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力的。”
“凭什么听你的?哦,你说进行锻炼就锻炼啊!”我习惯性地反驳着他,却用勺子舀起一大块牛肉吞了下去。味道超好,尤其是牛筋肉更解馋。
“嚇!不锻炼就不要吃牛肉!”骆锦风皱起眉头撮起嘴巴。
“嗯嗯……吃这个海参牡蛎汤,锦风说,他专门咨询过营养师,这款汤很能提高体能呢!”听我们说话听得一知半解的丝耘,吃着东西插话。
“找打!”被揭发的骆锦风气得伸出一手作势要打她,吓得丝耘吐吐舌头赶紧闷头大吃。
“嘿嘿,金凤凰,你这个家伙真是婆婆妈妈耶!我看,将来你一定能够成为知名的欧巴桑!”我拉过那款什么高级营养汤,张大嘴巴喝得‘哧溜哧溜’作声,直看得骆锦风暗骂不已。
“该死的,以后不许再提什么金凤凰!我怎么倒霉有你这么个笨蛋大舅子?”他扒着炒米,不再看我,小声地嘟噜,“自己这么瘦弱,还跟人家比什么一万米长跑……不要命了……”
“什么!”我不敢置信地丢下勺子,怪叫道,“我哪里有报一万米?我报的是掷铁球好不好?”
丝耘和骆锦风都含着一嘴的饭菜,傻眼了。
“咕咚!什么!可是榜上已经公布了啊,你报的是一万米!”骆锦风气愤地握紧拳头,咬得牙齿咯嘣响,“NND,你被算计了!肯定是东泽搞的鬼!”
“一万米耶,你行不行啊,姐姐?”
“我死定了!”嘴里的东西顿时食之无味,我悲戚地念叨,“完蛋了啦!我跑长了会自然休克的!”
“啊!那怎么办?呜呜……”丝耘也不擦手,直接把带着米粒和菜羹的手糊到了脸上。
“已经公布了就无法更改了,你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放学后,你必须要过来集训!”骆锦风丢下我们俩,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他做什么去了?饭也没有怎么吃,就急三火四地跑走了。
天哪,地哪!一万米啊,我怎么可能撑下来呢?别说一万米了,两千米我就会晕倒的。
放弃比赛吧,那不是让全校都笑话我?不放弃吧,到时候也是自找苦吃……
下午放学后,我郁闷地向操场走去。
“那是不鹰丘哥吗?”
“他跑那么快做什么啊!”
“好像蛮着急的样子呢……”
几个女生的对话成功地引起我的注意,我赶忙转动脑袋找到那个清瘦的身影。果真,他从教学楼急匆匆向外跑去,脸上带着明显的焦急和愁闷。
“何鹰丘!”不知为什么,我竟然向他追去,而且圈起喇叭高喊他的名字。不仅是他顿步回首看我,所有听到我声音的周围的同学都惊诧地审视着我——什么丫头这样胆大,竟然在校园如此明目张胆地呼唤东泽学姐的男人?!
“呼呼……你干嘛去?”我气喘吁吁地跑到他跟前,掐着腰缓劲。这才跑了几十米就累成这样,真不敢想象,一万米怎么熬下来?
“是你啊,我要赶快去一趟医院……”何鹰丘欲言又止,转身继续开跑。
“哎!医院?不会是梦歧怎么了吧?”我拉住他的袖子,战兢兢问他。
他无言地看我一眼,一丝无奈和伤感浮上眼帘。
“我也去!”一想到那个淘气、怪癖的男孩,我竟然心头一颤。
“嗯!”何鹰丘不再多语,点点头,拉着我一起跑出了校园。
我们直接来到了急救室。
“何梦歧怎么样?大夫,何梦歧怎么样了?”何鹰丘抓住刚刚从手术室步出的大夫,焦急地问询。
“你是何梦歧的什么人?”
“我是他哥哥!”
“哦,何梦歧出现了严重的心脏停跳,目前还没有脱离危险,他的心脏衰竭已经到了无力挽回的状态……”大夫迟疑着。
“无力挽回?会怎么样?”鹰丘的声音消沉了下来,眼睛里闪动着泪花。
仿佛晴天霹雳,我也不能置信地一个无力,挨着墙壁勉强站住,捂着嘴竭力制止着自己的哭声。
“只是尽量延续生命吧,但是活不过一个月了……”大夫走开了,只有木桩一样的鹰丘和嘤嘤哭泣的我。
何鹰丘就那样站着,泪花始终没有溢出眼眶,他倔强地控制着自己的悲伤,仿佛一下子成熟了很多。
“呜呜……鹰丘,难过的话,就哭吧……”我摇着他的胳膊,抽咽着。
“我的梦歧啊……”他呢喃了一声,颓废地瘫在长椅上,落下一颗泪珠。
我陪着鹰丘守在重症病房外一直到晚上十点,在他的一再劝说下,我才不放心地离开医院。
一个人的生命就是如此脆弱和仓卒吗?就如流星一般,仅仅是滑出一抹弧线,就算完成了生命的历程吗?梦歧啊,只有十几岁的年龄,正是青春年少的好时光,却要面对身体的多灾,生命的无常!
“哈求……回来啦姐姐?锦风送你回来的吗?”丝耘已经窝在被子里,两眼迷蒙。
“什么?锦风?”
“锻炼得有进步吗?困死了,我睡了啊……”丝耘迷迷糊糊地说完就悄无声息了。
锻炼?骆锦风?!妈呀!我把下午约好的锻炼给忘记了!骆锦风那个高傲自负的家伙,不会因此杀了我吧?
我心惊肉跳地看看漆黑的外面,自忖不断。
现在是晚上十点二十分,距离约好的锻炼时间已经超过了将近五个小时!他……不会还在校园等我吧?哈哈,如果他骆锦风此时会在校园傻傻地等我,我就把脑袋割下来!可是……为什么心里这样七上八下的?难不成,今天是骆锦风的发疯日,他仍旧在校园里等着我的自投罗网?呸呸!这是万万不可能的!现在此时,应该是那小子呵呵大睡的时间!
精神亢奋的我,还是心不死地跑去了学校。大门早就关上了,我轻松地从门栏杆上爬了过去。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只有门卫的房间和几盏道路地灯。
神经病!骂我是神经病绝对不冤枉我!哪有半夜十一点跑到校园来的疯子?我在操场上遛了一圈,为自己的疯狂行为和想法感到羞惭。
“康赳妮!你是天底下最最傻冒的傻冒!人家堂堂大少爷怎么会巴巴地等你呢?你只是一个地沟里爬上来的小老鼠,永远是低人一等的丑小鸭!”我索性放开喉咙骂起自己,因为梦歧生命短暂的震撼,因为自己将要面对的万米煎熬……
为什么要跑来呢?我到底在希冀着什么?是想让骆锦风等着自己呢,还是不希望他在等着自己?矛盾的念头一旦窜上来,立刻吓坏了我。
“你吵到我了耶!”突然,篮球架下冒出一句人声,吓得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傻冒、小老鼠、丑小鸭,请你以后准时点好不好?你是纽约时间吗?”骆锦风调侃的声音传来,我分辨出是他,惊喜加感动涌上心头,一滴泪滑下眼角。
“过来!”他遥遥地吩咐着我。
“凭什么听你的?”我虽然照旧嘴硬着,却乖乖地跑到了他的身边。
“坐下!”映着繁星和月光,我看得到他眼神里的星火。
“坐就坐,谁怕谁!”知道他在这里等着我,竟然有说不出的甜蜜。我偷偷地笑了。
“一万七千三百九十一次……”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青草味,声音却沙哑了。
“搞什么嘛!”我用胳膊肘坏坏地捅捅他。
“我骂了你一万七千三百九十一次……”他用一支小棒随意画着地面。
“混蛋!至于吗?”我着急地提高嗓门。按照他这个诅咒法,我这辈子都会不顺的。
“却又一万七千三百九十一次找足理由原谅了你……”他扔掉木棒,定定地看着我,虽然黑夜掩盖了我们百分之九十的神态。
“啊!”我顿时无语、愣怔住。仿佛一个什么东西触动了我的心脏,那里痒痒的、酸酸的、痛痛的……
“呵……听到你说你是傻冒、小老鼠、丑小鸭,我就想……我才是最最傻冒的傻冒……”他伸手找到我的手,握住,顿时惊起我所有的敏感神经,“你瞧,把我冻得像冰块……”
的确,深秋的夜晚已经非常寂冷了。再加上畅快的秋风,简直能把人冻感冒。
“你傻了?怎么不会说话了?小子,是怕我追究你迟到的责任吧?”他轻笑着,用手指轻轻点着我的脑门。
“恶心……”我甩甩头,丢开他手指的触摸,也借此甩开自己暧昧、多梦的想法。这样的月夜,这样的风,这样的静寂,这样的氛围……我竟然对他——我妹妹的男朋友,第一次产生了悸动的渴望……
想哭。此刻,我想哭。骆锦风,冷酷俊美的耍酷王子,嘲笑、捉弄我的小坏蛋,也是跟我处处针锋相对的抬杠的家伙,竟然不知道从哪一天的哪一刻,开始了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粗心的我忽略了他的转变,也忽略了自己内心对他的那份感觉……
他像我的家人一样,始终矗立在我的身后,让我习惯了他的帮助和存在,让我忘记了他在我身上付出的所有关心……因为,他是我妹妹的男朋友……
我感慨万千地抬头去看天上的星辰,那里仿佛有一颗星星就是丝耘的脸庞,最亮的那颗星星啊,在对着我真诚地微笑……
“这么晚了,你还等在这里,我看你也真的是脑子进水了。走吧……”我不再去看他的眼睛,慌张地站起身子,拍拍屁股。
“拉我起来!”
“我是你的佣人啊?”
“腿麻了……”他期盼地抬头望着我,令我不禁心软了。
我伸出手拉住他宽厚的手掌,敏感地感到他有意地握紧,如果不是黑夜的遮掩,他会看到我羞涩的脸红。
“哎唷……痛死了!好像有无数的细针在扎我……”他在我的拉拽下好容易站起身,却一步也走不动,跛着腿原地呼痛。
“笨死了!等一会不见我来,你直接回家不就得了!真是个榆木疙瘩……”我蹲下身子,用两手上下按摩着他僵硬的腿,心疼他等待我的那份心情……心疼他?我真的心疼他吗?我们俩不是从未好好说过话的对头吗?每次都是争吵开始、争吵结束。
“不知道……我可能……真的脑子进水了……”我被他无奈、凄迷的声音惊住,呆呆地不敢再动,“康赳妮……你说,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看着他的膝盖,木木地跟着他傻问。
“我为什么要像一只呆头鹅似的,痴痴地等你到现在?为什么?我骆锦风怎么会做这样低能的事情呢?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我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仿佛一根重重的木棒敲在我的头上,我所有的血液都涌上了脑门,大脑欲裂、心乱如麻,一时间竟然丧失了呼吸的本能。
我们俩僵持了半晌,都不敢轻易再说任何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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