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晌午，苏子清带着楚琳琳回到片场。
秦昊没跟着，他的行动目前保密，连入住的旅舍都跟剧组所在的酒店相距甚远。
叶时芷刚下戏，一早上没见着苏子清，这会儿见她正花枝招展的流连在拍摄团队中投放零吃，心中那抹子疑问才稍稍散开些。
祁川不跟她讲实话，开拍前是陆生过来接的，车上一行四人，除了他们，还有裴梓溪。
阵容略有些怪异，但她随遇而安惯了，尚能接受。
来时片场的气氛也比她想的要好许多，毕竟人人都是戏子，看到什么面上且装着，等到背地里闲了再拿出来拉扯，不伤和气，随便怎么说。
倒是裴煜一反常态，佛系到不行，有人搭话就接着，没人搭话就沉思放空，总归跟平日里不尽相同，格格不入的。
“裴导这是怎么了？”苏子清也发现了，忙活完过来蹲守在叶时芷身边，一口一颗腰果，看上去心情不错。
“压力太大了吧。”叶时芷话里有话。
“喔，怪不得。”苏子清小声嘀咕，“不过能理解，大导演嘛，都较真儿。”
叶时芷听着想笑，裴煜怕还真不是因为电影本身的问题，他为人厌烦拿绯闻博关注这事儿在圈儿里是出了名的，票房不靠噱头，那是实实在在的能力。
而今摊上祁川……硬碰硬……
只能看谁更硬了。
虽然结果已经很明显。
所以，她还是挺愧疚的。
“较真儿是好事儿，不过子清，这话可不能随便说，隔墙有耳，万一——”
“呸呸呸，大吉大利。”苏子清急的跳脚，破口而出从地方听来的迷信，一瞪眼，满脸的小脾气，“时芷，我是笨，不是傻！再说了，我的嘴严的很，你又不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通通都只跟你说……哪天这口信儿要真传到裴导的耳朵里，你第一个跑不掉！”
叶时芷笑笑，“开个玩笑而已，瞧把你吓的。”
苏子清确如她所说，她嘴巴严的紧，从助理时期开始就是，别人扎堆在一起聊八卦、分享自家艺人那些不为人知的小怪癖，虽无伤大雅，但她从来不参与。起初还能婉拒，后来被别人缠到不行，干脆就断了联系。
圈儿里水深，她为此得罪了不少人，好事儿者明里暗里给她使绊子，跌到头破血流的时候，她也只是忍。
不过正因为如此，她才选了她来当经纪人。不出色，却胜在值得被信任。
“这玩笑大发了，我担不起。”苏子清哼哼唧唧，末了，又凑近叶时芷，一股子神秘，“我今天收了个跟班儿，喏，就是那个，顶漂亮的姑娘。”
她说着努努嘴巴，朝人在的地方，“所以我拜托你给我留点面子，不然丢脸就真丢到家了。”
“跟班儿？”叶时芷难得讶异，她还以为是商家负责上门管配送的，倒是没想过会跟苏子清扯上这种关系。
“嗯，可能要跟几天。”
苏子清大致把今早的情况一一细说清楚，话到最后又重复了几个重点，“秦哥存了我号码，我估摸着之后几天得时不时出去，片场不能没人，小楚也会来事儿……反正，反正一刻钟都不能便宜了裴梓溪！”
怎么还扯上裴梓溪了？
叶时芷无奈失笑，“行，这事儿我知道了。”
……
上午戏份拍完，叶时芷临时接到了公司的视讯通知。
再过几日便是电视剧《余生欢喜》的首播，定档就在四月上旬。主演阵容年前杀青时便洽谈好了要上的综艺，为了新剧宣传，定档台特意提前发来了剧本。
“电子版的我回头发到子清的邮箱里，你抽空看看，时间安排上是从早上的十点到晚上的十一点，流程没有问题，不会影响隔天的广告拍摄。”
“好。”
“霍少那边说会直接跟你联系，新品这一季主打的有三款，一天时间估计会很赶……剧组那边不能再多请一天假吗？”
“能赶着拍完最好，实在不行……”叶时芷想了想，“我先跟彦泽联系上再说吧。”
“成。”
短暂的视频会议结束，楚琳琳从外面敲门进来。
她手上端着刚从剧组领来的果盘，笑容腼腆，“时芷姐，祁老师来了。”
点儿踩的巧，连苏子清都止不住笑，虽然相较于半天前，她这会儿可能本该是张哭脸，但谁叫它今时非比往昔，马屁该拍就得拍，“心有灵犀啊喂，你俩果真是铁打的绝配！”
她话说的满，声音震天，祁川坐在外面的沙发上，听得愉悦。
“你怎么来了？”叶时芷出来。这里是她的化妆间，格局上尽管跟其他人的大同小异，不过大小跟祁川的比起来就根本不够看。
因此，他坐在那里，莫名憋屈。
“陪女朋友吃饭啊。”祁川语不惊人，他说的是实话，不然还能来这里干嘛？地儿小的要死，腿都伸不直。
他略微嫌弃，伸手招她过来，“剧组这年头还搞特殊待遇？”
“哪儿能？”叶时芷依言坐他身边，拆了盒子先垫了两口饭，“我比大家晚进组半个月，总不能一来就要求组里把好房间给我腾出来。”
她夹了个烧麦偏头看他，“吃吗？”
祁川点点头，张了张嘴，等投喂。
“再说了，我是电影圈儿里的新人，这条件已经很好了……素馅儿的饺子吃吗？”
“嗯。”
“你之前一点儿没吃过来的？”
“一个人吃多没意思，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
“嗯？发什么了？”叶时芷放下筷子去拿手机，方才视讯的时候根本就没留意到有消息进来，这会儿瞧见足足有七条的未读提示，她点开来看……呃，颇有些——少儿不宜。
“拍的怎么样？”祁川得逞，笑得恬不知耻。那些‘床照’他可是花了不少心思，该露的露，不该露的隐隐藏着，晌午不见她茶饭索然无味的时候，他就净想着邀她一同‘享受’折磨了。
“还行，应该能卖个好价。”
“卖？”祁川似笑非笑的，“你卖一个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