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红朝选择了最直接的方法上张瞻,就是堵路。
张瞻今日在宣政殿议论朝政,一起商议的大臣们对她非常满意。
赵思危虽然能耐但是我行我素,张瞻就不一样了,听劝,这就是在朝堂摸爬滚打的经验。
张瞻本就是八面玲珑的性子,想要得到别人的喜欢,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等着商议完事,又陪着赵负苍吃了药,才从宣政殿离开。
确定后面没人跟着了,他脸上和煦的笑容彻底消失不见。
刚刚给赵负苍喂药他只是觉得恶心。
想着以前他还觉得赵负苍是个不错的人,他就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巴子。
果然还是活的太少了,还是他太年轻了。
他捏着勺子喂到赵负苍嘴里的每一勺药,他都恨不得直接用勺子将赵负苍给捅死算了,但是他不能,也绝对不能去做。
他背后还有平阳侯府,但凡他做错了一点,赵负苍就会责怪是平阳侯府没有将他教导好。
啊呸。
分明他是跟着皇室长大到了,到头来还要平阳侯府给他垫背。
想到这里,张瞻自己反而也笑了起来。
简直就是荒谬。
他以前最恨的就是平阳侯府,恨自己得到不公的待遇,恨平阳侯分明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在眼中,还任凭继母的孩子欺负他羞辱他,让他在侯府过的无比的凄惨。
后面才知道,这是平阳侯对他变相的保护。
也是,平阳侯若是真的要他死,祖父、祖母根本就护不住他长大。
他连着见着赵思危的机会都没有。
老天真是过得太平淡的了,所以弄出这台戏给谁看?
“十殿下。”
身后突然想起声音,张瞻脚步一顿,立刻露出笑意慢慢回头。
是赵负苍身边的吴公公。
“可算是追上殿下了。”吴公公也算是看着张瞻长大的人了,对着他非常的亲切,“殿下,陛下让您回去一趟呢。”
张瞻对着吴公公拱手算是行礼,目光不解。
“是好事,殿下不要担忧.。”
张瞻可不觉得是好事,他这辈子噩梦的开端就不就是因为赵负苍吗?
刚刚不说有事找他,他都要走了,临时来找他过去,能是好事?
估计是有什么他不想要别的儿子做的事情,需要他这个冤种来吧。
张瞻心中想着,还是迈着步伐跟在了吴公公身边。
吴公公是个好脾性的人,宫里的人有什么困难,但凡他知道了总是要帮一帮,在赵负苍眼中就是个老好人,因此有些体己的事情都不告诉他。
只是皇宫大内也就巴掌大,你不说,总是有别人会去告诉大恩人的。
因此,吴公公在宫中的情报网是非常完善的,而他也是个你有问必答的人。
张瞻只是说:“刚刚我走后,陛下是有见过谁吗?”
吴公公先开口纠正,“殿下,现在你要称呼陛下为父皇。”
张瞻立刻知道自己失言了,转而说:“父皇是见了谁吗?”
“殿下陪着陛下用了汤药后,什么人也没见,就只是看了会送来的折子。”
送来的折子?张瞻心中思索了下。
眼下下面的折子送来,都是赵思危看过的。
那就是和赵思危有关了。
只是最近朝堂并没什么焦灼的事情让赵负苍烦心的。
想着已经到了宣政殿的门口。
张瞻如今愈发不喜欢这个地方,每每走到这里觉得呼吸都不顺畅了。
只是,他还是得装。
谁叫他现在是皇子了,还是赵负苍才认回来,捧在手中的小儿子呢。
入了正殿,赵负苍已没有躺在床榻上,反而是披着外袍坐在罗汉床上,手里捏着折子,捂嘴时不时的咳嗽。
死也死不下去的皇帝是最烦人的。
张瞻心中想着,走上前拱手,“见过父皇。”
“来了。”赵负苍摆摆手让他不要多礼了,“看看东边新进贡了不少东西,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张瞻不懂了。
让他选什么。
能有什么好选择的。
这种进贡的东西不都是先让做皇帝的选,再去给太后,在做别的分配的,让他选什么。
“安心选。”赵负苍说,“算是奖励你这段时间替父皇办事呢。”
张瞻拿过折子打开一看,心中就是一冷。
这更慢不是进贡的东西,而是进贡的女子。
东边送了十几个美人来。
张瞻心中嗤笑。
赵负苍现在的身体自己吃药都不得劲,让他把这十几个女子伺候服帖怕是不现实,完全是要他的老命。。
而且送给皇帝了,就是要在大内待在的,这里面但凡有一个眼线,只要把赵负苍身体的真实情况告诉外面,那么,就是心腹大患了。
想到这里,张瞻就明白了赵负苍要他来的意思了。
“你九哥新婚燕尔,这时候送人过去怕是要人夫妻不和到了,你太子哥哥也不说了,才死了妻儿这个时候送人过去,怕是让他埋怨我这个父皇了。”
因此就要给他?
张瞻觉得赵负苍恶心。
不过吗,这件事也不难。
“父皇不如将这些女子都认成干女儿,把他们嫁给臣子们。”张瞻没有犹豫直接说了出来,“至于要嫁给什么人,父皇想来心中有盘算了。”
“到时候儿子愿意替父皇去这些臣子的家里走一走,然他们都点头。”
赵负苍明显怔住了下。
“难不成父皇是要把这十几个美人都给儿臣,儿臣可是无福消受的,再说了,现在儿臣事情多,恐怕是要冷落这些美人的。”
张瞻才不要,这些美人来路就要花许多的时间去查。
好事,这算是哪门子的好事。
赵负苍说:“本想着送你一两个人,过些日子在给你说门婚事。”
婚事?
现在就要在他的婚事上打主意了?
“父皇,儿臣现在没有喜欢的人。”
真是要死了,死之前要开始各种作死了。
张瞻在心中将赵负苍骂的狗血淋头,什么皇帝,真是闲得慌,脸上还要做出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没有喜欢的人难道就不成婚了?”赵负苍看他。
张瞻只是笑了笑,哟,他不乐意就要来硬的了。
“你是不是还怨恨父皇?”
“不敢。”张瞻说,“儿子知道,父皇做什么都是有考量的。”
赵负苍又开始咳嗽了,“今年朝中的事情多,你好好帮着你九哥做,太子那边,你少去打交道,明白吗?”
是在说他前些日子去东宫的事情了。
真是足不出户,什么都要管。
张瞻拱手,“儿子心中有数,不会给父皇惹祸端,、。”
“你乖乖的,父皇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赵负苍咳得不行,看要上来给他拍背脊的儿子,拒绝的摆摆手,“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张瞻也难得装。
“瞻儿。”
一声瞻儿让张瞻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都走了两三步才反应过来,赵负苍是在叫他。
“你若是想要什么,只管来告诉父皇,知道吗。”赵负苍说,“父皇欠你和你娘不少,你娘父皇是只能死了去认错了,可是你,父皇是想要好好的。”
“当初不肯认你,是知道你九哥会把你照顾的很好,如今看出你和你九哥有些矛盾,怕你们两个真的干起来你吃大亏,才让你回到了朕的身边来,朕给了你亲王的荣耀,这可是和太子平起平坐的。”
“是,儿子明白,儿子知道父皇的用心良苦。”张瞻再次对着赵负苍拱手,“父皇好好养身体,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儿子就先走了。”
“到底是东边送来的人,皇室还是需要留下来些,父皇既然也不想追究太子太多,不若就趁着这个机会送人过去吧。”
张瞻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赵负苍肯定会同意,只要把人给东宫那边送去了,那么就是告诉所有人,可以给赵思淙身边送人去了。
纪岸芷也可以过去了。
想到这里,张瞻觉得也算是好事情了。
他看着吴公公,从衣袖中掏出一张银票赛了过去,“本想请公公喝杯茶,只是父皇给了差事,不能好好陪您喝一杯了。”
吴公公也没拒绝。
张瞻走了出去,许元就手:“主子,孟姑娘似乎在找你。”
孟红朝找她做什么?
不过,既然已经找上门了,自然是要见一见的。
张瞻瞧着已经在宫道上等候着她的人,觉得孟家这个姑娘是生的好。
居然一点都不避讳,就在这里堵着他。
说真的,他其实心中对孟红朝是一直都喜欢不起来的,甚至是在他京城少数讨厌的人之一。
要不是顾及她父皇,张瞻定然是会给他一点好果子吃的。
“我有事要和你说。”
孟红朝丝毫不清楚他在张瞻心中的惊天形象,直接走上前,有什么说什么。
张瞻哦了一声,反而是退后了两步,将二人之间拉开了一段距离。
宫道上有来回的太监宫女们,总是要好奇的目光打量过来。
张瞻不想惹出些什么不必要的风流名声来。
总是要顾及的。
“是替九皇妃来说的?”张瞻直接问。
孟红朝一开口就觉得这话不好说,“我们边走边说。”
张瞻觉得她和汀窈没什么好说的,现在最好都不要和这边的人扯上关系最好。
只是他很清楚孟红朝德行,仗着自己出身好,是一定要所有人都按照她的意思来。
因此,他只管朝前走,孟红朝自然而然的跟了上来。
直到出宫门,孟红朝都没有多说一个字,只是将张瞻跟得紧紧的。
张瞻就明白了,是有要紧的事情要说,而且是必须当面说给他听的。
上了马车,张瞻撩起马车帘子看了下外面,确定一双眼睛都没有,目光看向孟红朝,“说。”
一个人,果断的很,
孟红朝压根就不计较这些,“前线是不是打败仗了。”
张瞻眼神露出你在说什么的意思。
“你都没关系前线的情况吗?”这下轮到孟红朝惊讶了。
这不对啊,书里面说了,张瞻是非常关在前线的一举一动的!
对对对,孟红朝脑子转过弯了。
最重要的事情怎么就忘记了呢,
张瞻之所以会注意,是因为书里面出去的人是燕家人,事关太子,所以张瞻自然要注意。
现在变成了汀窈的外家,而且又是援军,这场展示在所有人眼中都是必胜的,因此张瞻没有关心也是对的。
“我听父亲说的。”孟红朝眼珠子一转,开始说了了。“我今日进宫也是问汀窈,结果她说前线的事情都不清楚,我就不敢多问了。”
“你现在不是在负责朝政吗,你知不知道前线的事情?”
张瞻不想和她废话,因此就直接说实话了,“前线的折子都是直接送到陛下跟前,连着赵九都不能看。”
孟红朝脸色大变,“啊,那,那陛下是不是没看啊。”
前线肯定是出事了,而且不是小事啊!
这皇帝怎么会不知道!
见着孟红朝脸色大变,张瞻只是让马车停下来,“若是没事,孟姑娘就请走吧。”
孟红朝说:“张瞻,你就当我很喜欢你吧,所以送你个功劳,你最好去查一查前线的事情。、”
张瞻:‘这件事和我没关系。’
孟红朝说:“若是前线出事,那么京城就还要派人去,你说说对你有没有影响?”
张瞻看她。
孟红朝说:“我不想赵思危知道,是怕他去前线,到时候汀窈就什么亲人都没有了,你聪明,所以一定有别的法子。”
张瞻只是看她,“与我无关。”
“若是赵思危死在前线,就和你有关了是不是?”孟红朝很直接,“总之你好好想一想,我父亲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但是他是户部的尚书,他知道没准就是内阁已经知道了,只是不让你们晓得而已。”
“你的父皇现在病了,什么心思都有,你最好早点打算。”
“我不是在帮你,我知道,你不会看着赵思危真的死在你面前,只要赵思危活着,我家汀窈也会好好活着。”
说完,孟红朝就弯腰出了马车。
“对了,徐菟菟不是什么好货色,你离她远一点,我是出格,她是蠢,这种人是最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