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法琳又何尝不知道,落蓝之毒,共有三个周期,第一个周期是三个月,第二个周期是两个月,最后一个周期只有一个月。也就是说,身重落蓝之毒的人,只有六个月可以活,半年而已。而如果在中毒期间动情一次,寿命就会减少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想到这里,尹法琳不由得自嘲:尹法琳,不仅对别人残忍,对自己也真的很残忍。
而子夜的逝园,尹法琳还站在树下,而明赤鳞却已经爬下了树,来到了尹法琳的身边,用自己原本的浑厚的声音问道:“蛇皇,你真的要这么做吗?”“赤鳞,你说这次孤是不是真的做得有些过了?”其实作为蛇皇,尹法琳也是用这些所谓古代帝王的专有名词的,只是碍于有他人在,所以没用。现在只有一人一蛇,也不需要顾及这么多了。
“蛇皇,这件事你……”赤鳞看着尹法琳实在是没话说了,这个省略号表示无语。“赤鳞,知道吗?孤的心早在七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在胸腔里的不过是一堆被冰封的碎片罢了。”所以,有没有爱,已经无所谓了。尹法琳看着空中美丽的月亮,在自己的心里将话给说完了。
“蛇皇,作为蛇域的第二执政官,赤鳞不得不说,你的这个决定可能会威胁到你的皇权啊!”明赤鳞认真的看着一脸淡漠的尹法琳,严肃地说道。“赤鳞,孤对这些莫须有的权利,本来就没有太多的向往与渴望,这你应该是知道的。毕竟孤……只是一个人类啊!”尹法琳和明赤鳞这样说道。
“赤鳞,你忘了吗?其实父皇是准备将皇位传给你的!”
“但是,你不愿意,甚至只选择做了蛇域的执政官。连伯爵的头衔都不愿意顶着。”
“而先皇也不愿意将他的位置传给明赤炼,所以才选择了孤为皇位继承人。”
“再说,孤已经14年未过问朝纲了。全部交给你和慕容打理。那些大臣怎么可能没有意见?”
听了这些话,明赤鳞稍稍震撼了一把,然后很快镇定下来,甚至唤出了尹法琳的真实姓名:“月夜,你现在毕竟还是蛇域的君主,你还是再好好地权衡一下吧!”
“身为第二执政官的我和第一执政官言慕容,只是因为你的命令才接受管理蛇域的。”
“而且,月夜,你难道忘记了14年前的那一场战役了吗?”
“你带着蛇域的军队完胜了这个炫王朝的军队。”
“现在,蛇域强盛,七成的兵权在你手中,两成在我和慕容手中,还有一成在我的弟弟,逍遥伯爵明赤炼那里。”
“不可能有任何威胁的!”
尹法琳听着明赤鳞的话语,心中暗想:赤鳞,其实我是有意将皇位传给你的。毕竟,我并不胜任于这个位置。“赤鳞,你放心,孤不会死,你忘了吗?蛇皇除非是死在自己最心爱的人的手上,否则孤是永生的。与天地同寿。”
因为在远古大陆,这个时空只有天界的天君拓跋氏,冥间的冥帝纳兰氏和蛇域的蛇皇明氏。但是,14年前的那场战役,是因为炫王朝侵犯了蛇域的皇权,妄想统治蛇域。所以她御驾亲征,让炫王朝的派出的军队完全覆没。
“好吧,月夜。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你还是再想一想比较好。”明赤鳞中肯地给了尹法琳一个忠告,然后就自顾自地爬上树,休息去了。其实这十几年,明赤鳞一直待在逸王府逝园的大树上,是有原因的,它时刻监视着炫王朝的动作,会不会对蛇域造成影响。尹法琳轻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月亮,便回房去了。
尹法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着床榻上袭人熟睡的小脸,她欣慰的笑了——袭人,我希望,你不要背叛我。我的心已经禁不起第二次的伤害了。摸了摸袭人的小脸,尹法琳也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床榻旁的几案边趴下,渐入睡梦……
丑时三刻,尹法琳提前醒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不禁在自己心里暗暗地感叹——看来昨晚的小产给这具身体的伤害不小啊!我现在还真是有点累啊。忽觉自己下腹一股钻心的疼痛,尹法琳捂住了自己的小腹,脸色和唇色在那一瞬间好像又苍白了许多,简直就和传说中的吸血鬼一样了。——但这种效果,也正是尹法琳想要的。她不喜欢自己的模样太过健康,而且她还要自己的手脚,甚至整个身体保持绝对的冰凉。现在已经做到了一大半了。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禁愕然了一把,白色的衣裙已然变成了鲜红的“嫁衣”,不由自嘲:唉,尹法琳,你的血……可真够多的啊。然后站起了身,轻轻地走到了衣橱前,找出了一套普通的白色亵衣和一套黑色的锦袍,为自己换上。动作当然轻到了极致,因为她不想吵醒袭人。换好以后,她又走到自己的床榻之前,看着睡姿比较“不雅”的袭人,安慰地笑了笑,替她掖了掖被角,随后就走出了自己的房门。
走出房门,她便看到了在院子里自顾自地练剑的、身着青衫的尹天冥。尹法琳停住了自己的脚步,看着尹天冥在院中练剑——一招一式,每一个姿势都很标准、很帅气,而且似行云流水般自然。但是!招招都有弊端,招招都有弱点,招招都有致命的漏洞。这些错误都是不容许的,也是作为一个高手绝不可以,也不可能有的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