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已经下诏斥责兀良哈，如若鞑靼部落继续一意孤行，待南边战事结束后，朝廷必将发兵北伐。”
“消息确切？”何罗闪神色一凛。
“那么大的动静，很快就会有人通报给你们。”荆竺道，“多事之秋啊！”
“各地骚乱还没有完全平息，南边又有战事，我们都没有想到关外会突然用兵。”何罗闪问道，“赫连分卫和阳原暗卫的兵力要增加吗？”
“这个应该不大可能，太祖制定卫所制就确定了卫所的兵力人数。”荆竺道，“现在朝廷同意设立阳原暗卫和赫连分卫，继续增设卫所就要出长城了。”
“万一有战事怎么办？”
“大哥再好好想想！”荆竺微笑道，“你一定能想到！”
何罗闪眉头紧皱，而荆竺则站在地形图面前，不知道眼光盯着哪里。
赤獠已经没了，那么……
何罗闪忽然说道，“是乌塔和亚拉斯吗？”
荆竺蓦地回身，“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何罗闪一愣，“不就是打仗吗？”
“没有朝廷的旨意，擅自带兵越过长城作战，那可是死罪！”
“这个……”何罗闪犹豫了，擅自带领卫所发动战争，这事情的性质可不同于整肃赫连十六部！
“赫连卫已经抽调一千五百人去了分卫，喀沙部落有两千人可以带走，五个部族的五千人还在祁玉手上，加起来就是八千五百人，到年底完全可以补充到一万人。”荆竺道，“对付乌塔和亚拉斯不是问题。”
“那就要进入大漠了！”何罗闪说道，“没有旨意，我也不能把这些人带去啊！”
“大哥先按照原计划带着喀沙部落的两千人去赫连分卫，托克还在那里，其他人先不要动，等我回到两河口再说。”荆竺道。
“好吧！”祁玉依依不舍地望着荆竺和昆仑远去。
两河口，紫兰小筑。
“又是秋天了！”小桔抱着熟睡的小吉祥坐在火塘边，“前后不过一年就完成了整肃，是不是要搬家了？”
“不搬了。”荆竺道，“就在这里过冬，来年开春了带着孩子去五台山和恒山，四处走走。”
“何大哥应该到分卫了。”小桔道，“兵力的事情怎样了？”
“我还在等消息。”荆竺道，“太早了会引起鞑靼部落不必要的警觉，何大哥没有后援恐难抵御，目前只需要安心操练准备马匹。”
“朝廷又准备往南边派兵了，说是沿海盗匪猖獗。”小桔道，“钦命太监也在准备船只和人手，第二次要出海了。”
“这是否说明没有找到皇孙的下落？”荆竺道，“又或者说，他并没有离开？”
“或者出去了又回来了呢？”小桔道，“徐师父也不知去哪了，不知他跟这件事是否有关系。”
荆竺心道，当然是有关系的，要不然我为什么要出来找他，父亲！你们究竟去哪里了？既然你们要隐匿，为什么安爹爹又要我出来找你呢？你们还好吗？
“祁玉那丫头对你念念不忘了。”
“我没那心思。”
“那岂不误了她的青春？”
“有你就够了。”荆竺深情地望着小桔。
“就怕你这种眼神！”小桔的身子微微一震，“每次一看到就忍不住。”
荆竺起身，从小桔怀里接过小吉祥，“那就不要忍，进屋吧！”
而此刻的应天府御书房也在谈论着北地。
“圣上！”铁鹰回禀道，“赫连分卫已经顺利建立，何罗闪安排柳亢带着五千六百人去了阳原，他自己留守。”
“几千人马如何隐匿？”皇帝道，“又是人又是马的，还要操练。”
“阳原境内南北环山，桑干河自西向东横贯全境，矿产丰富。”铁鹰道，“柳亢把人员进行了分配，一部分人以工匠的身份开采石材，一部分扮作牧民在山脚下开设马场，所有人轮替回到大山进行操练。”
“这么大张旗鼓如何行？”
“我派人去看过。”铁鹰道，“何罗闪之前训练过四十名死士，后来增加到五十，他自带了二十，大婚前留了十名作为唐文举的临时护卫，还有二十人都给了柳亢安排在暗卫周围隐匿，我的人差一点被抓。”
“赫连卫、分卫、暗卫，祁玉手上还有至少五千人，以后还会增加。”皇帝道，“现在都相当于四个卫所的建制了。”
“是不是要派人接替唐文举和柳亢？”
“还不是时候。”皇帝道，“传朕的手谕：擢升唐文举、柳亢‘次千户’之职，没有朕的意旨任何人不得调动卫所一兵一卒。”
“是！”
“让田奕跑一趟吧！”皇帝道，“荆竺有什么动向？”
“北地的事情一结束就回到了两河口，再没有跟任何人接触。”铁鹰道，“他生了个女儿，差不多半岁了。”
“你怎么看？”
“微臣愚钝，捉摸不透。”
“不要盯得太紧，要让他动一动。”
“是！”铁鹰又道，“祁玉的五千人都去支援采运了。”
“河道开挖，石料的开采都要人手，这倒也正常。”皇帝道，“这个丫头不简单。”
“主要还是她后面的荆竺。”
“还有事吗？”
“徐东成和荆竺的关系还在查……”
“你下去吧！”
“是！”
望着铁鹰的背影，皇帝心中似有不甘，却也无奈，毕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之间还经历了皇孙掌控朝政的四年。
又一次风停雪住，雪散云消，北地漫长的冬天即将过去，时间来到了永乐六年。
“阿爷！还是南边的冬天舒服。”马映红说道，“我们还要走多远才到呢？”
“不急，现在还没有开春呢！”老者说道，“马昭，还记得‘望帝啼鹃’的故事吗？”
“当然记得……”
两河口，紫兰小筑。
“这么久都没走动，去看看祁玉吧！”荆竺道，“小吉祥，爹爹抱！”
“可惜小幽不能一起去，那些新生的鸽子还要训练。”小桔道。
“我一个人无所谓。”小幽笑道，“就是舍不得小吉祥。”
“现在是二月，七八月就回来了。”荆竺道，“很快的！”
“一路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