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赠予
既则安2020-08-28 07:383,133

  麻醉师:“待个10来分钟,就可以手术了。”

  关芗看都不看麻醉师一眼,对门说道:“谢谢你。”

  一场阑尾炎手术,一个小时足够,但关芗体内发炎的小阑尾跟旁边的组织发生了小面积的粘连,光是剥离就浪费些时间。

  手术过程中,关芗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门口,医生们的对话,她断断续续地听明白了,原来体内的小阑尾是这么的难伺候,她越是着急出手术室,小阑尾偏不让她如愿。

  也不知道手术还要进行多久,关芗心里干着急,盯着门口的时候眉眼间透漏着一股焦虑,搞得护士以为门口怎么地了,也顺着关芗的目光看过去。

  滕白站在一旁,不停地看手表,指针显示已经过了预计的时间,滕白盯着手术室的门,心里滋生出一股不安的情绪。

  手术室的门从里面被推开,出来一个护士,滕白以为手术结束了,谁知护士对关萍女士说道:“手术还要一会儿,出现了粘连,正在剥离。”

  关萍女士:“……严重吗?”

  护士:“再有半个小时,人就可以出来了。”

  里面果然发生了意料之外的小插曲。

  付芊芊中途过来冒个泡,“还没结束?”

  滕白:“有点突发状况,正在处理。”

  付芊芊:“哦,那就不一定什么时候出来了。”

  滕白:“你忙你的去吧。”

  付芊芊:“我过来陪陪阿姨,你自己面壁思过吧。”

  滕白:“……”

  付芊芊坐在关萍女士旁边,挽着关萍女士的小臂说了好一阵子话。

  滕白远远地观察关萍女士的表情,不得不承认,付芊芊哄起人来还蛮有一套的,这会儿的关萍女士表情很放松。

  论怎么讨好未来的丈母娘(婆婆),滕白要向付芊芊学习的地方真不少。

  20分钟后,关芗被推出来,精神状态还不错,目光先是在关萍女士和付芊芊身上转了转,最后停留在滕白淡淡的瞳孔中。

  终究还是来了啊,关芗看着滕白,无声道。

  滕白本是帮着推移动病床的,可关芗悄悄伸出离她最近的手,盖住了她的手指,动作很轻,像是一片羽毛刮过。

  然后把目光从滕白身上移开,没羞没臊地对关萍女士撒了一路的娇。

  滕白另一只手叠加盖在上面,温柔地注视着关芗。

  回到病房,听医生念叨了一堆注意事项,什么时候可以喝水,什么时候吃流食,什么时候要下床活动等等,听得关芗快要翻白眼的时候,医生终于说完了。

  关芗:“辛苦您嘞。”

  医生:“反正我说了,听不听在你。”

  关芗:“听,我最讨厌不听话的患者。”

  在场的人皆是一笑,要论最不听话,非早上的关芗莫属。

  医生前脚走,关芗后脚就开始撵人。

  “看也看了,该干嘛干嘛去。”关芗对付芊芊挥挥手,继续冲关萍女士撒娇,“妈,我想喝你煲的大骨汤~”

  这意图太明显了,支走了付芊芊和关萍女士,只要滕白做陪嘛。

  关萍女士煲了萝卜水,装在保温桶中,准备让关芗手术后服下帮助排气,后来听医生说不用喝,可是扔了又有点可惜,便问付芊芊和滕白喝不喝。

  付芊芊:“走吧,阿姨,我去找个杯子。”

  关萍女士拿着保温桶,和付芊芊前后脚走出了病房。

  现在,只剩下滕白一个人,站在关芗的床边。

  关芗就当滕白不存在一样,不看她,不说话,像手术前一样,直勾勾地盯天花板。

  滕白找个凳子坐下,同样一声不响地盯着关芗看。

  气氛真的是谜之尴尬。

  半晌,关芗不知是对天花板说呢,还是对滕白说呢,“我渴了。”

  滕白倒半杯温水,插上吸管,递到关芗嘴边。

  关芗没有要喝水的意思,反问滕白:“你怎么还不走?”

  滕白:“……”

  关芗:“我挺好的,三个创口不疼不痒,不用你们谁照顾,更用不着你为此特意翘班。”

  滕白:“麻药还没过劲。”

  关芗:“就算疼,跟之前的腹痛是有本质区别的,比起你带给我的痛苦,这些都不值一提。”

  滕白:“对不起。”

  关芗:“你不觉得你的道歉来得有点晚吗?”

  滕白:“对不起。”

  关芗还想说点什么,忽然察觉这样咄咄逼人的发难,没有一点意义,改变不了什么,反而让她和滕白之间的嫌隙越来越大,误会越来越深。

  关芗有点累了,脑子运转不灵活,她以前特别害怕滕白会突然放手,现在反倒不怕了,或许是被那两句“对不起”打醒了,又或许是想通了,长痛不如短痛,没必要努力维护,散了就散了,她干嘛要摆出一副输不起的姿态。

  关芗:“我记得有件东西放你那儿了,找个时间还我。”

  滕白:“好,在我家吗?”

  关芗的:“不在,在你心里。”

  滕白愣了30秒,终于反应过来关芗说的那件东西是什么,她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关芗。

  关芗这是要彻底跟她划清界限。

  滕白急了,“那半颗心不能还。”

  关芗:“你已经答应还我了。”

  滕白:“我没答应。”

  关芗:“耍无赖是吧,谁刚才说的‘好’?”

  滕白:“我是说了,但那之前你不也没具体说出要还的东西名称。”

  关芗:“我……”

  滕白:“那半颗心在法律上被认为具有特殊意义,属于赠予,不能返还的。”

  嘿,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日不见恍如隔世,滕白长能耐了,还知道赠予,关芗一时被怼的哑口不言。

  滕白:“你说给就给,说拿走就拿走,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关芗:“你说冷静就冷静,冷静到现在,你肯定没考虑过我的感受,我干嘛要考虑你,当我是圣母?”

  滕白现在后悔了,真是一步走错,步步都错,关芗这是铁了心的要闹分手。

  滕白:“我愿意补偿你。”

  关芗:“我不稀罕你的补偿,把我那半颗心还回来,你想冷静到下辈子都可以。”

  滕白:“下辈子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关芗叹了口气,“这辈子都不想,别说下辈子。”

  付芊芊在门口听见两人吵了起来,想推门进去劝架,被一旁送药的护士拉住,摇摇头。

  付芊芊:“再不进去,真打起来了。”

  护士:“能打起来,说明心里还是有对方的,一句话没有,那才真的歇菜了。”

  付芊芊觉得此话有理,不禁佩服起眼前的护士,年纪轻轻,明白的事理还挺多。

  等到两人都不言语了,护士推着车走进来,“该换药了,滕医生,付医生叫您一起去吃饭,关护士长这儿我来照顾吧。”

  滕白站起身,缓和了语气,对关芗说道:“我先走了,下午再过来。”

  关芗:“别,下午我妈在,你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滕白笑了笑,“总要面对的,多熟悉熟悉没什么不好。”

  关芗见滕白的笑容并不是瘆人的那种,心里泛起了嘀咕,难道她动手术期间,滕白和关萍女士在手术室门口握手言和了?

  天啊,这……真是一条爆炸性的新闻。

  要关萍女士接纳滕白,照目前的速度,得等上个百八十年,不过一个人的到来,极大的加速了百八十年的进程。

  这个人就是滕白的妈妈,关萍女士的情敌,白忆女士。

  = = =

  次日,白忆下了飞机,坐上计程车,匆匆换了件外套,直奔HX医院。

  刚下计程车,白忆女士就远远地注意到,马路对面的关萍女士。

  几十年过去了,关萍女士的品味一点没变,依旧质朴接地气,不过脸上的皱纹多了,变黑了,一个女人拉扯一个孩子,日子怎么过都是辛苦的。白忆女士站在一边,压下墨镜,看着关萍女士拎着保温桶从她身边经过。

  白忆女士此番前来,主要是给滕白打气的,她看看身上的“战袍”,嗯,一点不输她的面。

  关萍女士压根没认出来,那个压下墨镜看她的老女人会是白忆,要不是一心急着给关芗送大骨头汤,关萍女士至少会送她一记眼刀子。

  关芗其实就是那么一说,并非真心想喝大骨头汤,没想到关萍女士昨天火急火燎地送,今天依旧火急火燎地送,关芗看着保温桶里冒出的热气,真想眼前一黑,昏过去算了。

  关萍女士坐在床边喂她,“你昨天刚手术,喝的少,今天可以多喝点,等后天你出院了,妈天天做给你喝。”

  关芗:“……”

  天天喝,那还不得喝吐了她。

  白忆女士悄悄地跟在关萍女士身后,距离不超过十步,尾随到了病房门口,终于见到了关芗本人,小姑娘除了气血不足小脸苍白了些,其它真比年轻时的关萍女士强百套。

  哼,能被她女儿滕白看上的,再普通,白忆女士也得努力夸得天花乱坠。

  付芊芊见一个戴墨镜的中年女子,鬼头鬼脑的站在病房门口窥伺,以为是偷东西的,走上前问道:“阿姨,有事啊?”

  白忆女士:“有事,我找里面那姑娘。”

  付芊芊:“您认识她?”

  白忆女士:“开玩笑,要进我家的门,我能不认识嘛。”

  付芊芊:“哦,这么说来,您是……”

  白忆女士:“我的女儿,是你们这儿的医生,叫滕白。”

  付芊芊立刻换上笑脸,“原来您是滕白的妈妈,欢迎欢迎,您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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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香定律之我和昔日情敌看对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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