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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生花2025-06-12 10:152,332

「那本宫告诉皇帝,本宫去不得。」

「姐姐如何去不得,那静禾公主才六岁,而姐姐已经二十五。如果是个宫女,这个年纪也要出宫嫁人了。」

「皇帝是在说本宫老了吗?」

「是,姐姐,你该嫁人了。」

我放下茶碗,今天这茶注定喝不到一起。

「西陇,西北,东华,南海,皇帝知道这四个地方吗?」

「自然知道,《地方志》记载这是大邺国土的四个顶点。我背的不比你差。」

我用鲜红的蔻丹敲击大理石桌,嘚嘚的声音带我联想到母亲征战沙场的马蹄。

刘鑫的脸色从疑惑到苍白。

「舅舅天生体弱,二十四岁从马背上跌落。

战场上,我母亲宁可撇了战旗也要回头救他,她二十五岁双肩被长矛刺穿硬是死死拽着舅舅回到了大营。

那之后,每到阴雨天,母亲双肩疼痛难当,却仍带病迎接敌人为她设计的雷雨阵。

伴随着这样的折磨,母亲三十五岁时国家建立,三十七岁才生下我。

舅舅曾说,若母亲无法生育,他此生也不会有孩子。」

我看向刘鑫,他眼中已经有了湿意。

我母亲疼爱舅舅,对他爱屋及乌,十分宠爱,疼爱到幼时的我嫉妒到想掐死他。

可后来,母亲舅舅先后离去,还是我抱着五岁的他,拎着剑守住了他的龙椅。

「这四个地方是大邺国土的顶点,也是大长公主带着先帝打下的江山。

在百姓心中,母亲打天下,舅舅治天下,他们即使居住偏远也能安居乐业。

因为他们敬重他们姐弟二人,是以家安才国安,更把他们的亲缘当做国泰民安的象征。

大邺百姓家若头胎是个女孩都会开心不以,盼望他们能同先帝和大长公主那般。

他们看我们正如同看当年的母亲和舅舅。

若我远嫁,你可曾想过,低头你如何挡住悠悠众口,抬头如何扛得住举目无亲?」

我说这些,无非是想告诉刘鑫,我不介意他对我做过什么。

哪怕他想我死,派林之确来折磨我。

我够大度,只要他不犯蠢,只要我母亲的志向能够实现,我可以牺牲任何代价。

林之确被送到我府上,连同他母亲。

我打发他老母去手底下的庄子务农,否则她若是看到林之确的下场怕是要当场猝死。

「一日夫妻百日恩,求长公主殿下疼我,求殿下疼我……啊!」

林之确披头散发,眼圈泛红,姣好的白玉面庞脏兮兮的,每日和狗拴在一起,和鸡同宿。

「你不过是她宠幸过的人,也配和她称夫妻?」

涂闻野从来不肯放过我宠幸的其他男人,南风我没就保住,如今涂闻野一只手把林之确从地面拎起,人之将死才扔在地上。

「可惜了,来人,洗干净,灌上药,和来福栓到一起」

我在房内与涂闻野厮混,听到外面撞墙的声音。

拉开房门,涂闻野依偎在我怀里,衣服半褪,身上痕迹斑斑。

来福守在门前,林之确不敢轻易靠近,那桩子已经被又蹭又撞倒在地上。

他的头重重的磕在石阶上,砰砰的响着。

「求公主殿下疼我,小的愿当牛做马服侍公主殿下!」

「求殿下疼小人!」

我抚摸着涂闻野,他顺从的从我怀里露出脸,阴仄仄的眯着眼:「你算什么货色,也配侍候长公主?」

「天音楼最近开了龙阳宫,各位大人们都想尝尝鲜,不如探花郎给大家跳一曲《天女胡璇》」

……

涂小妖最近迷上了公子馆新来的清倌墨镜嚷嚷着要成亲,蔓枝不在我身边伺候的时候也常宿花街柳巷,二人花名不相上下。

我时常羡慕她们。

其实我也外宿,只不过比任何人都小心。

明明连我爹做驸马都能给我找好些小娘,可我在外养几个弟弟还要偷偷摸摸。

谁让我捡了涂闻野这头狼。

每次被破坏了好事他都可怜巴巴,「你想玩什么花样我都陪你,他们没我好。」

罢了,涂闻野也是个弟弟呢。

11

青衣,玉笛,杏花酒。

我和刘鑫祭拜皇陵,只有我们姐弟二人。

静禾嫡公主远嫁,在我的左膀右臂割了一块肉,也掏了小半个国库进去。

我书信一封让狼族首领好好的把她养大,小家伙告别时软软糯糯的说她要征服草原上最野的狼,让他在我面前摇尾巴。

当着母亲和舅舅的面,我和刘鑫约定好,我此生永不登基,镇魂公主永远不得被剥夺封号。竭尽全力辅助他把大邺发展到鼎盛。

若他的下一代不争气,我可自取,我的后代亦是。

我想了想他和右相儿子的那些风流事,「你确定你还能生?」

他红了脸,「若不能,姐姐就让我侄儿们来争这龙椅罢。」

我也顺利为平民女子争取到了入仕的机会。

来年春闱,女子科考取头三名,武举也有个三个女百户。

蔓枝看到村子里的养蜜蜂的女娘成了百户候,内心激动不已,在公子馆一掷千金,留下花名。

原先的两个从七品女官成了国子监祭酒,印绶俱全,继续教导女学。

如今全国各地女学步入正轨,朝堂上的女官还不多,但我相信这种局面只要我在一天,就能慢慢改变。

终有一日我能看到女子身迹遍布天下。

我是镇国长公主,永远的镇国长公主。我会看着这一切发生。

刘鑫与先右相的儿子因为先右相的死而决裂,刘鑫不肯放走爱人,把人软禁起来。

那人性子也烈,自杀了一次又一次,追妻火葬场的戏码尚未演完,刘鑫一狠心两人一起喝了毒酒殉情,未留下一儿半女。

我代为监国十八载才终于能退休,两个儿子轮流监国,也步入了夺嫡阶段。

我与国子监祭酒下棋,常叹自己不争气,未能生个女儿继位。

静禾省亲,把自己的女儿让我养在我身边玩,他身后那条摇尾巴的狼舐犊情深,送别时依依不舍了许久。

「长公主殿下,我把你的花养大,我的狼崽也请你照看好。」

「放心,养狼,我有经验。」

涂闻野见到小女娃早就爱不释手,抱在怀里到处逛,恨不得让她脚不沾地。

「阿野,我想再要个女儿。」

涂闻野闻言心疼,「会疼,还会死,阿音,我不想你疼,也不想你死。」

「我给你找两个年轻侍妾,你给我生一个。」

「不许再给我送别的女人!」

……

高龄产女,总算了了我一桩心愿。

这次生产也真的耗尽了我所有的勇气,我觉得我老了。

教静阮第十年,她胸中大志已显,女官可供驱使,又有涂闻野在朝堂为她清除障碍,还有静禾的女儿助力。

她心狠,比我心狠,逼宫那天她哥哥已经做好退位的准备,避免了一场血腥厮杀。

「母亲,我知你心意,我兄弟相争时你已经痛失一子,我不想你再失去另一个。」

我终于看到母亲的愿望实现,她是公主,她的女儿是公主,而我的女儿是皇帝!

第一位女相自山村而来,涂闻野完全退休,日日陪我逗孙子。

第一位男皇后在女帝生产后陪着新生儿射天地四方——大邺会有更多的女帝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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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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