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挂了手机。
楚弦歌拿着被挂断的手机，一脸懵。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打给叶知悠：“悠悠，我和他解释过了。”
叶知悠问她：“他没为难你吧？”
“没有，”楚弦歌说，“他说，贺司衡在朋友圈里向我告白了，所以……”
她咬了咬唇：“悠悠，我现在脑子有点乱，我需要理一理……晚上，你有时间吗？”
“有时间，”叶知悠有些担心她，“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事情有点复杂……”楚弦歌脑子里都是“洛雨画”三个字，“晚上我们一起吃顿饭，见面谈吧。”
“好，”叶知悠说，“晚上见面谈。”
萧灵溪问：“能喊上檬檬一起吗？”
楚弦歌说：“当然。”
她们四个大学时在一个宿舍住了四年，毕业后都在锦城，也从没断了联系。
她们很熟悉彼此，她的事，没什么好瞒着宁檬的。
三人又聊了几句，结束了通话。
刚挂断手机，夏凌夜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姐，你的伤没事吧？
还疼吗？”
“没事，”叶知悠说，“我和你溪溪姐出来逛街了，中午你有时间吗？”
“有时间，”夏凌夜不放心的说，“姐，你不在家好好养着，逛什么街？”
“我没事，放心吧，”叶知悠说，“中午我们去你学校门口等着你，我们一起吃午饭。”
和夏凌夜约好了时间，叶知悠挂断了手机。
见叶知悠的心情平静了，萧灵溪重新发动了汽车。
来到商场，两人买买买。
吃的、穿的、用的，买的两个人两手都拎满了包装袋。
时间差不多了，两人离开商场，来到夏凌夜的校门外。
接了夏凌夜，他们来到附近的一家餐厅。
他们没要包间，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几个爱吃的菜。
夏凌夜看了叶知悠几眼，忍不住又埋怨：“姐，你脸色太差了，你不该出门，该在家养着的。”
“没事，”叶知悠笑笑，“我年纪轻轻的，一点小伤口而已，哪用得着在家养着？
我和你溪溪姐给你买了一些东西，你带回去，整理一下，出国时带着。”
“姐，我东西够多了，去了国外，我有钱，缺什么，买就行了，你不用……”他的话没说完，手机响了。
他取出手机看了眼，是个陌生号码。
他以为是快递，随手接通了电话。
他耳边传来的，却是张斌的颤抖的声音：“小夜！你……你把房子卖了？”
夏凌夜愣了下，回过神：“对，我把房子卖了。”
“卖房子的钱呢？”张斌急声问。
“花了，”夏凌夜面无表情的说，“我要出国留学，钱都花了。”
“你、你要出国留学？”张斌眼前一黑，几乎要晕过去，“你、你……”
他的声音颤抖的厉害：“你是想逼死我吗？”
他女儿的手术不能再拖了。
逼夏凌夜卖老房子的计划失败了，被逼无奈，他只能把新房子卖了。
买家交了钱，让他搬家。
他找了一个搬家公司，打算把家具什么的搬到老房子里去。
夏凌夜不肯卖老房子，他搬去老房子里住总可以吧？
就是说下天来，夏凌夜这个当儿子的，总不能不让他这个当老子的住他的房子吧？
他和搬家公司的车，一起来到老房子。
他当然知道，他要是和夏凌夜商量，夏凌夜肯定不同意他搬进老房子里住。
他早就打算好了，不和夏凌夜商量，直接撬门，住进去。
他当老子的撬自己亲儿子的房门，谁也没资格反对。
知道夏凌夜住校，肯定没在家，他直接撬锁。
可他才刚动手，里面就有人开门。
开门的是个看上去三十多岁，身材魁梧高大的年轻男人。
看他手里拿着撬锁的工具，男人把他当小偷了，当即报了警。
警察来了，一番争辩后，他才知道，夏凌夜居然把房子给卖了！
他整个人都傻了。
夏凌夜他怎么能把老房子给卖了？
老房子卖了，他怎么办？
他把新房子卖了，值钱的东西都装到搬家公司的车上，拉到这边来了。
结果，老房子也是别人的了！
新房子卖了，老房子也卖了，晚上他们一家三口住哪里？
他搬到车上的那些东西怎么办？
他要疯了：“夏凌夜，你说，你是不是想逼死我？
我是你亲生父亲！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把我当死路上逼？”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夏凌夜冷冷说，“买老房子的钱，是我姐借给我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卖房子，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你……”张斌气的浑身哆嗦，“你明知道我要想救你妹妹，就得把新房子卖了。
你把老房子卖了，我和你妹妹住哪里？”
“你们可以租房住，”夏凌夜说，“你忘了吗？
你和我妈离婚时，我和我妈没房子，就是租房住的。”
“你……我……”张斌气的说不出话。
“没事了吧？没事我就挂了，”感受到他的愤怒和绝望，夏凌夜无声的笑了笑，“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
再打，应该也打不通了。
我很快就出国了。
等我出了国，我会换新的手机号。
你我的父子缘分，就到此为止了。”
张斌没了工作、没了存款、没了房子，只剩下一个好吃懒做的妻子和一个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即便做了手术也得精心照顾的女儿。
用头发丝想一想，也能想到，今后他的日子，有多艰难。
他母亲在天之灵，可以瞑目了。
他笑着挂断了电话。
拿着被挂断的手机，张斌眼前一黑，身体朝地上倒去。
他找来的搬家师傅连忙扶住他：“哎、哎，你先别晕！
你的东西，还在我们车上呢。
你先告诉我们，东西搬哪里去，再把我们的工钱结了，你再晕！”
差点晕过去的张斌，硬是被搬家师傅给摇醒了。
老房子被夏凌夜给卖了，他只能让搬家师傅把东西搬回新房子去。
正在家里收拾剩下的东西的张晴霞，看到搬家师傅又把东西搬回来了，疑惑问：“怎么回事？
怎么又搬回来了？”
张斌一脸灰败：“那个小兔崽子……把老房子给卖了。”
张晴霞惊呆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似乎不相信自己耳朵似的，确认道：“你说，夏凌夜把老房子给卖了？”
张斌面无人色的点头。
张晴霞瞪大眼：“卖房子的钱呢？”
“他说，都花了，”张斌抹了把脸，“他说他要出国留学，卖房子的钱，全都花了……”
“他放屁！”张晴霞嗷的叫了声，冲到张斌面前，揪住他的衣领，摇晃着他的衣领尖叫，“你去把他卖房子的钱要过来。
不然，我就和你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