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云初猩红着双眸,紧咬着牙,脚下的步子虚浮,却急促无比。
许特助见薄云初不说话,明白老板的意思,心里为苏阮捏了把汗。
祈祷着,但愿她瘦弱的身躯,可以撑住。
薄云初踉踉跄跄,撞进了重症监护室。
看到苏阮的那一秒,说来也奇怪,仅存的理智,竟然忽然清明了许多。
看着苏阮遍布伤痕和疤痕的脸上,脸色苍白得没有任何血色。
那些斑驳错布的伤痕八横,交织在一起,透着狰狞。
薄云初下意识伸出手,轻抚着女孩的面庞。
眸底,翻涌的暗潮,彻底不受控制,澎湃起来。
许特助迅速将床帘拉下后,走了出去,把门贴心关上。
真是不敢想象,自家老板竟然会这么丧心病狂。
要知道,苏阮刚从急救室抢救回来,在重症监护室躺着,还没有度过危险期呢!
对着一个病人……
许特助纵容是见多识广,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忧。
已经在想着,如何处理苏阮的后事了。
“唉……”
许特助无奈叹了口气,有种助纣为虐的愧疚和自责。
可薄云初是他的老板,是他的衣食父母。
纵然他有良心,此时此刻,也没胆子阻拦薄云初。
苏小姐,真对不起。
但愿你能撑得住。
要是撑不住了,投胎下辈子,可别再遇见老板了。
许特助明白,薄云初已经离不开苏阮。
只是,老板自己还没察觉罢了。
重症监护室。
薄云初用力口勿着苏阮。
用力到,想要将她整个人纳入腹中。
囫囵拥有。
口腔里传来血腥味,愈发点燃着薄云初的谷欠火。
男人眸色,暗到了底。
不够,远远不够。
薄云初一边口勿着苏阮,尽力拉扯着自己所剩不多的理智。
半个小时后,薄云初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重症监护室,外。
许特助皱着眉,时不时看看腕表。
心急如焚。
想着自己要不要冲进去,药解了就差不多可以了。
他担心薄云初食髓知味,不知节制,停不下来。
真的让苏阮折腾死在重症监护室的病床上。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当看到气势汹汹,脸色难看的程允走出来,许特助头皮发紧,暗叫声不好。
脸上故作放松,迎了上去,露出笑脸。
“程允小姐好。”
程允脸色铁青,眸底布满血丝,尽是熊熊燃烧的怒火。
“云初是不是在里面。”
询问的语句,语气却是笃定。
许特助笑脸一僵,“薄总不在,他去公司了。”
程允全然不信,冰冷又愤怒的目光,凝视在许特助虚伪的脸上。
她也懒得跟许特助多说什么,直接朝着重监护室紧闭的大门走了过去。
气势汹汹,脸色阴狠。
许特助急忙去拦。
这种正主找上门,抓女干的戏码,要是发生在薄云初的身上。
那简直是,人间修罗场。
许特助不确定,薄云初对程允的爱意,能否到达,可以允许她打断自己的好事的地步。
尤其现在,薄云初中了药,近乎失去了理智。
“你放开我!”程允用力推开许特助,姣好的面容,因为怒意和嫉妒,变得癫狂且狰狞。
许特助眉心紧皱,好言相劝。
“程允小姐,请相信我,您现在进去,只会让您和薄总的关系,变得糟糕。”
程允气急败坏,直接抬起手,打在许特助的脸上。
“啪!”的一声。
十分响亮。
许特助沉眸,眉心豁然舒展。
既然程允动了手,那他更不能将人放进去了。
反正都已经挨了程允的打了,就不能再在薄云初那里挨打了。
“对不住了,程允小姐。”
许特助对程允点了点头,旋即毫不怜香惜玉,禁锢着她的双手,将她朝着电梯拽去。
“你放开我!”程允用力挣扎,面色狰狞。
全然没有了往日里的端庄千金小姐形象,仿佛一个市井上胡搅蛮缠的泼妇。
“薄云初!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给我出来!”
程允用力叫喊着,愤怒令她的嗓音,变得粗犷,成了嘶吼。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程允的眼泪,被逼了出来。
愤怒,更多的,是屈辱。
薄云初都被她下了药了,却强撑着最后的理智,来到医院找苏阮。
不碰她。
甚至,还吐在她身上。
这对程允来说,绝对是奇耻大辱。
是将她的骄傲,她的尊严,狠狠踩在地上,用力碾压。
“你要是真喜欢苏阮,行,我成全你们!我退婚!哈哈哈!”
程允目眦欲裂,狠狠瞪着重症监护室紧闭的门,怒极反笑。
一边落泪,一边仰头大笑。
许特助声色冷冷,“程允小姐,慎言,程家和薄家的婚事,不是儿戏。”
程允见许特助这副样子,又对仅仅一墙之隔的薄云初无可奈何。
薄云初此时此刻,肯定正跟苏阮滚得快活。
程允抓住许特助的手,用力咬了下去。
力气之大,近乎将那块肉都要扯下来。
许特助吃痛,眉心紧皱,脸色难看起来。
面前的程允,哪里还是平日里端庄高贵的千金大小姐?
简直就是一头发了疯的嗜血野兽。
许特助抬起另一只手臂,直接敲在程允的后脖颈上。
发怒的程允,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这才松开了口。
许特助看着手背上的牙印和咬伤,已经汩汩流着血。
问世界爱为何物?
令人疯魔。
许特助没将程允送回去,送她去了薄云初的病房,拿走她的手机后,吩咐人看着。
等程允醒了,也不能离开。
担心她将今天的事情,告诉程家人,再闹着要退婚,事态扩大。
只能等薄云初来了,再定夺。
许特助重新站在重症监护室的外面,守着。
直到重症监护室紧闭的门,缓缓打开。
薄云初面颊还泛着绯红,只是眼神明显清明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