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白虽然嘴上答应付芊芊,愿意跟关芗试试,但付芊芊看得出来,滕白态度十分敷衍,好比上次关芗胃胀吐了一路,滕白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这不免让付芊芊觉得自己是不是错了主意,担心会害了滕白和关芗,但话已经说出去了,还有一方口头同意,此时罢休,跟耍了两人有什么区别,岂不是更对不起两人。
关芗进来天天有小炸鱼的陪伴,营养过剩,胖了2斤,关芗下称的同时,又不死心的站了上去。
付芊芊:“别称了,胖了就是胖了。”
关芗:“……”
关芗:“瞎说,我瘦了。”
付芊芊:“营养丰富的早餐会让你瘦?”
关芗:“早餐是吃得好,可中午呢,晚上呢,尤其滕白一出现,我的胃就跟滕白的脸一样,变得寡淡起来。”
付芊芊:“……”
关芗:“亲爱的,你觉得我和滕白相处的怎么样?你这个媒婆满意吗?”
付芊芊:“本媒婆非常满意。”
关芗:“屁,我那天真想吐滕白脸上。”
付芊芊:“相爱相杀是吗?”
关芗:“恐怕只有杀,没有爱。”
自那晚滕白背着白忆女士,和付芊芊通了电话后,白忆女士每次看她都是眼眶深邃,欲言又止,她每天的工作就已经很耗神了,再加上付芊芊和关芗……还是趁早把白忆女士送走的好。
虽然现在鲜少有机票打折,但白忆女士还是被滕白送上了飞机,一路上浑身都在散发“我没待够,我很不爽”的气息。
白忆女士:“不是说好下周的票吗?”
滕白:“爸说这周务必让您回去。”
白忆女士:“这话你爸怎么没跟我说?”
滕白:“是吗?您回去问问他。”
白忆女士:“……”
白忆女士:“笑凡还要请我喝茶呢。”
滕白:“我替您跟表姐解释。”
白忆女士眼见就要进安检口了,抱了抱滕白,“妈妈走了。”
滕白:“路上小心。”
送走了白忆女士,滕白就有更多的精力处理付芊芊和关芗,之所以态度敷衍,是有原因的,滕白想利用关芗一开始的不同意,促使关芗提出终止付芊芊毫无意义的脑洞计划。
然而滕白费尽心力的敷衍这么久,没想到关芗还挺能抗的,愣是一句话反抗的话没有,配合她敷衍下去。
可能护理这行磨耐性,又或者是关芗早就拿付芊芊没辙,像她一样,寄希望于对方身上。
滕白不确定关芗是前者还是后者,有必要试探一番。
滕白找到关芗,也不跟关芗兜圈子,直接挑明了说:“关芗,你觉得咱俩合适吗?”
关芗眼皮都懒得抬,“不合适。”
滕白:“既然不合适,你为什么要陪着付芊芊胡闹?”
关芗:“我也不想胡闹,况且我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倒是你,当初就不应该答应付芊芊,我知道你心里还放不下她,却不成想你脑子也放不下她。”
关芗这话在理。
滕白:“我觉得你去说,比我去说,效果好。”
关芗:“绕来绕去的,你干脆说想让我当这个恶人。”
滕白:“那你当不当?”
关芗:“不当,一个科室的,不要过早捅破窗户纸,再说,你要不逼得紧,付芊芊也想不出这个法子,你和我在不在一起不重要,要紧的是,你必须尽快从失去付芊芊的痛苦中走出来,开始新的生活。”
滕白:“不用你提醒。”
关芗:“哼,好心没好报,你愿意执迷不悟,菩萨也渡不了你。”
白笑凡要出差一阵子,大概40多天,临走前想起还没请姑妈喝茶呢。
滕白:“我妈回家了,下次吧。”
白笑凡:“哦,这么快就回去,是姑父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滕白:“那倒没有,我妈这次回来,主要是参加秦伯伯儿子的婚礼。”
白笑凡:“既然请不成姑妈,小白,我请你喝茶好了。”
滕白:“……”
白家这个医学世家,最成功的不是祖上留下的那点荣耀,而是代代能人辈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后浪永远能把前浪推在沙滩上,就比如白忆女士,早年跟着丈夫去国外谋生,在完全脱离白家帮助的情况下,依旧在国外站稳了脚跟,混的顺风顺水,还成为一家上市美容机构的大股东,再比如滕白眼前的这位表姐,白笑凡,是一个比白忆女士还鸡贼的人,冰雪聪明,做学生时候毫无坎坷的一路保送到博士毕业,参加工作后也是一帆风顺的从事自己喜欢的研究,要不是感情出了问题,滕白不知道有多羡慕她这个表姐。
滕白在国外喝惯了咖啡,茶这种慢工出细活、需要细细品味的东西,滕白多少有点不适应。
白笑凡:“来自高山峡谷的怒绿,再配一点决明子和百合,晚上让你睡个好觉。”
滕白:“……”
听起来有点不伦不类的。
白笑凡:“我经常这么喝,不往茶叶里加点别的东西,喝起来总归单调。”
论起茶道,滕白是一个字都讲不出,所以只能像喝水似的,闷头往嘴里灌。
白笑凡对这个表妹不熟悉,以前见面次数不多,每每见到滕白,滕白总是用一副小大人的口吻说话,不免让白笑凡觉得这个表妹好生无趣,今日一起喝茶,倒有了许多新发现,滕白特别像一个人,一个活在白笑凡心里的人。
滕白:“表姐,你出个差要40多天,这么忙吗?”
白笑凡:“不忙,其实4天就可以搞定。”
滕白心想,那剩下的一个多月用来干嘛,假公济私出去浪?
白笑凡:“我有一个朋友,前一阵子转业到了地方医院。”
滕白细品白笑凡这番话的意思,转业,那八成是部队出来的,地方医院,说明家里后台很硬。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白笑凡有这样的朋友并不奇怪。
白笑凡:“我出去躲她一阵儿。”
滕白:“……”
转折点是不是来的有点快,表姐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搞得人家一出部队就来绞杀。
滕白:“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白笑凡:“躲不过也得躲,对方是个像你一样执迷不悟认死理的人。”
滕白:“……”
不久前也有人这么形容过她,滕白看着杯底沉淀的茶叶,想起来了,是关芗。
滕白:“我在表姐眼里就这么差?”
白笑凡:“那倒也不是,我说这话多半是在夸你,因为我那个朋友是个有趣的人。”
滕白头一次听说执迷不悟是褒义词,按照这个逻辑推下去,关芗等于是在夸她?滕白轻哼一声,怎么可能。
白笑凡:“小白,是不是有人也这么形容过你?”
滕白:“有一个。”
白笑凡:“不错嘛,竟然有一个,说明人家很了解你,要好好相处哦。”
滕白不觉得有必要跟关芗好好相处,况且以关芗的双商,想真正了解她,还差得远呢。
滕白:“你那个朋友既然有趣,你干嘛还躲着人家。”
白笑凡:“你有没有想躲着的人?”
滕白:“没有,躲着我的人有。”
白笑凡:“可惜,我说了你未必体会得到。”
滕白:“……”
跟白笑凡聊天是个技术活,就像喝茶一样,心得静,心不静,入口的茶永远都是一个味道。
问是问不出来的,滕白只能靠白笑凡给出的一点信息来猜,据滕白了解,白笑凡从来不与人结梁子,跟周围人相处也是平淡如水,至于为什么独独躲着这个朋友,滕白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就像付芊芊躲着她一样,白笑凡的这个朋友可能是赵家人。
而且这个赵家人刚从部队出来,拳脚功夫肯定了得,滕白不由得替白笑凡捏把汗。
滕白:“表姐,要不你去国外躲躲?”
白笑凡笑道:“刚才是谁说‘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的,这会儿又劝我出国。”
滕白:“我这也是担心你。”
白笑凡:“我随便藏起来就行,她找不到我的,倒是你,可千万别把躲着你的那个人,逼的像我一样落荒而逃。”
落荒而逃?哪个落荒而逃的人还有闲心坐下来喝茶。
滕白:“你不早点说,我貌似早些日子就把人家逼到墙角了。”
白笑凡:“人家有没有像我一样跑路?”
滕白:“没有,除了不能跑路,各式花样都招呼上来了。”
白笑凡:“怪不得你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原来在跟人家过招。”
滕白:“其实我是不甘心。”
白笑凡:“要我说,你不如就此放手的好,虽然我不了解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你的不甘心,让彼此同时陷入矛盾和不安中,不值得,人还是要好好爱自己的。”
滕白心想,哪是彼此,现在连关芗这个吃瓜群众都不能明哲保身。
滕白:“这话你跟你那个朋友说过吗?”
白笑凡:“还没有,主要是没有机会,部队驻地,不容我随便出入,所以啊,先说给你听,看看效果如何,效果好,她现在转业地方,以后终归有机会开导她的。”
滕白算是听明白了,什么请喝茶,白笑凡这是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把她当小白鼠做实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