的名姓有问题。”
“慢点说!”
“其他三个人我没什么印象,那个戈长亭好像是皇孙宫中的护卫刀统。”何罗闪说道。
“护卫刀统?”荆竺大为震惊!
他的父亲徐东成是太子的护卫刀统,戈长亭居然是皇孙的护卫刀统!
“我今天见到的戈长亭应该不到四十岁,从年龄上无法判定。”荆竺说道,“难不成他还隐瞒了什么?”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何罗闪说道,“我只是对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平时我并不接触宫中护卫,而且我到达北地时,皇孙还没有继位。”
“的确有问题!”荆竺思忖道,“这个人绝不是真正的戈长亭,我一定是疏忽了什么!”
何罗闪没有接话。
“还是大小姐说对了,这四个人都只是为了告诉我身份,而且这个自称戈长亭的人是被胁迫的。”荆竺道,“我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又能怎样?”
“莫非……”何罗闪猜测道,“莫非是希望先生告诉徐刀统?”
这句话一说出口,荆竺浑身犹如电击一般,“没错!皇孙继位后召见过两次徐师父,宫中有人注意到他了。”
“难道是皇孙在召集旧部?”何罗闪似乎在喃喃自语。
“现在通知徐师父也来不及了。”荆竺道,“何大哥在此歇一宿,明早再返回吧!”
“若是先生没有其他吩咐,我即刻返回。”何罗闪说道,“托克和李台也来了,路上不会有事的。”
“那好!多加小心!”
送走了何罗闪,荆竺坐在屋内沉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如果是皇孙召集旧部,何必要大费周章?
祁玉轻手轻脚端着一盆热水进来,闷声不响地给荆竺递着面巾,又蹲下身脱去荆竺的鞋袜。
“嗯?”
当热乎乎的水浸泡着双脚,荆竺才醒悟过来,“我自己来!”
“没事,少夫人吩咐过要照顾好先生。”
“告诉小幽和小波,明日辰时末刻出发,直奔保安州。”荆竺道,“你也早点歇息。”
众人自去安歇,赫连波的小队轮流守护后院,海平负责下半夜的外围警戒,王启则负责上半夜,并且会在次日辰时初刻先行一步。
一夜无话,次日依计划行动,二百里行程说到就到,前面隐约出现了一座镇甸。
“昨天那个人来了。”小幽的马匹放慢了,挨着荆竺说道,“似乎在等着我们。”
“看样子事情又有了变化,我们靠过去找个吃饭的地方。”荆竺说道,“就那个四面无墙的茶寮吧!”
赫连波一催马,先进了茶寮,荆竺、小幽、祁玉、桑槿随后也把马匹拴在木桩子上,里面除了两名伙计便再没有其他客人。
难道是那个人包场了?
伙计唱喏过来,桑槿点了几样现成的熟食牛肉和面饼。
不多一会,伙计端上来摆放离去,祁玉习惯性地从怀里取出一根银针,每样食物都扎了几下,又把碗筷汤匙重新清理过,就连洗碗水也是用银针试过才倒掉,因为毒药不一定是直接下在食物中。
荆竺这一路上也已经见惯不怪了,接过祁玉递过来的筷子,点点头表示谢意。
眼瞅着几个人吃喝完毕,祁玉准备会账的时候,那个中年汉子从茶寮外走了过来,离着几步远躬身行礼,“打扰先生了!”
祁玉站着没动,因为这个距离正好是心理上的安全距离。
“不客气,一路上你也辛苦了。”荆竺说道,“有事请说吧!”
“失礼了!”中年汉子又是躬身一礼。
“处心积虑要我出来,到底是为什么?”荆竺问道,“你们的人盯着我不是一天两天了。”
“真正的原因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按照族叔的吩咐做事。”
“你族叔?”荆竺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是他想见我?”
“正是。”
“在北地守了我七年多,就只是为了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