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华一头雾水，怎么就这么走了，那人的来历还没弄清楚呢。
齐穆在她耳旁轻声道：“四万两那东西是无价之宝，别说四万两银子，就是四十万两，也买不到。”
语气顿了顿，齐穆继续道：“而且，那人很强。”
裴若华怔了征。
“有多强？”
齐穆道：“你我加在一起都打不过。”
“不会吧，你也打不过？”
裴若华很惊讶，齐穆是她在这个世界见过的武功最高的人，连他都打不过，那人该有多强？
齐穆眼波幽深。
“我估计，他的武道境界在十一层以上。”
学宫的九位长老，以齐穆所知，武道境界都在武道十层巅峰以上，齐穆的师傅广白长老武道境界更是已经突破了十一重境，但是，包括广白长老在内的学宫长老们都无法做到真气无形。
在齐穆不断的真气压迫之下，那人将所有的真气都吸纳入内，自身却一丝真气都没有散溢，就如同一滴水纳入了大海。
要么就是他不会武功，要么就是他的武功已臻化境。
前者，当然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是后者。
而且，那人这一次，应该就是冲着裴若华来的。
不管他有没有恶意，他们能走的，就是走。
越快越好。
裴若华却没有想到这些，毕竟她的武道等级还不高，就算心里明白，也感悟不到这种玄而又玄的境界。
她只是在想，原来那人是个大能，怪不得他有这么神奇的物事。
“我刚刚看见了龙，在那黑色的圆片里。”
她轻声向齐穆解释自己为什么要买下那东西。
“嗯。”
齐穆应了一声，他听她说到龙，而赤珠雷蛟又这般躁动不已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
“他说你是有缘人。”
有缘人。
与谁有缘？
那个神秘人？
还是龙？
裴若华侧目凝视他深潭般的眼底，眸光清澈，倒影着她的容颜。
“世上真的有龙？”
齐穆想了想，道：“据说很久很久以前，久到文字都不可考证的时候，是有的。不仅仅有龙，还有凤凰，朱雀，玄武。对了，你的赤珠雷蛟，实力不俗，现在多稀罕，但那时在一众圣兽之中，只能称之为小蛇。”
裴若华“咦”了一声。
“我记得，你的武魂就是玄武，难道武者的武魂，跟那时候的圣兽有关？”
齐穆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
“此事说来话长，你才吐了血，还是先回去找大夫瞧瞧是不是还有伤，这些将来才说。”
裴若华哪里忍得住，心里好奇得很。
“只是一声龙吟让我的气血有些紊乱，吐出来反倒好多了。你快说，我想听。”
齐穆拗不过她，便慢声道：“如今的武者，最高境界只得武道十二层，那就像是一层无形的顶端，无人可以突破。但是传说，在久远之前，武道十二层远远不是尽头，许许多多的武者都能够突破，达到更高的巅峰。”
裴若华眨眨眼。
“不断追求武道，武者应该比之前更强才是，怎么如今到了十二层就被困住了呢？”
齐穆道：“不断追求武道，是斗志，但另一个角度看，也是贪婪。有些人，为了提升武道境界不择手段。
他们发现，如果能够融合灵兽，甚至是圣兽的元神，个人的能力就能够突破身体的束缚，得到灵兽或是圣兽的力量。
这种想法萌生之后，就再也无法抹去，然后，便有人开始尝试，大规模地狩猎灵兽和灵兽，从那时起，人和圣兽灵兽的和睦就被完全破坏了。
在一次又一次的试验中，他们终于成功了，而这种成功的基础，是圣兽灵兽的血肉，元神。
有了成功者，自然就有后来者，一时间，圣兽和灵兽的境遇极为悲惨。
灵兽灵智未开，却有着强大的力量。而圣兽灵智已开，它们明白，如果情况再这样继续下去，所有的圣兽和灵兽，甚至包括普通的兽类，都将灭亡。
剩余下来的所有圣兽和一部分的灵兽向武者们发起了战斗。”
齐穆沉默了片刻，即便强悍如他，但那场残酷的战斗，只要想象，都觉得心惊胆寒。
“传说，圣兽们更是宁愿以魂魄消散为代价，向天地间祈求力量。在漫长的战斗中，圣兽打掉了武者们继续提升境界的根骨，而武者们也在不断地吸纳圣兽灵兽的残魂继而不再需要从圣兽灵兽身上剥夺，能够自发觉醒武魂。
这一场大战拉锯了许多年，在两败俱伤之下结束。武者伤亡惨重，而圣兽全部灭亡，在世间消失。因为有圣兽的保护，灵兽留下了一部分。
至于活下来的武者，一代一代的传承，虽然能够觉醒武魂，但觉醒什么类型的武魂，全靠自身的资质和运气，也再没有人能够突破武道十三层的关卡。”
“原来是这样。”
裴若华轻声道。
碎碎的阳光染上齐穆的双眸。
“传说是这样的，至于真不真，时间久远，再没人知道了。”
两人都不再说话，一路沉默。
回到别院。
齐穆把裴若华送回厢房，找来大夫，给裴若华诊脉。
大夫再三保证裴若华的身体无恙之后，齐穆这才放心下来。
此时，他们两人也不再纠结于那个摊主了，凭着他的实力，随时随地都可以动手，而他并没有动，而是将黑色圆片以一种颇为奇怪的方式，送到了裴若华的手里。
这时，安分了没多久的赤珠雷蛟又开始闹腾起来。
齐穆干脆将它放了出来。
赤珠雷蛟高兴地往裴若华手上爬过去。
裴若华将它托在掌心里，笑眯眯地说道：“小黑，你看着胖了一圈，看来这些日子过得还不错。”
赤珠雷蛟晃了晃小脑袋，似乎听得懂裴若华的话。
齐穆冷哼一声。
“这个狡猾的小东西，它是看上你手里的东西了。”
赤珠雷蛟一脉果然是得天独厚，远古时候的大战幸运存活下来了，成为了为数不多的实力接近于圣兽的灵兽。
而小黑认主的时候又幸运地找到了裴若华，她拥有的红光，能量近似于玄元光，只一点就能让小黑的进化之路加速不少。