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一点四十，叶时芷落地北京。
霍彦泽专程跑来接机，开着他那辆最平淡无奇的辉腾。狗仔扎堆追踪，他好容易才脱开身，作为京城四少的代表，这样的生活实在常有。
“霍少，又麻烦你了。”苏子清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随即便熟门熟路的拎着简易的行李自觉上了后座。
而副驾上，先一步上车的叶时芷正倚窗接听电话。
“到了？”
“嗯。”
“有人来接吗？”
“有，你那边还没结束？”
“差不多了，正打算走……头疼，被灌了不少。”
叶时芷笑笑，电话是祁川打来的，掐着点儿，清醒的根本不像是个喝醉的人，彼端声音嘈杂，断断续续的能听见几句熟人话，不过大多也是舌头都捋不直，称兄道弟的，跟平日里颇有些大相径庭。
“喝点热汤就回吧，好歹舒服点儿。”
“嗯。”
“我等到家再打给你。”
“好。”
待两人挂了电话，叶时芷这才回头，迟来招呼，“看我做什么？”
霍彦泽趴在方向盘上，若有所思，“要不要带你去吃牛街？怎么看怎么感觉你好像又瘦了。”
“可千万别！”叶时芷调笑着摆摆手，一副略微嫌弃的模样，“我要真去，您床上那位还不分分钟灭了我？”
霍彦泽吃了一瘪，无言以对。什么叫自己挖的坑跪着也要填，这就是了……不过一句玩笑话而已，她还真就记了这么多年！
“回哪儿？”他败兴。
“朝阳。”
……
到家时，已近凌晨一点。
叶时芷给祁川发了信息，报备平安：进门了。
霍彦泽走在她前面，换上拖鞋后便径直朝各个房间厅里查看，似乎她每一次外出回来，他都要抽空陪着‘例行公事’一番，无微不至的、熟稔的不像个外人。
“你知道其实子清一直挺防你的吗？”叶时芷放下手中零碎，斜靠在玄关的墙柜上，眉眼半合，整个人慵懒到不行。
“怎么说？”霍彦泽从卧室走出来，又去查看阳台角落。
“凡事亲力亲为，还专抢人家的工作做。”
“你这是在嫌我？”霍彦泽哭笑不得，“就没见过你这么白眼儿狼的。”
“是子清，跟我有什么关系？”叶时芷矢口否认，她没说谎，却承认抱有目的，“不然还是装上监控吧？隐不隐私的，我外出打开，回来关上就行了呗，总不能每次都麻烦你，我实在良心难安啊霍大少爷。”
“你有良心？”霍彦泽当没听见。
“有吧？”
“行了，没什么问题，我这就走，谁知道呢，到底是哪个小情人正等着我回去。”霍彦泽收手，转脸笑得意味深长。
他朝她走过来，大步流星，又在即将错过她的那一刻伸手给了她一记爆栗，“晚上锁好门，监控想装就装吧，回头我帮你联系。”
叶时芷捂着额头，没吭声，只是默然地看着他穿好鞋子，毫不留恋的合门而去。
咔嚓一声，一室清净。
她放下手，真的，丁点儿都不疼。
是夜。
凌晨一点整。
祁川打来视频邀请。
叶时芷刚窝上贵妃榻，拖鞋还剩一只趿拉在脚上，她踢掉，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按下接听。
“困了？”祁川看着她，声音不自觉地放的轻柔。
“……”叶时芷吞了吞口水，眸底似倏然漾起了层层波光。
“怎么了？”他停下手中动作，将搁平在床上的手机拿起，凑近了观察她，“怎么不说话？”
“帅哥，你这样子是想让我说什么？卖吗？”叶时芷坐正，顺手理了理长发。
方才祁川的样子，简直妖人祸世。镜头打在他腰腹处顺势而上，一尾线条扎实的人鱼线令人血脉喷张。
她看不见再往下的地方，但偏偏能够想象。
“你似乎对买卖我情有独钟啊？”祁川勾了勾唇角，蓦地又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笑容一瞬放大，他故意撩拨她，“看到什么了？嗯？”
“毕竟品相不错，又有买卖的价值。”叶时芷挑拣着说，并做足了‘老鸨’的架势。
“成，说吧，你开个价，我先琢磨琢磨，要真合适的话怎么都好说。”祁川乐了，靠坐在床头一脸春色，他由着她东拉西扯，再出圈儿也不算过。
“白嫖，成吗？”
“我如今就这行情？”祁川蹙起眉头佯装质询，尔后又抬眼看向镜头外的某处进行发问，“秦大经纪，你觉得成吗？”
他眼底是带着光的，而且，怎么压都压不住。
于是，直惹得正椅在沙发上试图醒酒的秦昊 ‘当众’暴怒，“滚你大爷的！”他本来就犯恶心，这会儿狗粮催人吐，更是叫他头疼脑昏，身心交瘁。
“……”
叶时芷已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本能地切断视频，脑子里似有万马奔腾，一路踏过，尽显满屏嘲声——WTF！太丢人了！
她没想祁川竟完全不避讳，别的也就算了，但这种事情……她以后还怎么面对秦昊？
然，不及她思考再三，祁川很快又打了视频过来。
“我累了，准备睡了。”她继续掐断，羞愤地回了条消息给他。
“生气了？”祁川秒回。
“没有。”
“没有就接电话，嗯？”
“我还没洗呢，明天六点就要起。”
“他已经滚了。”
“我没跟你说笑，你也早点睡好不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页屏，最后，祁川火了，他扔下电话，十分不爽地睨着肉肉唧唧、装聋卖傻的罪魁祸首，发飙，“你特么准备在我这儿过夜呢？！”
“卧槽？这特么也能怪我？”秦昊也跟着恼了，是他想在这儿听人谈情说爱吗？他又不混，更没那个恶癖好！
但话说回来，祁川也没拉着他不是？
潜意识隐隐作怪，他揉了揉几欲撕裂的额头，依稀开始有了认怂的冲动，“行行行，我这就走，我走还不行吗？”
他踉跄着起身，酒精作用下，脚步虚浮。
“出门，转角，下楼，8001室，好走不送。”
“呵，操蛋！”秦昊怒极反笑，“用你惦记？明早九点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