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
转眼,清明前夕。
秦昊终于从旅舍搬进了酒店。
叶时芷是晚上八点五十的飞机,祁川开车去送她。
回来路上,秦昊给他发了一个地址,让他赶过去给他‘接风洗尘’。同行落席的除了导演跟制片方,还有一个裴梓溪。
“秦大哥,你不管管祁川哥啊?”
酒席开场前,裴梓溪跟副导换了位置,凑坐在秦昊左手边,一副熟人好说话的样子。她这段时间反复性喜怒无常,祁川不撵她,甚至不时在片场还跟她撩闲逗趣,可跟叶时芷在一起的时候,他又能做到游刃有余。
搞暧昧倒是不像,怕就怕他们真的言归于好、坠欢重拾。
所以,她迫不及待想让外力介入……像以前那样。
“他怎么了?”秦昊揣着明白装糊涂,“在剧组给我闹事了?”
“不是不是。”裴梓溪摆摆手,讪笑着迟疑问说,“你来的时候他没跟你说要去机场送人吗?”
“没碰着面,正好错过了。”秦昊信口开河,满嘴的跑火车。
“哦,这样啊。”裴梓溪心下惴惴,祁川这是连他的经纪人都瞒着?一念及此,她便愈发坚定了要撕扯叶时芷的决心。
“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亲了?来,说说看,他背着我去送谁?”
“就,应该是同剧女演员吧。”
“哦?”秦昊做戏地眯起眼睛,神情捉摸不定,“他亲口跟你说的?还是,陆生告诉你的。”
裴梓溪一惊,慌张间她连秦昊最后一句用的是陈述语气都没在意到,只顾着遮掩,“好,好像是前两天我无意中听见的,也可能是听错了。”
“那待会儿等他回来我可是得好好问问。”秦昊不甚在意,从桌上拿了烟便勾搭着裴煜出去,不愿再继续这乏善可陈的话题。
“你跟我妹聊什么呢?”
“还能是什么?除了祁川,她对别的事情上过心?”
“差不多得了,不喜欢就别让他磨着,你也是,绕来绕去有意思?”
“嘿你这话说的!是我能管住人家还是你能?”
“当初你要不由着他乱来,我会因为这点瞎瘠薄破事儿头疼?!”
“啧,消消气消消气……”
两人哥俩好的并肩咬着舌根,等出了饭店大堂,外面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
“你这回过来到底什么事儿?”裴煜燃上根烟慢慢抽着,烟雾缭绕,瞬间迷了他的眼。
清明的雨似乎不分南方、北方,一样的惆怅。
“你知道他们以前在一起过吧?大学的时候。”秦昊弹了弹指间的烟灰,思绪仿佛飘回到了多年以前。
那个时候,他还不是他的经纪人,却因为恋情被曝事件卷入了其中。
每天不是忙于掩盖叶时芷的私人信息,便是忙着跟QS斗智斗勇……当然,报酬丰厚,几乎能让一个普通人几辈子吃穿不愁。
可外人不知道,他们不知道向来跟个狗皮膏药似的娱媒为何连个全名都没查到,甚至于,连张照片都模糊不清。
天地良心,他虽然也是个俗人,爱财如命,但这些年看过来,他突然就有点羡慕,也有了随人愿的冲动。
“嗯,前段时间听他说过。”裴煜掐灭烟头,皮笑肉不笑的,“所以,你这是来坐镇呢?”
秦昊看他一眼,没正面回答,“再来一支?”
裴煜点点头,接了烟又往前凑了凑,就着秦昊手中的打火机燃上,继续吞云吐雾。
“他俩在一起那会儿,祁川特别小心,连圈儿里天天盯着他的狗仔都没发现,八百多天,真心不容易。”秦昊不是不感慨,因为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他实在见过太多的肉食恋情,合的快,分的也快,大家都在追求刺激,好聚好散,互不耽搁、互不羁绊。
商业价值比天,没人会为所谓的爱情买单。
这是现实,也是规矩。
行业里早已成形的规矩……
“但恋情还是被爆出来了。”秦昊收起舒懒的腔调,一反方才的散漫,“猜猜看,是谁做的好事不留名?”
“你知道,我不关注这些。”裴煜冷了脸,直觉这话意有所指,充满了针对性。
心中隐约有答案呼之欲出,可如果真如他猜想,事态的发展或许就变得不可控了。
“啧,这我当然知道。”秦昊倏然又笑起来,“所以说,你光头疼拍戏的事儿就行了,至于其他的,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清……”
“你什么意思?”裴煜火了。猜测一经被证实,他还真做不到泰然自若、心声太平。
毕竟,那是裴梓溪!
“唉,我就知道这事儿不能跟你说。”秦昊为难了,“不过没办法,你也能看出来你妹有多缠着他,我们死活都绕不开的。”
他说着去掏西裤口袋里的手机,扒拉半晌,递将过去,“还有,祁川之所以决定提前让我给你透口风,是真拿你当朋友,何况,裴梓溪以前可没少下黑手,你见我们动过她?算了,你先看看吧,等你看完要还想掺和这事儿……就再说吧。”大不了从此做不成朋友。
裴煜踟蹰着接过,对着屏幕上唯一一个文件夹点击打开。
秦昊给的是份内部资料,上面规规整整、密密麻麻的罗列了裴梓溪这么些年来所有的恶行,有五年前诋毁叶时芷的,有四年前造谣《时光》女主凉雨柔的,有三年前恶意中伤广告界新星刘瑶的……总归,只要跟祁川沾亲带故,哪怕只有一丝的合作关系,她都会毫不留情的进行敲打。
手段之强硬,令人咂舌。
“不会的,她只是有点任性,不至于……”裴煜不信。
“PM传媒再过两年就换弦了,你认为‘有点任性’的裴家未来董事还是个孩子?不至于?不至于什么?!不至于玩弄些手段?还是不至于借用点家族势力?”秦昊说着说着话就有点冲了,他是怒其不争,明摆的事实搁在面前,他个二十好几的名导了,敢摸瞎还行?!
“话我反正是带到了,你自己看着决定,兄弟一场,他已经仁至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