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这里干什么!到你的饭馆去当阔佬嘛!你瞧瞧,你这一来,餐厅都成殡仪馆了!”我打掉他可恶的爪子,指着出奇安静的餐室,对着他大发牢骚。
“谁让你来这里呢!我去教室找你,想带你去吃四川菜呢,结果却只看到空空的一个教室。”他也环顾了这里的环境,好像来到了垃圾场一样委屈的神情,他瞧了瞧四周,闷声命令道,“该干什么干什么!”
餐厅里的人们突然都大赦般松了一口气,却还是不敢轻易制造噪音。
“我才不沾你光呢!不要干涉我的自由!丝耘呢?”
“又去养老院献爱心去了!你以为我愿意理你啊?要不是因为丝耘千交代、万交代让我照顾你,我才不愿意跟你这个变性人见面呢!你小子吃得不错嘛!”骆锦风直接抢过我的勺子,巴拉一大块红烧肉送进自己的嘴里,三两口就下肚了,“这么好吃的菜,应该喝点酒嘛!”
“混蛋!不许吃我的饭!把勺子还给我!”我心疼着自己的红烧肉,明知抢不过灵活的他,还是白白浪费了一分钟精力跟他展开了拉锯战,最后终于黔驴技穷地死心看着他大口吞着我的红烧肉,只有鼻子喷气的份儿。
“你们去再多弄些来,别把我大舅子饿坏了!还有,拿几瓶酒来!快点!”骆锦风吃着肉,唔噜着,吩咐他的小兵。这张桌子上,就只有我们俩,我瞪着他,诅咒着他下一秒会被肉噎死。而他,故意夸张地吃着红烧肉,吧唧着嘴巴,把他坏坏的笑脸炫耀给我。
不一会,桌子上就摆满了两缸子红烧肉,还有几份蔬菜,摆上了十瓶啤酒!
那四个男孩也坐在我的周围,我们六个正好凑齐了一桌。他们打开了啤酒,一人一瓶。
“我不要喝酒!”我呆滞地推开跟前的那瓶啤酒,却被一直端倪着我的骆锦风敲了一下脑袋,又不容置疑地把酒瓶硬生生塞回到我的手里。他挨着我,拿他的双眼皮大眼睛使劲瞪我——不可回避他傲视出尘的王子气质,却也不能小窥他笃定霸道的气势。我怅惋叹息着自己的命苦,遇到了一个特立独行的强硬‘亲戚’,无奈举起酒瓶子‘咕咚’撇嘴咽下一口啤酒。他寥若晨星的美目这才满意地眯成一条缝,气度不凡地畅然大饮!
好似捡到了什么罕见的大便宜,骆锦风沾沾自喜着,小嘴角微微上挑,一瓶啤酒在我吃下两块肉时就酒干瓶空了。他把一满缸子新买来的红烧肉推给我,示意我把它们干掉!自己却仍旧固执地抱着我那份剩肉吃个不停,时不时还瞥我一眼,检查我是否在动嘴。
餐室里还是出奇的安静,买饭、吃饭的动静都回归到了无声。
“唉?看到没有?你妹夫我是不是非常有型?连吃饭都让女人们敬仰啊!”骆锦风把嘴巴凑在我的耳朵旁,自傲地清清嗓子。奇怪!不仅有一股淡淡的啤酒花的味道,窜过来的还有一股茉莉的清香。难道,这个死小子还喷茉莉香水不成?
“还让不让人吃饭了?都要呕吐了!”我看不得他神采奕奕的拽样子,想笑却压抑着,扭头喝下一口啤酒。
“你小子就是嘴硬!是眼热我有女人缘吧?”他被我堵噎地噘起嘴巴,追着我的眼神,不甘心地审视着我虚掩的表情。
“我呸!你这副死样子,也就蒙蒙那些傻大姐吧!白给我都不要!”嘻嘻,我却憋不住浅浅地笑了。
“把你白给我,我就要!扔在家里,给球球当暖被的!”他舒心地跟着笑了,又煞费苦心地装出深奥的样子。
“球球?是谁?”
“我家的狼狗……”他神气活现地‘嚯嚯’笑出声。
“骆锦风!”我的杀气顿时锐不可当!
“干啥子啊,我亲亲的大舅子?”他喷着酒星讥诮着我。
“你找死!”我的勺子敲在了他的脑门上,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一个椭圆的菜渍。
“妈的!简直是屠夫的祖宗嘛!你想让你妹子守寡啊?下手这么黑!”他摸着自己的额头,对着我挥拳头。
“我真想杀了你!”也不知为什么,我就是看透了他的色厉内荏,最起码在我这里他通常都是这样虚张声势。
“悉听尊便!能够死在你半男不女的怪物的狗尾巴群下,是我今生的荣幸呢!嘿嘿……”他揉着额头,不以为意地忽视了我刚刚对他的冒犯,喝一口酒,吃一口肉,惬意极了!
在这一刻,他几个小伙计都惊诧地吐出一口气,好像他这样宽容的善良是百年不遇的反常!
“啊!锦风哥对她好好哦……”隐隐约约的感叹也此起彼伏地钻进了我的耳朵。怎么?骆锦风这样不打我就是好人了吗?!让他打我,他敢吗?!我可是他老婆的姐姐!用他的话说,是最最令他赔本的大舅子耶!
可是……他说我什么?半男不女?狗尾巴?
“给我吐出来!不许吃!”我实在要被他弄疯了,穿云裂石地来了一句。这下子,骆锦风仍旧若无其事地大嚼着,反而把那四个家伙的饭给吓出来了,连周围的零星同学也都听话地翻出了嘴里的饭菜——此次地震造成的余波看来不小!
“耳朵疼!狗狗的嘴里需要塞点菜,张嘴巴!”骆锦风仿佛没有看到我发怒的抓狂样子,用勺子盛了一口菜送到我的嘴边,“大舅子,需要我动手掰开你的铁嘴吗?!”
他对着我威胁地捏了捏拳头的骨节,吓得我不得不吃下他逼迫的那口蔬菜,心里却把他拆分了一千遍。
人家何鹰丘和东泽学姐的喂饭多么浪漫温情?和他的喂饭怎么这样天差地别呢?这个骆氏男人野蛮得令人乍舌!
“瞧你那臭脸!洋葱是增加免疫力的,像你这种缺东少西的物质匮乏的笨蛋,就是要多吃洋葱和大蒜的!”骆锦风似是无意地解释着,却让我突然惊愕起他的细心和博学——他,这也算是关心我吗?
“谁稀罕哪!滚开!”我有些感动他的这份细致,却习惯了跟他粗口脏语。
“凭什么听你的啊!你说滚就滚啊?偏不滚!我要爬着走!”
“咳咳,你……恶心……咳咳……”一口菜汁呛得我直咳嗽,连争上风的话都说不成句了。
“快去拿杯水!半分钟你回不来,就等着我把你剁成菜沫!”骆锦风紧张得猛拍着我的后背,同时威逼利诱一个小子。
“咳咳……”我嗓子很痛很涩,一声比一声高亢地咳嗽着,连眼泪都咳嗽出来了。
“你怎么这样笨蛋啊!吃饭都能来个吓人的玄事!水呢?快拿来!”好可怜的那个男孩,奋力运载来满满一杯水,却还被骆锦风汹汹地呼喝着。
骆锦风手疾眼快地接过水杯,用勺子慢慢喂了我两口水,“从今天开始,我就命你为水牛吧!”
“坏蛋……”我拍抚着胸脯,升腾起无限的踏实感,他强硬、臭脸的嘘寒问暖,让我孤身只影的内心搅翻出熟悉又陌生的感激,“哈哈……那我就喊你……金凤凰啦……”
“金凤凰?土死了!像个卖笑的女人名字!”骆锦风翻翻眼皮,舒眉展颜。
“金凤凰、金凤凰、金凤凰!”我接过他手里的杯子,自动海饮起来。
“你要死啦!敢给本王子起外号?!嗯?!”他对着我一个呲牙瞪眼的鬼脸,却松口气地笑了笑,接着吃起我剩下的那份红烧肉。
“我一个窈窕淑女,不是也被你丑化成水牛了吗?”我吃饱了,就拿着勺子随意搅拌着米饭,还有意无意地扫视了让我心脏混乱的那两个人——何鹰丘和那个头号美女在做什么呢?
骆锦风非常敏锐地捕捉到我的偷视,好奇备至地跟着去查寻旁边桌子的那两个人,看到何鹰丘的一刹那,骆锦风脸上所有的柔和都冰封了,一张脸立刻阴沉沉的。
“再看他们,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下来!”骆锦风吐了一口吐沫,恶狠狠地瞪着我。
“凭什么?”我噘起嘴巴,回瞪着他。
“凭我是骆锦风!”他的脸阴冷、愤怒,语气狠毒、沉郁。
“拽死了!”我嘀咕着,把头垂下来去审视自己的米饭。
“我讨厌何鹰丘那样虚伪的人!”骆锦风也埋头吃饭,却在仰脖子喝酒时,解释似的冒出这么一句话。
我震惊地盯着他看,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要说何鹰丘是个‘虚伪’的人。我又去打量那个不苟言笑的男孩,他正在小口吃着午餐,绅士地用纸巾给身边的她擦拭嘴角的米粒。她好幸福哦!抿嘴笑了笑,好像吐了‘谢谢’两个字,就满含炫耀的神色环顾四周,看到我灼灼的眼神又看到我旁边的骆锦风,东泽雪儿明显得一个愣怔,随即对着何鹰丘说了一句话,就起身向我们走来!
“好稀罕哦,锦风?”东泽雪儿那只粉嫩的小手拍在了骆锦风的肩膀上,我可以清楚看到她纤细的指骨和淡粉的指甲——好个秀气、灵巧的丫头!
“嗯?”骆锦风意外地回身去看肩膀上的手,不悦地皱皱眉头,耸了耸肩头,把她的手哆嗦掉,“东泽学姐也在啊!好巧哦!”
“锦风正在长身体的时候,我再给你加些菜怎么样?”她瀑布直泻的长发,因为她的弯身询问而一绺绺垂在骆锦风的脸上和身上,样子妩媚无限。
“学姐!男女授受不亲耶!别这样好不好?人家会以为我在欺负你的!”骆锦风不冷不热地向后推了推她的身子,烦闷地变出一支香烟,翻兜寻找火机。
一个小子赶忙拿出自己的火机,要给锦风点烟。东泽雪儿却抢先夺过火机,‘叭’地一下子打出火焰,凑到锦风的烟前,给他点烟。
“吸烟会早死的!”我也在同一时间喷出了我对烟草的排斥,说完又为自己的昌言无忌后悔了——东泽雪儿的火刚刚点燃锦风的烟头!
“咳咳!你少说一句会憋死啊?”骆锦风吸了一口烟,就对着我发怒,咳嗽了几声后,又自说自话地念叨着,“真难抽!我呸!”他把香烟轻松扔到老远。东泽雪儿始料不及地呆板着,还是那样点烟的姿势,而那只烟却已经全根被丢弃了!
她尴尬地笑笑,荒下来手臂,轻轻咬咬嘴唇,在一秒钟内却又恢复了笑脸如花,“这个周末,我妈咪的生日舞会耶,锦风做我的舞伴吧?”
所有的人都惊异地偷看着我们这张桌子,他们都在猜测着制高点的公主在跟这个混世魔王说些什么。
“学姐啊,你不是有标签舞伴吗?”锦风瞧了瞧我,对着我吐吐舌头,不再看身后的美女一眼。
我也毫不迟疑地回给他几个大舌头。
“啊?!我哪有啊?”她的脸蛋浅浅的红了,把好看的眼睛睁得圆圆的。
“努!不是刚刚还跟你共度午餐吗?现在还在看着你呢!”锦风调侃着她,拿嘴对着我们旁边桌子的何鹰丘努了努。
“啊……鹰丘他……不是我的舞伴啊……他不太喜欢跳舞的……”她结巴了,脸皮也越来越红,小手局促不安地捏着自己的衣裙。
连我这样粗枝大叶的人都能够明显听出,她是在说谎嘛!那何鹰丘不是很可怜?他的女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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