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纸巾。”
薄云初声音低沉,不似之前那般暗哑了。
许特助急忙从口袋里摸出一小包随身携带的湿纸巾,递了过去。
担心询问道,“苏小姐还好吗?要不要安排急救?”
他是真的怕,苏阮就这么被折腾死了。
时间过去太久了,苏阮的身体本就是重伤,哪里能撑得住?
薄云初垂眸,眼神冰冷,透着危险和压迫。
许特助脊背一僵,只好闭嘴,噤了声,不敢再多问一个标点符号。
“不够,拿大包的,我病房有。”
薄云初接过小包纸巾,眉心皱了皱,沉着声音吩咐道。
“好,我这就去拿。”许特助急忙转身,朝着电梯小跑过去,不敢耽搁片刻。
许特助从薄云初的病房,拿来大包湿纸巾后,敲了敲重症监护室的门。
“薄总,纸巾拿来了。”
薄云初出来,接过大包的湿纸巾,将门又紧紧关上了。
许特助站在门口,眼观鼻鼻观心。
这种场面,就怪……怪尴尬的。
薄云初走到病床前,垂下眸子。
苏阮还在昏迷重,面色苍白,唇瓣破了,有血液溢出,似是给她点了朱红。
薄云初目光一紧,才平复下来的呼吸,又忍不住沉重起来。
他转身,近乎是狼狈般的落荒而逃。
吩咐许特助喊佣人来。
许特助一听,眼睛瞬间瞪大,明白过来。
薄云初丧心病狂的形象,在他心里,瞬间变得高大起来。
十分高大,十分伟岸!
老板竟然……
许特助心里忍不住感慨着,老板可真是个男人!
想到正经事,许特助急忙收起心里八卦的念头,面色认真起来。
“程允小姐来了,执意要闯进去找您,还打了我一巴掌。” 许特助趁机赶紧汇报情况。
将自己放在受害者的立场上。
毕竟,程允可是未来的老板娘。
他已经得罪了程允,可不能再让老板生气。
薄云初眉心骤然一沉,脸色也随之阴郁下来。
“你让她进去了?”语气沉沉,带着明显的不悦。
现在薄云初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乱,并不清楚,在他跟苏阮那样的时候,中间是不是有人闯进重症监护室。
他知道自己对苏阮做了什么事情。
但是整个过程,他记不太清楚了。
程允莫非……是亲眼看到了他跟苏阮?
薄云初晦暗的眼神紧了又紧。
许特助赶紧继续说道,“当然没有!她又哭又闹,说什么既然你喜欢苏小姐,那她……”
不等许特助说完,薄云初立马冷声反驳。
“我不喜欢苏阮。”
语气可谓是百分之一百的坚定。
许特助一愣,眨巴几下眼睛。
满脸的诧异和茫然。
不是,老板,你要不要听听你这说的什么话?
你都被药成那样了,不碰别人,只要人家苏小姐,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按道理来说,理智都被谷欠火烧个干净了,我都怕你把人家苏小姐折腾死在床上。
甚至都想着怎么处理苏小姐的后事了,讲真的,陵园墓地的位置我都想好了。
许特助看着面前的薄云初,心里实在是忍不住吐槽,眉毛皱了又皱。
可他只是心里吐槽和八卦。
这些话,他是没有那个胆子,讲给薄云初听的。
不然,工作不保是小事。
会小命不保啊!
许特助眼角轻轻抽了几下,面色恢复如常。
得,就是嘴硬,有什么办法?
成,您说不喜欢,那就不喜欢。
“程允小姐说,她愿意成全您和苏小姐,跟您退婚。”许特助继续说道。
话音刚落,薄云初的脸色愈发难看。
“然后我担心事情闹大,毕竟您那个时候,从重症监护室里根本出不来,当然程允小姐也绝对不能进去……”
许特助硬着头皮,解释着。
小心翼翼观察着薄云初的脸色。
“所以我擅作主张,将程允小姐打晕了,让她在您的病房休息,等您出来了再决定怎么办。”
薄云初听后,大步朝着电梯走去。
楼下,薄云初回到了病房。
冰冰立马站了起来,恭敬弯腰,“先生。”
薄云初面色沉沉,“你回去,不要往我这里跑。”
免得被人看见,再传到了苏阮的耳朵里,被她知晓。
冰冰点头,“是。”
她本想解释,是许特助让她过来看着程允的。
见薄云初脸色不好,便什么都没说,直接离开。
程允还在昏睡中。
薄云初站在病床前,居高临下,看着面色恬静的程允。
这张脸,和苏阮,七八分相似。
薄云初的脑海里,瞬间回放着,刚才在楼上重症监护室的场景。
可当看到程允的时候,眼神不自觉又冷了下来。
酒店里的事情,他也都记得。
他意识彻底消散的时候,是他被许特助送进重症监护室,他见到了苏阮。
等清醒的时候,在他身边的人,依旧是苏阮。
薄云初眉心忍不住蹙紧,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
接下来,该怎么安抚程允?
在酒店,他那个样子对她。
她又来了医院。
即便没有闯进重症监护室,程允也知道,他跟苏阮在里面做什么。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如何解释,他宁愿忍着到医院找苏阮,也不碰程允一下。
薄云初额角的青筋,随着心跳,若隐若现。
瞬间,头疼欲裂。
似乎是那种药的后遗症。
他坐了下来,靠在椅背上。
双眸紧闭,揉着太阳穴。
许特助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怎么解释?”薄云初闭着眼,询问道。
许特助僵了僵,指了指自己,“您问我?”
薄云初睁开眼,目光仿佛淬了毒的冰刃,刺了过去。
语调微扬,压迫感十足。
“这里还有别人?”
许特助深呼吸一口气,脸上挤出僵硬的笑。
笑得比哭还要难看,“容我想想。”
他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给薄云初这个活阎王当特别助理。
要不是钱多,讲真的,他想辞职。
薄云初再一次闭上眼,语气不耐烦地催促道。
“快点想,她一会儿要醒了。”
他现在脑袋乱成一团,动不动就闪现他过去跟苏阮在一起疯狂的画面。
有毒一样,甩都甩不掉。
这种不能控制自己思想的无力感,令薄云初愈发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