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特别的原因……”萧灵溪闭着眼睛喃喃说,“我家,兄弟姐妹众多。
虽然,我从小也受宠,但我可以照顾别人的感受,愿意为人着想,并不过分自我。
沈朝槿的父亲,是独生子。
沈织锦上面有两个哥哥,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儿,又是最小的孩子,娇惯的厉害,养成了唯她独尊的性格。
她家里,所有人都宠着她、惯着她。
她上的早教班,就在她家附近。
班里都是附近的孩子 ,都知道她家境好。
老师格外关照她,小朋友们被家长们叮嘱,也都让着她。
可上了小学之后,她和我同班。
我比她漂亮、比她成绩好、比她招人喜欢。
老师们喜欢我,同学们也都喜欢我。
她就把我放到了她的对立面,处处和我比,和我过不去。
我们两个,就成了冤家……”
她哼笑了一声:“人家都说,冤家路窄。
这话,一点都没错。
我们不但小学是同学,初中、高中都是同学。
小学、初中时还好,也就彼此看不顺眼,谁也不和谁玩。
上了高中之后,她喜欢的男生向我表白了,我们之间的矛盾就白热化了。
她指桑骂槐的骂我,被我毫不留情的骂了回去。
我人缘比她好,同学们都帮我,把她给气的哭着跑了。
谁也没想到,她那么恶毒……”
她攥紧了拳头,闭上眼睛,咬着牙说:“她知道我和沈朝槿谈恋爱,她偷偷把沈朝槿手机的录音功能打开了。
晚上,我和沈朝槿煲电话粥,全都录了下来。
第二天,她又偷偷的把我俩的电话录音,发到了她的手机上。
她是学校的广播员,趁着大课间去广播室广播的机会,她把我和沈朝槿的电话录音,播放给了全校听!”
叶知悠吸了口凉气:“她也太狠了吧?”
“是啊,太狠了!”萧灵溪死死闭着眼,似乎这样就可以逃避当年被全校师生听到电话录音时的难堪,“那时,我是个娇气的小姑娘,家里宠的厉害,把我宠的特别爱撒娇,说话软软糯糯的。
尤其是私底下和沈朝槿说话,声音更是软的厉害。
私底下和沈朝槿说话时,不觉得什么,可录音被放给全校人听,我羞耻的就跟有人扒光了我的衣服,让我在太阳底下躶奔一样。
我羞耻的无地自容,疯了一样跑到广播间,把她上衣扒了,往外面拖她……”
叶知悠:“……”
好吧。
高中时期的萧灵溪,也是萧灵溪。
这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萧灵溪把脸埋在她的肩头,声音有些闷:“当时,我的想法很简单。
她播放电话录音,让我像是被人脱光了衣服躶奔一样。
那我就扒了她的衣服,把她拽到校园里去,让学校师生都参观她!
当时,我和她读高一,她二哥沈明槿读高三。
我刚把她拖出广播室,沈明槿就闻讯赶来。
他看到我拽着沈织锦,他掰我的手,还推我。
我没他力气大,被他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即便萧灵溪此刻好好的坐在她身边,叶知悠听到这里,也忍不住紧张的“啊”了一声。
萧灵溪坐直身体,冲她笑笑:“我摔到了脑袋,当时就昏迷了。
同样闻讯赶来的老师们吓坏了,连忙打了120。
当时,我摔的还挺严重的。
医生说,我颅内有淤血,淤血靠近神经中枢,没法做手术,只能看天意。”
夏凌夜忍不住插嘴:“什么叫看天意?”
萧灵溪说:“看天意,就是看用药的效果。
要是药物的效果好,淤血能吸收,我就能醒。
要是药物效果不好,淤血吸收不了,我就永远都醒不了了。
我昏迷了半月还没醒,我妈眼睛差点哭瞎了。
我们家和沈家原本关系特别好,那半个月,我们家和沈家终止了所有合作,双方都损失惨重。
沈明槿害我昏迷不醒,算重伤。
当时,他已经十八岁了。
如果,我家报警,沈明槿肯定要坐牢。
沈明槿他爸,就去求我爸放过沈明槿,不要报警。
沈明槿他爸和我爸是发小,几十年的朋友。
沈明槿他爸差点跪下求我爸。
我爸心软了,答应他,暂时不报警。
我爸让沈明槿写了一封认罪书,对他们说,等我醒了,他会把沈明槿的认罪书交给我。
要不要追究沈明槿的法律责任,看我的意思。
我福大命大,昏迷的第二十六天,我醒了。
而且,我恢复的很好。
医生说,要是养好了,连后遗症都没有。
倒是沈织锦,我扒她衣服之前,把她鼻梁骨打断了。
扒了她衣服之后,有学生偷偷拍了她,把照片传到了学校的论坛上。
她偷我和沈朝槿的电话录音,全校播放,是人品不好。
被扒了衣服,拍了照片,放到论坛上去,是无论过了多少年都会被人津津乐道的丑闻。
她的名声彻底臭了,在锦城混不下去了。
她鼻子好了之后,她家里就把她送去了国外。
但她在国外待不惯,待了几个月就回来了。
她家里那她没办法,就在外地给她办了个学籍。
她原本成绩还不错,自那之后,成绩却变得很烂。
她复读了一年,都没能考上大学。
她父母让她出国留学,她不去。
她爸妈没办法,只能出钱,让她去了外地一所有钱就能上的野鸡大学。
当然,这些都是我听我家里人说的。
我和她打过架之后,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她。
算算时间,今年,她应该是大学毕业了吧……”
叶知悠认真听完,问她:“沈朝槿呢?
你们……”
“分了,”萧灵溪面无表情,目光空洞无神,“我很喜欢他……他是唯一一个让我心动的男人……”
她用手比划了下:“我才这么大的时候,就喜欢他。
我总爱赖着我哥,和我哥一起玩。
实际上,是因为我哥和他形影不离。
我赖着我哥,当我哥的跟屁虫,就能看到他。
高一那年,我勇敢的向他表白了。
刚好,他也喜欢我,我们就在一起了。
我们确定关系的那一天,我要高兴疯了。
我觉得,我是全世界最幸运的人。
书上和电视上的那些狗血故事,总是求而不得。
我就不一样,我喜欢的人,也刚好喜欢我……”
她摇摇头,讽刺的笑了笑:“谁能想到,沈织锦的杀伤力那么大?
她以她的一己之力,不但毁了我和沈朝槿的爱情、毁了我两个哥哥和她两个哥的总角之交,还毁了萧家、沈家几十年的世交……”
听完她的故事,叶知悠许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萧灵溪终究是把第三瓶酒打开了,一口气又灌了多半瓶。
叶知悠深深的叹了口气,问她:“你和沈朝槿……还有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