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悠低垂着眼眸,一动不动。
“老婆……”陆晏斐抱住她,柔声哄她,“是我错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你是没看见,芊芊伤的真的很重。
两边脸都被打肿了,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身上也都是伤。
她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小姑娘,和人无冤无仇的,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到谁还这么痛恨她。
所以,我才以为,是你雇佣人打了她……”
“除了我,没人痛恨她吗?”叶知悠推开他,冷冷问他,“贺司衡的那些红粉知己们呢?
自从有了你这个靠山,孟芊芊就开始以贺司衡的正牌女友自居。
那些时常和贺司衡一起出现在花边新闻上的莺莺燕燕们,她们讨厌不讨厌孟芊芊?
那么多人讨厌孟芊芊,你凭什么就认定打她的人是我派去的?
到底是你自己这样想的,还是孟芊芊指控的我?”
“对啊!”陆晏斐眼睛一亮,猛的站起身,“悠悠,你说得对!
你不是最讨厌芊芊的人,贺司衡的绯闻女友们,才是最讨厌芊芊的人。
昨晚殴打芊芊的人,有可能是贺司衡的那些绯闻女友们派去的!
悠悠,你太聪明了!
我这就去找警察!”
不等叶知悠再说什么,他如一阵风一般跑了。
看着空下来的房间,叶知悠的心头又涌起一股浓浓的苦涩。
上一秒,他还在好声好气的道歉。
下一秒,他就跑出去为孟芊芊的事情奔波了。
以前,他最在意她,时刻关心她的冷热、她的健康、她的心情。
现在,她在生气、伤心,他也不放在心上了,满脑子都是孟芊芊。
遇到他之前,她从没想过要结婚。
认识他之后,他时时刻刻把她放在心上,让她觉得她是他最重要的人。
她沉溺于这种被人偏爱、独宠的感觉,才答应了他的求婚,嫁给他。
可如今,他似乎已经不是跪地求婚时保证,会永远偏爱她一个人的他了。
曾经甜如蜜糖的婚姻,夹杂了硌牙的沙砾,让她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她在床边呆坐了许久,一股郁气堵在胸口,上不下,下不去,始终无法消散。
她忽然想到一句话:生气的时候,要向导致自己生气的罪魁祸首发疯,不要内耗自己。
是啊。
凭什么导致她伤心愤怒的罪魁祸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逍遥自在,她自己独坐在房间里伤心难过生闷气?
看看窗外,已经天光大亮。
她扯扯嘴角,轻笑了一声,摸过手机,拨通雾松的手机:“雾松,孟芊芊在哪里?”
雾松不知道叶知悠为什么这么问,但既然她这么问了,他就只能老实回答:“芊芊小姐在医院。”
“哦,”叶知悠说,“发个位置给我,我过去看看她。”
雾松直觉不该让叶知悠去看孟芊芊,但他不敢对叶知悠说不,只能说:“好的,少夫人。”
收到雾松发过来的位置后,她又拨通萧灵溪的手机:“溪溪,有时间吗?
我带你去看个热闹,你去不去?”
“当然有时间,你还不知道我吗?无业游民,最多的就是时间了!”萧灵溪兴奋的问她,“什么热闹呀?好看吗?”
“好看,”叶知悠说,“昨晚,孟芊芊被打了。
听说,打的挺厉害的,鼻青脸肿,面目全非的,住院了,你想不想看?”
“想、想、想!”手机另一边,萧灵溪点头好似小鸡啄米,“悠悠,你在哪呢?
在家吗?
我去接你,我们一起去看!”
“好啊,”叶知悠轻笑,“我在家呢,现在换衣服,你来接我,我们一起去看。”
挂断手机,叶知悠换衣服下楼。
容沐霖已经做好了早餐,看到她缠着绷带的手,大惊失色,疾步奔过来:“悠悠小姐,您的手怎么了?”
“不小心摔了一跤,掌心划破了,没事,过几天就好了。”叶知悠看了眼自己的手,想着,手包成这样,影响气势。
到了医院,得把受伤的手藏在衣兜里,别让孟芊芊看见才行。
容沐霖压下心疼,皱眉问:“怎么这么不小心?
真是摔的吗?
不是被人欺负的吧?”
“真是摔的,放心吧,我不是逆来顺受的小可怜,没人欺负我。”叶知悠在餐桌边坐下,简单吃了点东西,就离开餐厅,去大门口等萧灵溪。
看着她走到院子里,容沐霖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一改在她面前的温柔乖巧,目光阴冷,语气狠戾:“大小姐的手受伤了,去查一下,大小姐是怎么受伤的。”
对方恭声应了一声“是”,容沐霖挂断手机,烦躁的在客厅里转了一个圈。
最初,他接近叶知悠,是因为少爷的命令。
但接触多了,他是真心将叶知悠放在了心上。
看到她受伤,他比自己受伤还难受。
要是让他知道,她的伤不是不小心摔的,而是被人欺负了,他一定会让那人好看!
叶知悠在大门口等了几分钟,萧灵溪就来了。
两人来到医院,找到孟芊芊的病房,敲门进去。
孟芊芊正在看手机,见进来的人是叶知悠和萧灵溪,脸色大变,目光恨恨地看她们:“你们来干什么?”
“来看看你!”萧灵溪看着她那张被打得红肿青紫,仿佛调色盘一样的脸,喜滋滋的说,“真好看!”
“你!”孟芊芊被气的哆嗦,眼圈通红的看向叶知悠,“你把我害成这样,还不够吗?
你还带着萧灵溪来看我的笑话!
你、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原来,你也知道,你是个笑话,”叶知悠冷冷看她,“你上蹿下跳,跳梁小丑一样破坏我和陆晏斐的感情,确实是个笑话。”
“你!你太过分了!”孟芊芊眼睛通红,泫然欲泣,“我承认,我们之间有误会。
但你也不能雇佣人打我。
你、你太恶毒了!”
“我没雇佣人打你,”叶知悠说,“你应该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坏事做多了,才遭了这样的报应。”
“就是、就是!”萧灵溪笑眯眯的说,“我也不知道是谁打的你,但我觉得,人家打的好。
替天行道啊这是!
打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