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朕记一下,后世之君,在位少于二十二年者,立‘无字碑’。”
——作者按:明朝只有明太祖朱元璋(在位三十一年)、明成祖朱棣(在位二十二年)两位皇帝的墓碑有字,之后在位时间超过二十二年的只有明宪宗成化皇帝朱见深(二十三年)以及明世宗嘉靖皇帝朱厚熜(四十五年),由于种种原因,这两位皇帝的陵寝也是无字碑。
一路上直到定州,荆竺等四人谁都没说话,夜晚聚到一起也是喝喝茶,最终还是何罗闪开言了。
“圣上下旨了,文举和柳亢前往交趾镇守三年。”
“真是祸从口出啊!”
“先生何意?”何罗闪问道。
“圣上问及战事,我回答了一些看法,没想到把二位哥哥搭进去了。”荆竺说道。
“这个不能怪先生。”唐文举说道,“之前先生就说过,我二人只是降职而不是贬职,看来圣上早有谋划了。”
“何大哥,家属由你照应,我们在交趾也会更安心。”柳亢说道,“希望三年后还能够见到先生。”
“看你这话说的,又不是生离死别!”何罗闪露出久违的笑容,“北地正在移民,我打算跟着先生去南边。”
“何大哥不留在北地?”荆竺问道。
“你们都走了,赫连卫和分卫的熟人也要去交趾,我还留下做什么。”何罗闪说道,“当初……,算了,回头再说。”
次日黄昏,四人回到了北地,何罗闪的伤势已渐渐痊愈,帮着唐文举和柳亢忙活,护送家属前往辽东的小幽和赫连波都早已经回来。
这一次在沧州等待召见用了太长时间,考虑到不久之后就要前往汉川,荆竺等人重又入住到祁玉府中,小桔已经顺产一子,东美、唐文举和柳亢的妻子即将临盆,云霓和云裳的状况很明显了,最迟的是桑槿,身形刚有了一些变化。
“大哥那晚有话没说完。”荆竺又跟何罗闪坐到了一起,“说说吧!”
“当初想过隐退,后来觉得自己还是能做些事情,现在终于清闲了,却又有些失落。”何罗闪的笑容有些无奈,“这算不算造化弄人呢?”
“我知道大哥闲不住,要不帮我做点事情?”荆竺微笑道。
“是那件事吗?”何罗闪神色一凛。
“不完全是。”荆竺打开折扇摇了摇,从怀里掏出那张纸,“北地移民差不多结束了,开封、济南、徐州等三个镖行安排了一百六十位兄弟,有人坐镇济南兼顾徐州,徐师父的人来不了。”
“先生想要我去开封坐镇?”
“也是昨天想到的,但是要看大哥的意思。”荆竺道,“大哥如果坐镇开封镖行,我也好一心在南边搜索消息。”
“我去开封!”何罗闪说道,“正好把文举和柳亢的家属带过去。”
“原本是想海平和王启过去的……”荆竺又想起了王启,“李台带两支小队还有家属跟着大哥过去,往西安方向设立镖行分号,贺连、云裳也是一支小队去许州(许昌),托克和薛莒、薛晚枫去汝阳(驻马店),信阳交给海平,每个镖行都是两支小队,这样一来所有的小队和家属都安置妥当了。”
“这么庞大的消息网!”
“这么安排无非是两方面的考虑,一方面兄弟们也都到了成家的年纪,另一方面就是他(建文帝)的消息。”荆竺道,“我可能要稍晚一些离开,小幽正在加紧培育信鸽,兄弟们带过去以备不时之需。”
“好!东美和小镇北先留下,我把事情安置好了再来接。”何罗闪道,“大小姐你怎么安置?”
“让她去开封怎么样?”
“我是没意见,可是……”何罗闪道,“她总不能跟着我一辈子吧!”
“我去汉川。”房门推开,祁玉走了进来,“少夫人已经传信去请人了。”
“请人?”荆竺一愣,“请谁?”
“人来了就知道了。”
对于祁玉说的这件事,小桔、小幽绝口不提,荆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数日后出现的人竟然是徐东成和荆娘!
一番热闹之后,徐东成、荆竺、昆仑、小幽等留在了何罗闪的小院中。
“你们怎么会来的?”荆竺不太相信父母是因为接到了飞信特意过来的,毕竟从闽江附近来到北地不是一点点路程,四千多里还要带着荆娘!
“我们十几天之前就到了汉川,铁锚也接到了飞信。”徐东成说道。
“你们不是去了闽江吗?”
“上次你说过胡濙,我让应天府那边查了,他比皇孙年长两岁,(建文)二年的进士,官声不错。”徐东成说道,“我们一路跟着他离开南京来到汉川。”
“他也到了汉川,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情?”荆竺一怔,“你这么带着娘亲多有不便。”
“当时你娘亲留在了汉川,我一个人跟着他去了洞庭湖和汨罗江,然后还是经水路到达遵义的湄江口。”徐东成说道,“有座悬崖,山势险峻奇峰突起,山崖之下莲泉翻涌。”
“上次我们就有过推测。”荆竺说道,“我怎么觉得就像是有人偷听了我们的谈话,他居然真的会去汨罗江!”
“那说明你的思路有道理!”徐东成说道,“他除了几个随从,没有其他人跟着,不过……”
“不过什么?”荆竺问道。
“在九江府换乘的时候我见到了两个人,当时并没有在意,但是在洞庭湖的时候又见到了。”徐东成说道,“之后不知所踪。”
“父亲是怀疑有其他势力也在找他?”荆竺道。
“嗯!”徐东成说道,“对了,你们去关外有什么收获?”
“蹊跷!”荆竺把在辽东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其他的都是何大哥去处理了。”
“你刚才说‘长短剑’?”徐东成似乎发现了什么,“拿给我看看!”
小幽赶紧起身取来了长短剑捧给徐东成。
“秋伯已经确认。”荆竺说了一句。
“样式差不多,只是除了剑鞘不同。”徐东成说道,“那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说不定就是夏建阳的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