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波离开之后,祁玉问道,“先生莫非想到了什么?”
“你这丫头,我哪有那么多的想法。”荆竺微笑道,“我这次回到北地的时间太短,都没有来得及准备礼物给小镇北,还有唐二哥和柳三哥的也要准备,出关后我看到了一家玉器行就想起这件事了,打算挑选几样带回去。”
“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好端端注意上玉器行了。”祁玉点点头,“也难怪了,连续三家都歇业,这也太凑巧了。”
“走,我们先找个车马店住下。”
入夜时分,赫连波进来报告,“先生,弟兄们都查清楚了,从山海关到六州河这一线共有五家玉器行。”
“好!”荆竺放下手中的书卷。
“靠近山海关的那家的确是有喜事,今早离开进村赴宴,申时初刻回来,老两口乐呵呵的。”赫连波说道,“打探消息的兄弟说了,店中就他们两个人和儿媳妇,儿子负责从关内进货。”
“看来是我多想了。”荆竺笑了笑。
“但是第二家就有些奇怪了,两位小兄弟等了半个时辰,见街上人少了就去隔壁打听了。”赫连波说道,“两边的店家都是一样的说法,说玉器行的店主是连夜跑路的。”
“夜里跑路他们怎么会知道?”
“说是夜里听到有女人的哭声,然后第二天就没开门,有三个多月了。”
“附近这家什么情况?”
“有两位小兄弟去了后院,听到些微的响声,又转到前面去打听,也说是三个多月没开业,白天夜里时不时地有哭声。”赫连波接着道,“再往前的两家也是三个多月前跑路。”
“五家玉器行,三家跑路,一家正常,一家躲在屋中哭泣,还都是三个月前,这是怎么回事?”荆竺微微低下头思忖着,“前面两家也是有人进货吗?”
“兄弟们传回来的消息是这样的。”赫连波答道。
“难不成是怕开战?”祁玉似乎在自言自语,“没理由只有玉器行跑路啊!再说这关外还有众多的卫所,想不通。”
“小幽,桑槿!”荆竺起身道,“我们去看看。”
“那我呢?”祁玉急道。
“桑槿有这里的口音,跟小幽一起过去,就说是贩卖药材的,买点玉器回去送人。”荆竺道,“我可以扮作货主。”
“那我在外面守着。”祁玉说道,“要不然我不放心。”
“好!”荆竺点点头,“小波先走,注意和小幽保持联络。”
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街面上空无一人,走到玉器行的时候,隐隐约约从门缝里透出一丝光亮,果然是有人在里面。
笃!笃笃!桑槿走上前轻轻敲着门,屋内霎时间熄灭了烛光。
笃!笃笃!桑槿再次敲了几下,“有人吗?我要买玉器。”
好半天,里面重又亮起烛光,门开了一尺宽的空隙,“怎么这么晚还出来?”
“大婶,我们是从关内来的,我家就在六州河那边,想带点礼物回去送人。”桑槿回应道,“这个是我当家的,这位是东家。”
“进来吧!”这位大婶把三人让了进去,关上门的时候还左右看了看,然后在前面领着进了二堂屋。
荆竺借着烛光快速地打量着屋内,外屋只是摆着一些不值钱的小挂件,跟二堂仅隔着一张柜台,最里面应该是住宅,有个老者正走出来,看得出这二位刚才还哭过。
“大叔大婶,就你们二位在家吗?”桑槿问道。
“儿子媳妇都在里头歇着。”相互打着招呼坐下,大婶说话了,“你们现在只能买一些小摆件和挂件,定制雕刻就没办法了。”
荆竺一怔,对啊!定制雕刻,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是不是定制的时间不够?”荆竺接过了话茬,“这个不急,我们下午刚到,打算歇两日再走。”
“对不住客人了,实在是……”老者接过话来,“眼下没心思做了。”
“这是为何?”桑槿问道,“我们也不用太复杂的物件。”
“有些话原本不该问的,既然说到这里了,我也就多问一句,老人家是否有什么不便?”荆竺问道,“大白天的怎么也不开业?”
“算了,就算说了你们也帮不上。”老者说道,“还是赶紧看看物件吧!”
“桑槿,你们挑挑看,我和老人家说说话。”荆竺说道,“老人家在此经营了不少年月吧!”
“几十年了,上一辈传下来的手艺。唉!”老者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就是这手艺惹的祸!”大婶嘀咕着。
“瞎说啥呢?”老者轻声呵斥道,“别又惹祸了!”
荆竺也暂时不说话了,起身来到桑槿身边,“手艺确实不错,这几个帮我挑出来,你们也挑几样,一起会账。”
桑槿把挑出来的玉器小物件放在托盘里端着放在桌上,“大婶,给个实在价,先要这些,等下次路过了我再来,带些给关内的朋友。”
“下次的再说吧,兴许我们都不在了。”大婶把物件归置好了,收起银子。
“大叔,我打听点事儿。”荆竺准备往外走的时候又转身说道,“我晌午前也路过了一间玉器行,有人说是跑路了,是欠人银子还是拐了客人的玉石?”
“唉!”老者摆了摆手,“夜深了,不说了。”
“是不是你们遇上什么难事了,为何不报告官府?”
“对不住了,你们赶紧回吧!”老者走上前准备开门。
这时,小幽感觉到荆竺塞了个物件到他的手里,只是一摸就明白了,这是一块腰牌,“大叔,我给你看个东西。”
“你是军爷?”老者只是瞅了一眼,没敢用手接,“你们……”
“说说吧,为什么那间玉器行要跑路?”小幽的语气生硬了些。
“唉!”老者再度长叹,“一言难尽啊!”
“老人家放心,若是我能帮得上就帮,帮不上也绝不会告诉其他人。”小幽说道,“我已经是破了规矩。”
“好吧,坐下说。”老者重又回到了二堂,“三个月前,有个人来到这里,问我能不能雕刻印章,这当然没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