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恭敬无比,“回先生,夫人一切如常。”
薄司宴应了一声,又问了句,“平平和安安呢?”
“小少爷和小小姐刚吃饱,在玩具房玩呢!”佣人笑着回道。。
薄司宴先去了主卧。
说是主卧,跟高级病房的医疗配置更加高级一些。
病床上,躺着一个脸上疤痕斑驳无比的女人。
那些疤痕,或着突起,或着凹陷。
看起来,有些骇人。
不过脸型流畅,面色红润,即便昏迷了八个月,看起来气色却是不错。
可见呵护备至。
一旁的监护仪上,一切生命指标正常。
人,却是依旧昏迷。
至于还要昏迷多久,最顶尖的内外科医生,也没办法给出准确答案。
或许下一秒,就会醒了。
又或许,一辈子,都再也醒不过来。
薄司宴的目光落在那张布满伤痕的脸上,眼底露出一抹失望。
她今天,还是没醒。
只是很快,失望就被希望取代。
她还活着,就已经是奇迹了。
薄司宴伸出手,食指微蜷,刮了刮苏阮精巧的鼻子。
“阮阮,早点醒过来,我和孩子们等着你。”
等苏阮醒过来,他就将结婚证拿出来。
在离开江城的那一天,薄司宴就开始筹备一切了。
苏阮的新名字,新身份,他和苏阮的结婚证。
户口本。
为了给两个孩子,合理合法的身份。
而不是,没有父亲的私生子。
薄司宴承认,他是带有私心。
在没有得到苏阮的允许下,就做好了这些事情。
薄司宴目光温柔无比,心里闪过一些担忧。
要是苏阮苏醒过来之后,因为孩子的存在,想回去找薄云初呢?
毕竟,薄云初才是两个孩子的亲生父亲。
薄司宴的手一紧,收了回来,直起腰。
眼底露出一抹坚定。
苏阮本就该是他的新娘,跟薄云初在一起,不过是误会一场。
但是薄司宴也知道,苏阮的心里,是有薄云初的位置的。
毕竟,朝夕相处了快三年。。
就是一只动物,都会相处出感情来。
更别说,是人了。
他只是将一切,回归到正确的位置。
即便将来,薄云初知道一切真相之后,跟他兄弟反目。
薄司宴也不会后悔。
嗯,绝不后悔。
自己做的这一切。
薄司宴转身离开,走出了卧室。
将门带上后,朝着玩具房走去。
主卧里。
阳光透过窗纱,柔柔和和地倾洒在病床上。
也照在苏阮的脸上。
又长又浓的卷翘睫毛,忽然轻轻颤抖了几下。
之后,恢复了平静。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因为苏阮之前怀孕的缘故,针对脸上疤痕的特效药不能用。
没办法,为了保护孩子,只好不用药。
于是,不止脸上,还有身上,都留下了各种各样的疤痕。
奇丑无比,甚至个别的疤痕,看起来狰狞可怖。
好在薄司宴问过医生了,说等孩子平安生下来之后,就可以安排修复疤痕的手术了。
要是不好修复的话,就直接整容,倒是不会那么复杂。
眼看着孩子已经平安降生,苏阮的身体情况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倒是可以进行疤痕修复手术了。
薄司宴去了玩具房。
“大宝,小宝!”
男人的声音里,满是慈爱和温柔。
薄平平和薄安安听到声音,默契转头。
随后露出大大的笑容,朝着薄司宴伸出胳膊。
佣人们抱着两个小宝贝,都给了薄司宴。
薄司宴左胳膊抱一个,右胳膊抱一个。
两个小宝贝开心不已,发出嘤嘤声。
“想爹地了没?”
薄司宴笑着逗着两个小宝贝,工作一天的疲惫和烦恼,瞬间烟消云散。
晚上忙完之后,薄司宴打出去一个电话。
那边询问道,“决定好了吗?是仅仅做疤痕修复手术,还是做整容手术?”
薄司宴不过沉思了三秒,便给出了答案。
“整容手术。”
那边回道,“好,知道了,我会安排人过去。”
薄司宴点点头,“谢了。”
上官云霆挑了挑眉,“客气什么,又不是不给我钱,好了挂了。”
薄司宴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嘟声,勾了勾唇。
钱归钱,情分是情分。
苏阮的事情,上官云霆前前后后,出了大部分的力。
毕竟她,病得太重,也伤得太重。
要不是上官集团的医疗科研室,研发出了治疗胃癌的特效药。
苏阮也不会活到现在。
现在苏阮胃部的癌细胞已经得到了控制。
再打上二十针,癌细胞就可以彻底消除。
二十针,听起来不多。
可这已经是上官集团医疗科研室,接下来一年的出药量了。
是的。
上官集团医疗科研室的新药特效药,全部都用在了苏阮的身上。
制出来一支,就用一支。
要不是薄司宴卖了几个重要的生物化学专利给上官集团,这特效药,即便是上官云霆,也不好全部拿走的。
上官云霆挂了电话后,起身下楼,驱车赶去了一家蛋糕店。
今天,是薄云初的生日。
上周的时候,他们在兄弟群里,就开始张罗着这次的生日宴会了。
只是无论他们怎么疯狂艾特薄云初,薄云初一次都没有冒泡回复。
仿佛,他根本不在群里,看不到兄弟们的消息一样。
后来私聊问了问情况。
薄云初依旧是没有任何回答。
自从苏阮“去世”之后,薄云初好像也跟着一下子死了一样。
群里消息不回,微信不回,电话也不接。
任何活动和宴会,也不参加。
或者直接说,从苏阮“死了”之后,兄弟们再也没见过薄云初了。
他们也找了,但是没找到。
上官云霆到了蛋糕店,取走了定做好的蛋糕。
驱车,去了北郊墓地。
往年薄云初过生日的时候,早晨都会去薄母的墓前祭拜。
自己的生日,就是母亲的受难日。
果然,上官云霆朝着车窗外望去,看到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熟悉,是因为感觉。
陌生,是因为身形。
薄云初瘦了太多太多了。
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是八个月之前了。
上官云霆拎着蛋糕,下了车,朝着薄母的墓碑走了过去。
薄云初跪坐在薄母的墓碑前。
墓碑前,放着薄母喜欢的甜品。
他就那样跪着,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