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阮眉心紧蹙，目光落在程松林递过来的手机上。
瞳孔骤然一紧，旋即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
是妈妈……
苏阮一把拿过手机，翻看着照片。
是妈妈年轻时候的样子。
或者是妈妈的单人照，或者是妈妈跟程松林的合照。
每一张，妈妈笑得都很开心，满脸洋溢着幸福。
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是苏阮从没见过的样子。
苏阮的瞳孔颤抖不已。
呼吸不自觉，变得急促。
心跳声，震耳欲聋。
脑袋里，清晰又混乱。
妈妈……竟然跟程松林在一起过？
难道，妈妈，妈妈是小三？
苏阮的喉咙发紧，她抬起头，看着面前满脸泪痕的程松林，不敢置信。
冰冰站在一旁，目光在程松林和苏阮的脸上来回扫着。
苏小姐竟然是程松林的私生女？
怪不得，苏小姐跟程允小姐长得六七分相似，成为了替身。
只是，这件事情，先生知道吗？
冰冰脸色凝重起来，觉得此事性质严重，应该跟先生汇报。
“阮阮，我一看就知道你是我的女儿，爸爸……”
程松林激动不已，热泪盈眶，他伸出手，想要去抱抱宝贝女儿。
苏阮后退一步，面带冷漠和警惕。
眼底的悲哀和难过，一闪而过，不见了踪影。
喉咙又紧了紧，开口的嗓音，努力保持镇定。
“我的父亲是苏文东，程先生，我们毫无关系，以后也不会有任何关系，请你离开。”
苏阮没办法承认，承认她是程松林的私生女。
要是她承认了，岂不是就坐实了，妈妈是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程婉和程允本就看不起她，欺负她。
要是知道她是程松林的私生女，只会变本加厉，让她的日子更难过。
甚至，是要她的命。
苏阮抿了抿唇，眼神坚定。
她现在不能死，她要活着。
要将自己的心脏，给妈妈。
那样，妈妈才能活下去。
她不愿意跟程松林扯上任何关系。
即便，程松林真的是她的亲生父亲。
没有任何意义了。
她小时候缺失的父爱，她现在，早就不想要了。
苏文东没有给她，现在，她也不会承认私生女的身份，接受程松林给她的父爱。
程松林的胳膊和手愣在空中，看着面前的宝贝女儿，心疼万分，自责不已。
当他想要再朝着苏阮继续靠近的时候，被冰冰拦住了。
“程先生，请自重。”冰冰面色严肃。
程松林看了冰冰一眼，知道是那位神秘先生派来的人。
“阮阮，我真的是你爸爸，你要是不信，我们可以做亲子鉴定，你等着我！”
程松林见苏阮不相信，心里着急。
“苏文东那个王八蛋，根本就不是你的父亲，你放心，爸爸一定会给你和你妈妈讨回公道的！”
提起苏文东那个混蛋，程松林瞬间火大。
苏阮面色冷漠，看向程松林的眼神，只有厌恶。
她一字一顿，“程先生，我说的很清楚了，我不想跟您有任何关系，即便我们真的是父女，我也不会以私生女的身份，认你这个父亲。”
程松林急忙解释，“你不是私生女，我以为你妈妈死了，我后面才结婚的，算起来，你是程婉和程允她们的大姐，你……”
不等程松林的话说完，便被苏阮冷声打断。
“我爸和我妈，只有我一个女儿，我是独生女，没有什么妹妹。”
苏阮眉尾一挑，看向程松林的眼神，满是厌恶和警告。
不管她是不是程婉和程允的姐姐，都没意义。
什么，都没有意义。
程松林见苏阮这副不认他的样子，又着急又愧疚。
是他的错，当年以为周悦容死了，才没有继续寻找。
让周悦容和苏阮她们母女俩，遭罪受苦了。
看着苏阮脸上斑驳的伤口，狰狞无比，触目惊心。
程松林心疼万分，愧疚又自责。
“对不起，都是爸爸的错，爸爸会尽全力弥补的，你妈妈的病情，我已经知道了，我会寻找合适的心源，你放心。”
程松林语气珍重，仿佛承诺一般。
“至于程婉的事情，我会让她跟你道歉，你要是不接受她的道歉……”
程松林顿了顿。
苏阮眼睛直直盯着程松林看，挑眉询问，“我不接受，你会怎样？”
她绝不可能原谅程婉对她的所作所为。
“我会离婚，会给她们母女三人补偿。”程松林神色坚定。
在说这话之前，他在心里，纠结了几秒。
也仅仅几秒。
他十分清楚，自己当初，为什么跟季淑华结婚。
无非是季淑华那张跟周悦容相似的脸罢了。
他心里，爱的那个人，一直是周悦容。
即便周悦容死了，他爱的人，还是她。
苏阮听程松林这么说，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唇角扯了扯，眼底露出轻蔑。
“离婚？离婚的话，那跟薄家的联姻，又怎么算？不要了？”
两家联姻，互利共赢，做大做强。
在那个圈子里，亲情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利益，是钱。
程松林知道苏阮和薄云初的关系，沉思后，做出了决定。
“你要是想嫁给薄云初，爸爸来想办法。”
苏阮笑出了声，不是那种开心的笑，而是冷笑。
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冷笑。
“我不想跟程家薄家，扯上任何关系，希望你以后，不要打扰我们。”
苏阮看着程松林，一字一顿。
“说真的，我怕我和我妈，死在程婉她们母女三人的手里。”
程松林神色一怔，苏阮说的话，让他的心紧了起来。
季淑华和程婉的性子，都是那种能闹腾的。
要是离婚，尤其是为了苏阮和周悦容离婚。
季淑华和程婉不会善罢甘休的。
程松林的脸色凝重起来，看着苏阮，内心却坚定不已。
“你放心，她们那边，爸爸会处理好，你在医院安心养伤，爸爸一定会把你接回程家的，你才是程家的大小姐。”
苏阮又勾了勾唇，“没兴趣，请你以后，不要打扰我和我妈妈，我妈妈也不爱你了，要是爱你的话，为什么这么多年，从来不找你？”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其实是妈妈失忆了，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