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在国外的那些年并不关注国内的新闻,因此在《锦瑟》洽谈起初,祁川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祁川说他要潜叶时芷,所以内定女主必须是她,他说他要以公谋私,还不许他这个导演从中指手画脚、扰他好事。
原本深信不疑的话此刻被全盘推翻,他倒像个傻逼一样被啪啪打脸。
太难堪!
“敢情您是来公费谈恋爱的?耍我玩儿呢!”裴煜咬牙切齿,他很不爽,相当的不爽!
祁川冷哼一声,不耐烦地睨他一眼,“知道还不赶紧滚蛋!搅老子好事!”
两人的对话声不大不小,刚刚好能让叶时芷听见。
等关门声响起,祁川回来,便瞧见叶时芷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碗肠粉正吃的自在。
“你跟裴导很熟?”
“不熟。”祁川不想跟她聊裴煜,败人兴致的东西。
“吃点儿?”
“嗯。”
一整天的高强度拍摄下来,祁川也根本没时间坐下来好好吃上一顿,这会儿见叶时芷吃的有滋有味,心下一松,突然就有了胃口。
他坐回到沙发上,随便挑了两样入腹,又自觉无趣,遂杵着张脸等投喂。
叶时芷无奈看他,两人相视一笑,满室温馨。
隔天。
拍摄前,裴煜特意抽了时间跑来祁川的化妆间,赤裸裸的对其上下扫视了一番,在确定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看不到疑似吻痕、抓痕、咬痕之类容易让人浮想联翩的痕迹后,这才阴阳怪气地扯闲起来,“你认真的?难得啊,初恋就这么叫你意难忘?”
祁川正低头看本子,不想吭声。
抛开别的不说,他很敬业。
剧本是很早之前就拿到的,讲的是一个拥有前世记忆的女子锦瑟,误打误撞救了她找寻了二十三的男人末邶青的故事。
末邶青是个长年卧底在毒枭身边的缉毒警,一次任务失利被警方通缉,中了枪伤,命悬一线之际遇见了锦瑟。锦瑟救下他,一并救下的还有毒枭的亲弟弟。
毒枭为表感激设宴答谢,却对前来赴宴的锦瑟一见钟情。
二虎相争,末邶青不想让无辜的人牵涉其中,只能撒谎伪造两人的感情。锦瑟顺势留下,假意结婚,无条件答应末邶青的任何指令,实则默默守护,替他遮掩全部真相,顺利避开危险。
……
算不上惊艳,故事本身中规中矩,所以如果女主不是叶时芷,他很大程度上根本不会接。
年少成名,十五岁封帝,大满贯得主,各类奖项更是拿到手软……祁川这一路走来,成功之道,是他对所有事情都充满挑剔。
演技也好,剧本也罢。
“你要不说,我就去找叶时芷了,同吃同住要小半年,我有的是时间。”
“我不介意毁约。”祁川不屑,头都没抬,眼神不愿施舍,用词还欠,“反正目的已经达到。”
“!!!”
所以他裴煜到底为什么要上赶着来自找不痛快?!
…
酒店6008室。
午时十一点。
叶时芷一觉睡至天大亮,刚起身,就见苏子清一脸怒其不争的鄙夷样,“终于肯起了?别说,我来的还真是时候。”
“几点了?”叶时芷不接话,头昏昏沉沉的,昨夜里没睡好,南北方水土都能让她生生倒出来个国际时差。
“你昨晚……”苏子清欲言又止,三番五次想开口问问‘你昨晚到底是几点回来的’,最后还是放弃,只认命般的把手机递过去,“自己看吧,有消息。”
消息发于两分钟前,是祁川。
“起了吗?中午一起吃饭,想吃什么?我让陆生去买。”
叶时芷想了想,先简短编辑回了一条,“起了。”正欲询问一下苏子清的意思再做决定,对面电话便直接打了过来。
“要不要提前过来,探班。”
祁川的声音听起来透着丝愉悦,穿过话筒撩闲,很轻易将两人的思绪带回到了以前。在上戏读书那会儿,叶时芷可没少偷摸着往剧组跑。
每回跑还都细细研究一番,这次cosply助理,下次就换成远房表妹。为了躲避粉丝、同行的围追堵截,他们可不真就下足了功夫、耗尽时间。
不过久而久之成了情趣,两人一玩就是两年。
“行啊。”叶时芷笑着答应,拿眼角余光去瞄一眼苏子清,果不其然看到一张拉的老长的脸,佯装无事的掐了电话,装傻卖萌,“有人请吃饭,去不去?”
苏子清摇着头,生无可恋。
这特么可是剧组啊!鱼龙混杂,多少双眼!
虽这么诋毁,可苏子清很清楚,艺人私事她管不了,公司合约里都没限制,她又能怎么办?经纪人的立场放在那里,拿钱办事,危机公关,若不是她真把叶时芷当朋友待,说什么她都不会苦口婆心。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真的想好了吗?他不是别人,他可是祁川!你知道他粉丝有多少吗?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你淹死无数遍!”
“没想好能怎么办?”叶时芷下了床趿上拖鞋,随意将长发高高束起,露出脸的轮廓来,五官精致板正,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躲了五年不够,我还能躲一辈子?不现实,除非我退圈。”
“我不信他还能霸王硬上弓?”
叶时芷被这话逗乐了,“我也不信,硬上?不存在,我自愿的,不然上学那会儿怎么着都会想办法拒绝。”
“……”
“其实他不招惹我就算了,招惹了,我就总想着要讨点便宜过来才行。”
“怎么?你还打算借他上位?”苏子清不信,叶时芷不是那样的人。
“上位?你刚不还说他粉丝能一人一口唾沫淹死我?她们不拉我下来就烧高香了……往肤浅的想,天天能霸占着亿万少女的梦中情人,想摸就摸,想亲就亲,想睡就睡……”
“咳咳——咳——”苏子清险些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严肃点成吗?!你觉得我现在的心情适合开玩笑?我在认真跟你谈话呢!公关不用做吗?我总得知道最基本的实情吧!”
“实情啊。”叶时芷想了想,“大概就是,他想潜我,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